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后胜无奈,只好拱手答应。
其实这种方法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只能缓解眼前齐王建和大臣们的损失。损失总是需要有人承担,他们不愿承担,只能将损失转移到底层民众身上,以此来减少权贵和国家的损失。
数日后,齐王建将后胜的方法告知其他国家的君主,这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权贵们挽回损失的一种方法。
于是,在这个时刻,各国的君主和权贵们不约而同地动用了最后的资金,开始在市场上大量收购纸张。
随着他们的收购以及秦国减缓纸张销售,纸张供需逐渐失衡,从供过于求变为供不应求,价格在默契的配合下,停止了进一步下跌,开始缓慢上升。这次的涨幅虽慢,但总算是止跌反弹了。
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商人和民众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出售手中纸张还是等待价格上涨?
随着权贵们的行动,纸张价格从一枚铜币的低谷逐渐回升,涨到了两枚铜币,比跌价前高出一倍,而且攀升速度越来越快。
同时,谣言在各国间流传:上一次的纸张价格下跌只是暂时的,南方的韩地和北方的游牧民族都在大量购入,纸张很快将迎来新一轮的暴涨,价格将超过之前的最高点。
半个月过去,齐国的民众重新对纸张充满信心,疯狂抢购,再次导致纸张断货。这种断货状况促使价格飙升。
“沈大人,您真是神了,您准确预估了齐国纸张市场价格的走势,从一枚铜币涨回十几枚,虽然还未达到最高价,但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直冲二十枚铜币!”赵高兴奋得手舞足蹈。
“目前这样差不多了。”刘文善点头微笑:“只要价格突破二十枚铜币的心理价位,它就会像之前那样疯狂上涨。”
“预计十天后,纸张价格会回到二十枚铜币,然后继续逼近三十枚,但那时就不是我们执行最终计划的时候了。”
“为什么?”赵高疑惑,“难道纸张价格越高,卖掉能赚更多吗?”
“很简单,现在的价格回升,是权贵们联手稳定的结果。一旦价格回升到二十枚并有所增长,他们会开始少量出售,以弥补之前损失,甚至赚点小钱。那时就不再是大规模抛售的好时机。”
“我明白了。”赵高恍然大悟,对自己先前的行动感到后怕,他的想法岂不是和那些疯狂购买纸张的权贵一样?
“准备好吧,一旦价格回升到二十枚铜币,我们在国内的所有仓库里的纸张,要在最短时间内全部抛售。”沈万严肃下令:“记住,抛售速度要快,越快越好,就像迅雷不及掩耳,趁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清空库存。”
“那时,就是我们完成主公任务,返回大秦,享受荣华富贵和官位的日子。”
“属下明白,沈大人请放心!”赵高眼神明亮,拍着胸脯保证道。
当纸价飙升到一枚铜币时,市面上零星出现了售卖纸张的情况。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暂时现象,可能是少数对纸张信心不足的人在抛售。他们不以为然,继续按枚铜币的价格收购。根据 的决策,无论市场有多少纸张,他们都要持续收购,直到价格稳定并稍有提升后才停止,以此调控市场。
然而,仅仅几天时间,局势便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与控制。大量的纸张不断涌入市场,他们不得不增加收购资金。原以为这些抛售数量有限,凭借国家和权贵的财力可以一扫而空,但令人震惊的是,抛售量远超出预期,仿佛无穷无尽。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魏王圉愤怒地猛拍桌案,红着眼睛紧盯着下方的臣子们。大臣们垂头不语,对魏王的愤怒保持沉默。在这个国家全力补贴市场的过程中,魏国经济实力最弱,第一个扛不住,经济体系瞬间崩溃。
原本魏国的国力不至于如此脆弱,但最近几个月遭受秦国重创,不仅丢失了一座城池,还赔了巨额战争费用和士兵伤亡赔偿,还包括弟弟魏无忌的门客等,都需要金钱安抚。这使得魏国的资本几乎垫底,本指望借此机会弥补战败损失,但现在彻底陷入困境。
国库的资金已经用于购买纸张,大部分大臣及魏王圉自己也大量购买,甚至借助权力借贷商人钱财。最终,国库和朝廷上下都穷得一贫如洗。面对低头不语的大臣们,魏王圉此刻无比怀念他的弟弟,认为如果他在,一定不会这样沉默。
正当魏王圉在朝堂上痛苦地发泄无能为力之际,魏国国内的金融秩序正全面崩溃。民众涌 ,带着手中剩余的纸张寻找买家,然而,只有少量国有商人仍在小额收购,多数人只能无奈抛售,却无法找到买家。
大批物资被悄然运回秦国函谷关。魏国的民众在街上痛哭,绝望地紧握纸张,有些人期盼价格回升。随着魏国的崩溃,其他国家如韩国、赵国也相继陷入动荡,人民情绪崩溃,有的甚至选择极端手段。
韩国 安眼神空洞,坐在王位上不知所措,国库已空,整个国家都完了。姬无夜面色铁青,他在此次危机中损失惨重,如果不是他行事狡猾,将财产分散存储,可能连一点家产都保不住。
