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小孩送到眼前的红花,也笑着接过。
“扶桑正是秋光好,枫叶如丹照嫩寒。”
(作者实在没文采,便借鉴鲁迅先生的《送增田涉君归国》里的两句诗)
扶苏看着手里热烈如火的红色扶桑花,甚是喜欢。
韩星洛听完扶苏的诗,眼里满是崇拜与羡慕。
他在母妃身边时,也极爱读书,并且颇有天赋。
只是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如今他能活着,能跟着师父习武,已是极其幸运。
读书他这一生都不再可能。
陛下可以允许他跟着盖聂习武,却不会允许他读书的。
因此在见到扶苏后,他很想认识他。
某些时候,自己无法做到的事,看着别人做到,也算另一种慰藉。
“花很好看,是树顶上开的最艳的一朵。”
他原本采了准备送去给胡夫人的,既然遇到了扶苏公子,便送与他吧!
扶苏收起花,笑着问:“我记得,之前有个从韩国来的小质子,可是你?”
之前他那几个弟弟,时常讨论。
他好奇想靠近听听,可那几个弟弟,却背着不给他听。
时间一久他都忘了,没想到如今会见面!
韩星洛站的笔直,眼神坚毅。
“没错,就是我!”
扶苏打量了韩星洛一会儿,见他举止从容,神态自若,完全没有身为质子的卑微,心里更是升起欣赏。
如今他收了他的花,那便礼善往来。
他让近侍去学府取来一卷竹简,送给了韩星洛。
“作为你花的谢礼,是韩非公子的着作。”
扶苏考虑到,韩星洛是从韩国过来的,应该会喜欢自己国家的东西。
韩星洛接过竹简,在听到是自己九哥的书,他眼睛有些湿润。
在韩国时,他见过这位九哥哥一次。
当时他跑着撞到他,他不但没有生气,还给他讲了许多自己求学时的趣事。
也是九哥送了他许多书籍,让他学到许多道理。
在他心里,九哥不只是哥哥,更如同父亲。
看韩星洛似有所感,扶苏心里也有些怅然。
“先长大,一切皆有可能。”
韩星洛是战争的牺牲品,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韩星洛抱紧竹简,重重点头。
“公子,该回了!”近侍见天色不早,便在旁提醒。
扶苏也知出来许久,便对韩星洛道:“以后若有困难,可来清风台寻我,我先走了!”
韩星洛收起情绪,也扬起笑脸。
“我去恐怕会给你惹麻烦,今天你送我这卷书已经足够!”
“我每天有三个时辰都在这里习武,你若无聊,便过来找我玩!”
扶苏笑着点头,“好,我记下了!”
扶苏回去后,韩星洛又跑到花架上。
他翻看着竹简,看得十分认真。
机会难得,他不能辜负扶苏公子的好意!
雍城行宫,廖毐才伺候完赵姬出来。
他的手上次被那条黑狗咬伤后,至今还未完全好妥。
可赵姬那老女人,天天欲求不满,实在累人得紧。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廖毐叫来了个小太监。
“死士可有消息传回?”
自打上次亲眼见到胡夫人后,廖毐便被其美貌折服,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胡夫人。
那样美丽的女人,真是如仙女下凡。
只可惜,他如今在赵姬身边,胡夫人又是嬴政的后妃。
那样的美人,他却无法拥有,心里的嫉恨让他忍不住派出了杀手。
既然他得不到,那么嬴政也别想拥有,他要毁了。
太监摇了摇头,躬身回禀。
“不曾!”
廖毐听后,气的一脚将太监踹倒。
“废物,这么久都未曾有消息,看来事情败露了,让人处理了他老婆孩子,别留祸患!”
被踹倒的太监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称喏。
眼底却有深深的憎恶。
那死士原本是个功夫极好的侠客,廖毐听说后,便抓了他老婆以及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威胁他进宫刺杀胡夫人。
当初廖毐可是答应了,要放过他的家人,如今却言而无信,要赶尽杀绝,真是叫人不耻。
太监下去后,廖毐看着已经黑沉的天色,神色阴狠。
“我得不到,谁也别想拥有!”
他愤然转身,准备沐浴更衣。
既然到了雍城,那么他不用再躲躲藏藏,也该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了。
他作为男人,总不能一辈子做老女人的玩物。
此时齐国一小酒楼内,乔装过的吕不韦正看着一封密信。
看完后,他忍不住叹息。
果然如他所料,只要他独自离开,陛下必会善待他的家人。
虽说损失一部分家产与三千门客有些可惜。
可只要能够让家人平安,便一切值得。
眼下他准备在齐国先安顿下来,等风头过去,再悄悄将妻儿接过来。
将信收起,他给了钱后,便离开了。
咸阳廷尉府衙,一身布衣的萧逸提着食盒进去。
牢里的看守得了甘罗吩咐,并没有为难他。
到了男监,他看到父亲虽一身囚服,却仪表整洁,状态不错。
他知这是甘罗私下的关照,心里十分感激。
到了门口,他放下食盒跪下。
“父亲,逸儿来看你了!”
听到萧逸的声音,萧牧睁开眼看向他,神色温和。
“逸儿,你来了?”
这两个月,他知道儿子为了他们,在四处奔波。
他颇为心疼,可是为了保护他,有些事他不敢说出来。
瞧着儿子日渐消瘦的模样,他不忍的别开眼。
“逸儿,为父嘱咐过你,有些事不可太执着,物极必反啊!”
萧逸又听到父亲如此说,不由握紧拳头。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经什么都不顾,只求父亲母亲与弟妹平安,为何父亲却总是不愿将实情告诉他?
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值得父亲如此去守护!
心里虽然难受,可与父亲见面时,他不想因为其他事浪费宝贵时间。
“父亲,若我轻易放弃,便没资格做你的儿子。”
“有些事你现在既不愿意说,那么儿子会等,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告诉儿子的。”
萧逸说完,便不准备再谈这些。
他将带来的饭食摆开,将筷子双手递给父亲。
萧牧知儿子脾气,也没再多言。
接过筷子,刚夹起一块肉。
“吱吱~”
角落里一只小鼠嗅到饭菜香味,跑了过来。
萧牧看到小鼠,便笑着将肉放到地上。
“你这小家伙真是一顿不落!”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