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会在大谷关附近给你们划一块地,用来安置你们所有人,而你所带的三千兵马会额外授予十五亩田当做军费,同时也需要肩负起保护百姓的职责。”
如果管亥坚持要保留三千兵马,那么边柳只能安排他去屯田。这样,他表面上是将官,实际上则是类似于县令。
管亥一时倒是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对方答应的太简单了。
于是便问道:“大帅麾下,程军侯他们,也是授田十五亩,没有其他军费的吗?”
边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本帅麾下五大军侯的兵马,都是不种田的。”
管亥一听,这不是差别待遇吗?他连忙请教,大帅兵的兵是什么待遇。
郭嘉也不急,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簿册,递给对方,嘴里说道:“大帅府的兵马,晋升、俸禄皆记录在这上面。”
管亥随意翻了翻,单单每日供给餐食,就够他们羡慕的了。
黄巾只有在攻破一座城的时候,才不用担心温饱,不过那时候,所有人都是争先恐后,狼吞虎咽,狂欢之后留下一片狼藉,倒是比不上这井然有序,细水长流了。
“这兵马种地种久了,难免战斗力下降,我等若是真的投靠大帅,自然也想着多为大帅立下一些功劳,不知可否?”管亥想要和边柳麾下其他兵马一样的待遇。
“大帅府的兵马可不是随便当的,需要经过层层选拔,体力、耐心,技巧都有要求。”郭嘉说道。
“我们可以严格按照大帅府的标准选拔,若是达不到要求,绝对不吃一粒军粮。”管亥认真说道,他倒是不信,麾下三万人中,挑选不出三千达标的。
这时,边柳说道:“管首领还是有志气的,不过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如今这嵩山附近已有百姓十余万(夸大的),本帅若要全力征兵,自然不止眼前这点数,只是按照这个标准,养不了更多的兵马了。你若是要同程军侯一般,我只能允许你拥有八百兵马,外加校尉一职,职位还在程军侯之上。”
八百人,人数连三分之一都不到,这显然没达到管亥的预期。
只是眼前年轻人都坦白说了,养不起,这让他也无从抗争。
见状,郭嘉说道:“管首领其实也不用担心,毕竟大帅麾下的人口在发展,实际控制的土地也在增加。将来要征战天下,自然也要扩充兵马,如今管首领掌握八百人,将来未必不能控制一千六百人,乃至于再翻一倍。”
这点管亥自然能明白,不过此时一步到位不需要更多付出,若是换成将来,那就要按照功勋一步步升迁了。
“或许还有个办法,那就是管首领先统领八百人,剩下的两千二百人安排屯田。”郭嘉又建议道。
管亥在认真思考,一时间连干饼的甜味都忘却了。
片刻后,边柳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要看管首领敢不敢干了?”
“什么办法?”管亥问道。
“敢问,首领眼下最大的麻烦是什么?”
最大的麻烦?
管亥思考着,无非就是缺粮食。
不过管亥本部兵马其实弄点粮食并不难,难得是那些追随者和他们的家属。
这些人一方面维持住了他们的强大,另一方面却又拖累了他们。
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又难以完全割舍。
管亥思考的时候,边柳已经说了,“黄巾最大的问题就是强也流民,败也流民。脱离了逃难的百姓,你们很难维持住人数,可要席卷这么多人,你们定然无法找到一处合适的基地,稳固发展。
但眼下,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两人各自带领一批人,一个带着妇孺幼童去嵩山屯垦,有本帅庇护,他们自可无虞;另一人带着青壮继续操持着黄巾大业。本帅不仅可以安排人为你们出谋划策,甚至提供器械甲胄,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本帅指哪打哪。”
管亥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当他的黑手。
这样的事情,黄巾也不是没干过。不过如此大规模,有计划的,还真是第一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帅就不怕事情泄露,名声扫地吗?”
“本帅其实并不很在乎名声,”边柳摊开手说到,像那袁术抢了马如风的军粮,边柳派人烧他几座粮仓没问题吧?还有盗墓,啊不是,摸金,让黄巾动手没有问题吧?
至于最后金银珠宝怎么到了他手里?那是征剿黄巾的战利品。
乱世哪里有纯洁的白莲花啊,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反正迟早是要撕破脸,手底下见真章的!
“等到天下大平,又或者你们厌倦了这种日子,自然可以投降本帅,本帅答应,你们在此期间立下的功劳,一律计算在册,到时候,至少保你一个将军之职!”
将军!
此时的将军还没有烂大街,管亥还是心动的。
“而且兵马还在自己手中,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万一眼前的年轻人失败了,自己也不必跟着覆灭。至于他如果拿着家眷威胁自己,那只能说,他太年轻,过高估计了世人的道德水平。”管亥心想着。
“大帅如何让我们相信,不会过河拆桥呢?”管亥问道。
“管首领应该先考虑,如何让本帅相信,你们会认真搭桥吧?毕竟此事对你们只有好处!”边柳说道。
事实上,对于边柳来说,并不在乎是青壮还是妇孺。
后者也能为其创造出巨大的价值。
至于管亥带的人,若是真的能为其出生入死最好,若是首鼠两端,敷衍了事,边柳也不惧。
况且,边柳有信心,等这些跟着黄巾流浪惯了,本身又不强大的人,在嵩山落脚,过上衣食稳定的生活,自然不会想着离开,反而会把他们的子孙丈夫留在自己治下。
想到这,边柳继续说道:“而且,本帅以后要走的桥多了,总不能过一座,拆一座,有这工夫,本帅早走到下一条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