在赵国的宫殿里, 坐在王位上如痴如呆,望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巨鹿君赵穆焦急地询问大臣们是否有解决方案或救助办法,但无人愿意拿出钱来援助朝廷和君王的生活保障。
燕国同样崩溃,燕王捶胸顿足,懊悔地说:“我真该听从我儿子的建议,不然怎会落到这般田地!”燕丹在朝臣中神情悲痛,虽然臀部受伤,但还算幸运,损失不多,仅失去部分财产,算是燕国中损失最少的人。燕丹在纸张价格维护行动中并未积极参与,纯粹是因为对燕王的不满,这使他保留了至少一半的财富。
春申君黄歇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启禀大王,对于纸张之事,臣以为已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我们楚国有其他策略可以弥补损失,防止国力下滑。”
“哦?不知春申君有何良策,速速告知寡人!”楚王完闻言,顿时振奋起来,此刻,还是这样的忠臣可靠,其他人简直是废物。
“大王,我楚国有丰富的水系与茂密的森林,臣建议大量征召青年男子加入军队,以军事管理的方式,让他们在各河川溪流捕鱼捉虾,伐木打猎。”
“如此一来,我楚国的粮食问题将得到稳定,贫困百姓不至于因无粮而饿死,同时通过国库售卖鱼肉野味获取财富,直至明年春耕秋收时,危机自解。”
“好!好!春申君果然不凡!就这么办!”楚王完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以往,这样的收入微薄,楚王完或许不屑一顾,但如今形势所迫,他只能接受。否则,那些饥饿的人们必定 ,别说他们,就是这些大臣,没有薪水也会 。
数日后,韩、赵、魏、齐四国在绝望中察觉到楚国和燕国的动静,恍然大悟,纷纷效仿,试图用适合各自国情的方法创造收入,以维护国内稳定和安全。
同时,他们也收到了两个让他们心痛的消息:函谷关驻扎了万名秦军,韩地之外更有万铁骑;魏国的飞地也增援了两万秦军。前者让他们恐惧秦国会趁 压,后者则是大量装载物资的车队和船只返回秦国,揭示了纸张背后的阴谋。
纸张危机背后,隐藏着秦国的布局。此次大秦损失惨重,国力骤降至原有的十分之一。
对秦国的恨意,自然是有的,可是又能如何?即使此刻国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凑出十万大军支撑半年的战争。
各国现在都忙于应对自身的危机,解决饥饿和生存问题,根本无暇顾及战争。而秦国因秦始皇下令封闭函谷关,所有贸易几乎只能在函谷关内通过郡县三千士兵的协助进行,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
秦国贵族中能使用信鸽的,也被秦始皇严厉警告不得炒作纸张,大规模买卖不得超过周张的数量,否则将送去秦狱受罚。
因为除了权贵和流落秦地的儒家学者有限量购买纸张,一般人很难得到,自然不会有囤积导致损失的情况。不仅如此,底层民众和中小商人甚至因此受益。
物资运输需要大量的车夫驾驶马车,如粮食、布匹等,每个仓库至少需要数十人。物资运输不可能用人力从函谷关直接运往内地,而是秦始皇鼓励小商人购买两三辆马车,由他资助运输至咸阳附近和军营仓库。大量燕赵战马进入秦军成为骑兵坐骑,无法作战的劣马与驴子则卖给农民,帮他们耕田、磨坊或载货。
底层人民有了畜力辅助,务农、出行和赶集都轻松许多,节省了时间。这使得他们有更多时间生产创收或消费娱乐。在确认纸张策划已彻底完成,秦始皇带着赵高和沈万在函谷关停留了近半月,亲眼见证所有资源被运入关内后,他们才返回咸阳。
咸阳王宫内,秦昭襄王在院中舞剑锻炼,虽年初还能挥剑近一柱香,如今仅一刻钟已气喘吁吁。侍从们紧张地递水、搬凳、捶背捏肩。
秦昭襄王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轻叹:“寡人确实老矣,身体日益衰弱。”
“大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长寿。”旁边的中年太监连忙安慰。
“呵,身体如何,寡人心里清楚。”秦昭襄王微笑,接着问:“对了,最近咸阳君在忙什么呢?”
“回大王,奴婢看不懂咸阳君的举动,他在建造各种工厂,像是炼铁厂。”
“还有水泥厂、钢铁厂、玻璃厂,这些我就懂钢铁厂。”太监羞愧地答道。
作为王宫中的太监,不求样样精通,至少要了解一些基本知识,否则像现在这样,连基本的回答都无法应对。
“另外,咸阳君还在三郡及咸阳城周边建设了高速道路,声称它能提升改良马车的运输效率,快速输送更多物资,车辆在这条高速公路上穿梭于两地之间。据说这条道路铺设得坚固平整,与之前的泥土石块路截然不同,使用了一种名叫水泥的材料。”
说完后,中年宦官稍作停顿,欲言又止,张嘴欲说却又不敢。秦昭襄王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还有吗?不必害怕,寡人不会怪罪你,尽管讲。”宦官回复道:“禀告陛下,据奴才所知,咸阳君除了这些,还建立了造纸厂。产出的纸张与玻璃厂制造的玻璃,都没有出售,而是被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