几日后,
经过这些天的比试,终于迎来了众人期待的第三轮大比,也就是最终比试。
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只有寥寥十人,除了三位门主之徒外,剩下的七人也是各峰的天才佼佼者,大多是近十几年收上来的新弟子。
云倾漪仔细观察着这七人,七人中只有一名女孩。
女孩身形瘦弱,身上包裹着长长的、有些破烂的灰色长袍,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她坐在最远处,收着身子,像是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玄缈门对于是否穿宗门服饰并没有很大要求,但大多数不穿弟子服饰只是为了换种风格好看点。
像女孩这样的云倾漪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多看了几眼。
当两人视线在空中接触到的刹那,女孩愣了下,身体微颤,随即有些瑟缩地低下了头。
云轻柔的视线一直是在云倾漪身上的,见云倾漪往别的方向看,她也跟着瞧了过去,发现看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
奇怪,好歹是能进入第三轮比试的人,不管在哪个峰,都应该是宝贝捧起来的苗苗,怎么看着这么……
嗯……
思考了一会儿,云轻柔并没有想到比较符合的形容词,因为这个人看上去不仅寒酸,还有点畏畏缩缩。
这是经常被欺负的人才有的反应。
云倾漪的想法和云轻柔一样,看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孩,眉头微挑,若有所思。
尽管女孩已经极力降低存在感,但比武台前的等候区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还是一眼暴露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快看,那不是阮戚吗?”
弟子们对着台前十人兴高采烈讨论完热门人选后,终于把目光放到了毫不起眼的女孩身上。
“阮戚?没搞错吧?光玉峰的小废物居然进了前十强?”
“一看你们就没怎么看比试,我可是全程一场不漏的给看完了!就告诉你吧,阮戚现在可不是废物,她现在可厉害了!”
“嗤!不过是靠了些旁门左道侥幸赢下来罢了,这都十几年了,要真那么厉害怎么还是个炼气五层,当初白梨峰主就不该捡她回来。”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筑基往上,修为都比阮戚高,打眼看过去都能看出阮戚的真实修为。
在天骄云集的玄缈门,炼气五层在玄缈门甚至连好点的杂役弟子都当不得。
虽然弟子们是这么说,但比试台前十人并没有因为那人的话看轻了阮戚,毕竟有些事情,只有站在这个位置才懂。
虽然只有炼气五层,但却是实打实从众多天骄中脱颖而出的,至于什么旁门左道,这偌大的比武场不仅坐着各峰峰主,更有三大门主坐镇,这旁门左道能逃得过他们的法眼吗?
显然不能,所以这阮戚确实是靠着自己真正的实力一路打上来的,这样看来,炼气五层的修为反而会令人慎重相待。
毕竟越匪夷所思的往往越危险。
比试台前的十名晋级选手懂,毕竟能进玄缈门,都不会全是草包,他们也曾参加过宗门大比,知道能走进前十并不是靠不入流的手段就能做到的。
所以在那名弟子说话之后,一时间无人应声,纷纷打量起了阮戚。
但凡事总有例外,沉默一会儿后便有道突兀的女声响起:“好你个阮戚,就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原来是来这骗人来了。”
女子一身杂役弟子装扮,叉着腰,脸上还有汗珠,显然是刚干完活匆忙跑来的。
台前的阮戚见到来人,明显神色有些慌乱,想解释却又因为太紧张有些结巴:“我、我没骗人,我做、做完活才来的。”
赶来的女子立刻张大嘴巴正想说啥,站在台上的长老手持数枚玉牌大唱道:“比试准备开始,请晋级弟子抽取玉牌。”
说罢,老者将手中玉牌往空中扔去,玉牌在灵力的作用下在有条不紊的随机打乱中。
片刻,打乱好的玉牌落到了十人面前。
云倾漪接过手中的玉牌,上面浮现出了清晰的人名。
接过玉牌的十人神色各异,有的欣喜,有的脸色灰败。
其中一名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再看了看云倾漪,心中有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但不到一会儿,他就把自己安慰好了,能和师叔那么厉害的人切磋,肯定收获满满,输赢什么的,先放一边吧,不重要了。
“啊,没有抽到两位师妹,有点可惜了。”顾某某看着手中玉牌,满脸惋惜道。
云倾漪:“……”大哥,别搞。
云轻柔:“怎么,前几日天天切磋还没过瘾,不过瘾今晚再来。”
顾淇卿立刻双眼含笑:“好!一言为定。”
见十人都了解了各自要挑战的对手,老者再次出声,准备宣布第一场比试。
“第一场,阮戚对战……”
“长老等等!”
是刚刚那名杂役女弟子。
老者看向声源,慈蔼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循声问道:“可有何事。”
女子隐约感觉到执事长老似乎颇有不悦,但还是硬着头皮完成自家小姐交代的任务。
她指了指边上的阮戚,大声道:“阮戚她擅自离开需要驻守的药园,她负责的那片药园种植的是近期药修和丹修急缺的含雪草,但她却不顾药草,私自跑出来参加宗门大比,乃玩忽职守。”
“这样的人,就算有点实力,但是在有失门风,她不配参加大比!”
女子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台下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但并没有多说什么,除了有些近期准备考试的新手药修丹修们恼怒地指责。
但很快被旁边的师兄师姐们扯了回来,做人最忌讳的就是听风就是雨,凡人尚且懂,他们这些修者没道理不懂。
仅凭那名女子一面之词,并不可信,等调查清楚,真是如那女子所说的那般,再出来声讨也不迟。
他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害了自身利益之人。
“不!我没有,我和小丫换了班的,我今天的工作并不是看守药园,今天的工作我昨晚早早就做完了,并没有耽误药园的工作。”
正准备上台比试的阮戚听到女子的话,连忙向众人解释道。
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合身,云倾漪注视着阮戚,好几块破布拼接起来的灰褐色袍子,做的有些大了。
大大的袍子显得边上的身影愈加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