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和秦砚初望了一眼清菡,发现她的眼中未有大的波澜。她应该不久前才想通这件事,不然她应该会带上安长离去西山。
“所以呢?”白晚晚歪了歪头,装傻充愣道。其实她知道鹤川的意思,但是她想要鹤川自己说出来。说不定她还能趁机提点要求。
鹤川望着站在最前面的秦砚初和白晚晚,说道:“如果你们将安长离带回来。届时,你们将看到苍流剑出现。”
其实他这句话挺避重就轻的。白晚晚心里想着,说什么能看到苍流剑,就跟画了张大饼吊着他们似的。不过,有见到它的机会的话,到时能落到谁手里,就各凭本事了。
“鹤掌门为什么不去自己找人?”秦砚初抬眸,微笑着看向鹤川。
鹤川微顿了一下,对上秦砚初颇为玩味的眼神,知道这群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能离开扶苍派。”
“因为西山的那个阵法需要你不断地维护吗?”秦砚初面色未变,继续问道。
鹤川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没想到眼前之人连这个都能猜到。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最终只能扯出一丝苦笑。“告诉你们也无妨。西山的确设下了阵法,但近来随着故人回归,此处异动颇为频繁。我需要时常用灵力来维护它,才不至于造成浮岚山的动荡。”
白晚晚回想之前在春涧堂,怪不得鹤川一副体力透支的模样。看来老头儿也不容易。目前绕来绕去关键还是在安长离。
她又品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莫非,他是靠西山的异动才判断出安长离会出现的?
鹤川说完,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雩风始终站在最后面,并没有出声。他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但又听得很认真,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鹤川其实一直有注意到他。他一个人站在那,不显山露水,却又让人不容忽视。不是压迫性很强的立场,更像是一汪能将人包围的水。
雩风对上他打量的目光,也只是回了他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让人完全看不透。
清菡心里想着,眼下事情的发展正中她意。正好她可以利用这群人帮她找到安长离。至于苍流剑,只要能现世,她的计划就能推进。
秦砚初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他把目光投向白晚晚,柔声说道:“师父,你说我们要不要帮这个忙?”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某个僵局。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白晚晚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地说道:“鹤掌门,这事原本与我们无关,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跑一趟了。”
鹤川闻言眉目舒展开来,好像身上的重逾千斤的重担卸了下来。
“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人呢?”舒清歌发出了关键的一问。这决定了她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
这的确是个问题。众人将目光投向雩风,期望他能提供点线索。毕竟刚刚也只有他正面跟柳辞烟打了交道。
雩风顶着这么多热切的目光,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道:“我与那位姑娘不熟,并不知道她将人带去了何方。”
“这下岂不是又变成大海捞针了?”慕俞叹道。他一向喜欢目标明确,这种被动而失控的状况会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或者,我们去度朔山看看?”秦砚初思索片刻,提议道,“柳辞烟负责镇守这里,应该不能离开太久。”
“你们说的度朔山,是不是一个不分昼夜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河,两岸长满了桃花?”雩风眸中出现了异样的神采,突然开口问道。
“你去过这里了?”白晚晚觉得有些奇怪。他描述得这么具体,为何又充满不确定性?
“算是吧。”雩风有些含糊地说道。“左右我也无事,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免令人生疑。秦砚初联想起自己对雩风的猜测,不由得想到,莫非,之前安长离的梦境,与度朔山有关?他窥见过安长离的梦境,所以知晓了度朔山的存在?
秦砚初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笑道:“也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那先这样议定了,我们明早就出发吧。”白晚晚总结道。
“我先在这里替扶苍派多谢各位了。”鹤川拱手说道。
“鹤掌门无需客气。我们定当全力以赴。”秦砚初彬彬有礼地说道。
两人表演了一番客气,鹤川便和大家告辞了。
等鹤川一走,茅屋内便安静了下来。这一晚上信息量过大,估计大家都需要消化一下。
“明天还要早起,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秦砚初温和地笑道。
其实此刻距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大家各自回屋之后,也是各怀心事,久久没有入睡。
白晚晚想着明天又要开始奔波,想强迫自己入睡一会儿。但怎么也睡不着。各种事情纷杂出现在她脑海中,将她扰得不得安宁。
她的辗转反侧惹得舒清歌也受了影响。舒清歌侧过身,看向白晚晚,眼睛圆溜溜地转着,语气颇为八卦地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晚晚觉得舒清歌并不是真的关心她,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不过她俩损友归损友,有些事也只能跟对方说。
“我只是有些不安罢了。”白晚晚双手拽着被子,眼眸低垂着,神色有些复杂。
“你还会不安?”舒清歌这下觉得有些稀奇了。“我一直觉得你心大如斗,以为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呢。”
白晚晚沉默不语,舒清歌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是夜深了开始多愁善感了。这个样子的白晚晚还真不多见。
“好吧,我今晚就牺牲睡眠陪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一定帮得上什么忙,但比你一个人闷着强吧。”舒清歌大义凛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