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岩依父命离开泉鸠里直奔湖县县城而去。张员外在湖县县城也算位名人。到了县城后,刘岩很快便通过问路找到了张员外家。
“咚咚咚”刘岩上去敲张员外家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来敲门的是一位穿粗麻衣服的少年,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是你在敲门,有什么事?”
“哦,家父说他和贵府员外是旧交,让我带封信给员外大人!”刘岩躬身一礼,把信从怀中摸出,双手捧着递给管家。
那管家瞧着信努着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了。“你在这儿等着吧!”管家丢下这句话,便把门关上,进了府中。
进了府后,管家恭敬地把信递给张员外,张员外拆信时还漫不经心,可等到他看了信的内容之后,脸却变得煞白,手也在颤抖。
“老爷,怎么了?”管家不解地问。
张员外没有立即答话,他用眼角瞅了眼房中侍立的仆人婢女。管家立即明白对下人们呵令道:“出去出去,都出去,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仆人听令后全部退下。管家确认屋内没人,才关上门。
张员外直到这时才开口道:“你可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他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中的信。
管家想了想,想说些什么,终是摇了摇头。
“这封信是太子刘据写的!”张员外放低声音说道。
张员外的声音不大,但在管家听来如同平地惊雷,惊得他双眼瞪的大大的,脸上肌肉僵硬,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是逃亡在外被朝廷通缉的反贼刘据?”
“正是他!”张员外肯定地答道。“我十多年前曾在刘据的太子宫里做舍人,那时他对我不薄,后来我想外出做官,便离开太子宫,这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会给我写信!”
“那,老爷您打算怎么处理这封信?”管家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张员外沉吟着思索了会儿道:“刘据反动叛乱阴谋造反,乃是天下之贼,朝廷一直在悬赏缉拿。刘据来信是要借钱,我若依了他,那就是包藏叛逆匪首,罪可株连。若是不依他,一口回绝了他,他必会找他处借钱。若是别人发现了他,告了官。官府抓了刘据并知道之前他来找过我的话,我还是会被论罪下狱。依我看我不如先依他信上所言,赠来人十金。来人得到钱之后,必会回去见刘据。我打算派你暗中跟着来人,等见到来人与刘据见面之后,立即报官。如此我们既能摆脱嫌疑与刘据划清界限,又能从官府获得一大笔赏钱。甚至加官封爵也是有可能的!”
“老爷英明,如此甚妙,如此甚妙啊!”管家举起大拇指赞叹道。
“嗯”张员外得了管家的称赞,笑着捋着胡子颇为自得。
管家随后便依张员外的话,用包袱包了十金给在大门候着的刘岩。见面时还不忘叮嘱他“要尽快给你爹,不要被他人看见!”
刘岩心中惦记着泉鸠里的父亲刘据,因此得了钱之后,便满心欢喜地直往家里赶,赶到家中时已是下午。刘据以及另外一儿一女正在院子中帮着董老汉编着草鞋,见刘岩回了来,忙起身问道:“岩儿,怎么样了?”
“爹爹,那张员外人不错,孩儿把信给了管家后,就等了一会儿,管家就给了钱。还叮嘱让孩儿早点回!”刘岩一边说脸上还带着笑容,说完还抖了抖怀里的包着十两金子包袱。
刘据看着刘岩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包袱直奔茅舍而去。而刘岩呢,完成了任务,自是得意无比,与弟弟妹妹一起在院子中追逐打闹了起来。
就在刘据父子沉浸在得到十两金子喜悦中时,柴门外有一只眼睛在悄悄注视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刘据抱着金子进了茅草屋,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似也像得了什么珍宝一样。他转过身匆匆离去,再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