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在看什么?”
小鱼静静趴在马车的窗边,神情慵懒自若的看着沿途光影变换。
一行人一路颠沛,朝着草原方向进发。
江浩见小鱼始终看着远方,轻声问道。
“看见那条河了吗?”
小鱼勾唇浅笑,轻声发问道。
江浩应声看去,沿路边,有着一条小小的溪流。
溪流娟娟,纤细而柔和,小的不能在小,让人看了只觉得,这水流不知道何时就会消逝。
“看见了。”
江浩点点头,回答道。
小鱼笑着没有说话。
接着,马车翻过山头,只见那条涓涓细流汇入奔腾不息的大江,其势恢宏,浩浩荡荡。
“我在猜,这条小河会不会给我惊喜,变的奔腾而张扬。”
小鱼浅笑着,眼里从容淡然。
……
【武安侯府(河家)】
“来,大哥,这杯弟弟敬你!”
武安侯府一片欢乐,因着河琛得了圣上青睐,担任了骠骑将军之职。
武安侯特意设下家宴,以此庆祝。
河珏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向河琛敬酒。
“愿阿弟今年科考,也能拿个好名次。”
河琛笑着说道,起身去回应了河珏的敬酒。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一派兄友弟恭,气氛看着友好极了。
两人一饮而尽,闭目昂头,各自内心剑拔弩张。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海邧都特喵主持科考了,劳资还能拿个屁的好名次。”
河珏心里无语的吐槽着,真的很想翻一千个白眼给他哥。
随即河珏又想到自己的计划,心中不由冷笑了几声。
“你个中登,你就笑吧,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想罢,面上依旧恭敬明媚,但内心却已经想好了,该怎么给他哥拉下马了。
此次运输粮草,之所以海邧如此重视,就是因为这次供应十分重要,几乎关系到草原一战的胜负。
一旦粮草供给不到位,夏家的兵马必定损伤惨重,这也是海邧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批粮草暗地里必然已经被动过手脚,只要顺着去查,定会查出来。
只要将证据拿到手,河琛就在劫难逃。
但海邧狡诈,河琛作为海邧得力的左膀右臂,想来海邧不会轻易把河琛推出去顶罪。
就算粮草被动了手脚后事发,出来顶罪的也一定会是别人。
想要干倒河琛,使海邧痛失一臂,就得拿出别的东西来,让河琛在粮草一事的失误上逃无可逃。
河珏一边赔着笑脸喝酒,一边说着恭喜河琛的话,内心却已经在盘算该怎么办了。
河琛一旦出事,整个河家搞不好也会被查。
但暗地里已经和殿下通过气,想来问题不大。
这些天,河珏借着小鱼的势力查了很多事,办了很多事。
他已经准备好跟河琛扳手腕了。
“哥哥,就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河珏心想,对着河琛明媚一笑,两颗小虎牙熠熠生辉。
河琛看着弟弟甜腻的笑容,只觉得那两颗虎牙亮的刺眼了些。
他向来讨厌河珏,讨厌河珏一笑时露出的两颗虎牙。
就算河珏看上去再怎么天真明媚,河琛都感到无比讨厌。
那就像是野兽蛰伏在身侧,内心无比的想撕咬你,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蛰伏着,对你露出无害的尖牙,讨好着等待时机。
那样的笑容,总会让河琛忌惮,越是天真就越是忌惮。
他明白,怎么会有猛兽的尖牙不伤人呢?
都是假象罢了。
……
夜色又慢慢深沉了,小鱼一行人这才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一行人在沿途的客栈停下休息,这客栈说的好听是个客栈,充其量算个农家院。
不过江浩和萧云儿倒是也都没有抱怨。
几人安置好行李后,这才到了客栈的院里用饭。
一张大桌子,众人围在一起,春柯一落座,就把身旁的板凳擦的蹭蹭亮。
给人家板凳多年的污垢都干没了,擦抛光了都。
“殿下,坐。”春柯昂起头,眼神亮亮的,殷切望着小鱼。
小鱼笑着点点头,揉了揉春柯的头这才落座。
一旁的江浩本也拿着绢子擦身旁的凳子呢,
但他没想到春柯手那么快,见此也只好不动声色的将绢子揣回袖里。
江浩身旁的凳子旋即就被暗二一屁股坐下了。
“谢谢江公子给俺擦凳子。”暗二不好意思的挠头,憨笑着说。
江浩抽了抽嘴角,讪讪说道不客气。
小鱼见了没忍住笑出来,而后招呼大家都赶紧吃饭。
客栈的店家是一个老妇人。
店里的伙计只有两人,一个是妇人腿脚不便的老伴,一个是妇人有些呆傻的儿子。
妇人端着菜上前,热情的冲大家笑着。
“几位别见怪,乡舍小店,只有些粗茶淡饭。”
妇人拘谨的说着,脸上堆着笑,眼神止不住的去打量小鱼。
小鱼也不避讳这样的目光,笑着说无妨。
那妇人这才退下,眼神却始终在悄悄打量着众人。
“好香啊。”暗二端着碗,毫不客气的扒饭。
几人一路舟车劳顿,都端碗大快朵颐。
小鱼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是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殿下,不吃了吗?”
江浩见此,咽下口中的饭菜,才问道。
小鱼摇摇头,警惕的环顾四周,见妇人并没有看着这边,而是在给自己呆傻的儿子喂饭。
小鱼心想难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吗?
毕竟这妇人看着很是慈祥,她的丈夫也年迈腿脚有伤,儿子还是个傻子。
怎么看也都没什么威胁。
“殿下,可是感觉到了什么?”春柯随即也放下碗筷,沉稳的问道。
暗二一边嚼嚼嚼,一边随口说道:“这野鸡炖蘑菇,谁研究的呢,怎么这么香。”
话音才刚落,就只见暗二神色一滞,随即两眼一迷瞪,直直从板凳上倒下了。
“不好!有毒!”春柯连忙起身,拉着小鱼后退,将小鱼护住。
萧云儿愣了愣,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呢,就两眼一黑倒下了。
江浩刚想起身,也直直昏了过去。
“殿下,不好!饭菜想来是被下药了,我刚刚也吃了。”春柯焦急,将自己后腰的小刀偷偷别到了小鱼后腰上。
小鱼感受到春柯的动作,没有言语,只是瞪着那还在给儿子喂饭的妇人。
只见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站起了身,这妇人的丈夫压根腿脚就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