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本王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何背叛?”
萧梁身边的亲卫结阵将其团团围住,这城楼之上本就狭窄,林动看到萧梁如炬目光,也不由有些迟疑。
“抱歉了,汉王殿下!”
林动面色阴郁道:
“我乃大魏林氏将门子弟!
君命难违!
汉王殿下,你也是大魏王爵,难道真要和陛下对抗吗?”
萧梁呵呵一笑:
“本王为大魏流血搏杀,驱逐离人,开疆拓土;
自问身为大魏臣子,并无任何谋逆之心,但魏国是怎么对本王的?
几次三番派人刺杀,如今更是不顾君臣之谊,派兵攻伐!
常言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如今魏皇无故攻打本王领土,那便是萧梁之仇寇!
众将士听令,自今日起,汉地自立,与魏国恩断义绝!
但念在往日君臣一场,本王不愿意大动干戈。
愿意降伏本王者,退到一边。
愿意自行离开汉地的,放下兵甲。
本王发誓,绝不计较,还会发放盘缠,让尔等富贵还乡!
但如果执迷不悟,要与萧梁刀兵相见之人,明年今日,就是尔等忌日!”
萧梁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让跟在林动身边的一些士卒都面露犹豫之色。
其实林动暗中已经将部分魏国心腹,替换了原本的新兵。
否则最近招募的汉地新兵,也不可能有人愿意跟着他犯上作乱,拔刀与萧梁对峙。
但即便是魏国士卒,对于威名赫赫的萧梁,也是敬畏有加。
林动见势不妙,连忙大喝道:
“萧梁,你不要虚张声势了!
我知道如今这辰州城内守军不过两三千人,其中至少半数都是魏国士卒。
你实在不该将那些猛将精兵都调往其他地方,今日任凭你怎么花言巧语,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说完,容不得萧梁再说话,带头冲向萧梁。
犹豫之间,林动心腹也只能硬着头皮挥刀向前。
数名刀盾手、长枪兵分别挡在萧梁身前,与林动叛军犬牙交错,在狭窄的城头对砍起来。
而城下,鹿玄真部显然也看到了城内骚乱。
喧闹的攻城声响起,白鹿旗的士卒纷纷举着云梯攀附向上。
萧梁并不慌张,因为没人知道,就在上城墙之前,他已经动用召唤面板。
如今五千全副武装的戚家军,正隐藏在城门附近的藏兵洞内、以及附近的城楼之中。
眼前林动和他的叛军们,数量满打满算,八百余人而已。
挥挥手,身后一名锦衣卫立刻拿起一支烟花点燃。
虽然是白天,但爆炸声以及在半空爆开的烟花,仍然让许多人不由自主抬头看去。
林动奋力厮杀,虽然心情越发忐忑,但仍然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萧梁仍然还有后手。
什么神兵天降,什么真龙转世。
兴许是在萧梁身上的神秘色彩太过虚无缥缈,一直以来林动选择的都是质疑。
无论表面上表现的多么忠诚,但林动内心深处,对于萧梁这种平民出身,却能全方位稳压自己一头的年轻俊杰,天然带着嫉恨之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大魏将门出身,少年时期就崭露头角的英才,却无法封侯拜爵?
萧梁,不过是运气好!
只要今日将他击杀,伙同城外的鹿家士卒攻占辰州城,那今后天下列国,都会记住林动之名!!!
但很奇怪,萧梁的神情,依然从容不迫。
他身前那些士卒,明明都是新兵,一个个却是武艺不俗。
再加上精良的装备,配合紧密的阵型,在这城楼之上,林动和麾下叛军无论如何奋力前冲,都难以触及萧梁的身影。
爆竹般的鸟铳声响起,白烟弥漫之中,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纷纷倒地,被挤下城墙。
“林将军,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林动身边响起,林动茫然的回头看去。
只见自己身后,大股全副武装的戚家军士兵已经涌上城头。
不但萧梁亲卫之中有数十鸟铳手,这群戚家军之中,更有多达数百的鸟铳手。
两军夹击,林动的叛军几乎呼吸之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甚至在这处战圈之外,其余士卒,已经在城头开始从容不迫的与攻城的鹿家士卒对抗。
虎蹲炮、鸟铳、弓弩......
萧梁叹息一声,拔刀向前,刚刚林动已经被鸟铳击中肚子,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
“林动,一路走好!”
说话间,刀光闪过,林动脖间鲜血喷溅,不甘的栽倒在地。
其余叛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早已经毫无斗志,纷纷弃械投降。
萧梁挥手让亲卫押送他们下去,转而专心应对鹿家攻城。
鹿摩柯这位曾经的白衣侯,当年因为还有几分天真,所以被庞冲坑杀了部下。
没想到转眼就对萧梁下了套。
难怪鹿家几次针对萧梁的刺杀,都使出了全身解数。
不是萧梁命大开挂的话,早就被这个名义上的“盟友”坑死了。
看着城下指挥攻城的鹿玄真,萧梁摇摇头,好歹咱们也算是结义兄弟,就这么坑我?
没了林动的叛军影响,城头之上,5000戚家军、2000新兵以及数千锦衣卫有条不紊。
再加上协助守城的民夫,辰州城内固若金汤。
一座座假设的云梯被掀翻在地,密集的攻城队伍,被近距离的虎蹲炮、滚木礌石以及鸟铳打的死伤惨重。
从日暮到黄昏,鹿玄真部在城下丢下了不计其数的士卒尸体,最后只能鸣金收兵,退回军营之中。
萧梁并没有放松警惕,命令半数士卒休息,其余则分成数队,轮流值守,警惕敌军夜袭辰州。
夜幕时分,星汉县城、龙池县方向,都有飞鸽传书抵达。
魏国三路并进,只是都被守军阻击,并未得逞。
算算时间,离得最近的援军高长恭部,应该也快到了。
无论鹿摩柯是否违背初衷,魏国这次所作所为,已经不占半点道义。
从今往后,他萧梁这个汉王头上,再也没有谁能约束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