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想清楚了，再把我的力量还给我也不迟......诶算了，你也别还了，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识之律者依旧在侃侃而谈，“这么多羽毛我都分出去了，连奥托都塞过一根，还计较你嘛~”
符华看出了畔月脸色的异常，走到畔月身边问候：“琪亚娜，你怎么了？”
“我......没事，”畔月回过神，摇了摇头转回正事，“太虚山快到了吧？”
“还早呢，急什么，不多看看这里的风景吗？”识之律者也注意到了畔月的不对劲，走上前揽住畔月的肩膀关心，“琪亚娜，你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体内的崩坏能浓度也在慢慢升高，要注意控制啊。”
“班长，我不想你再接着欺骗自己了，”畔月湿润了眼眶，难过的看着识之律者，“你不是符华，你口中的分身才是正主，你是......”
“打住打住！我心情也不好，别跟我讲这个！”识之律者直接打断，伸手捂住了畔月的嘴，不悦的眼神看向符华，“还有你啊，别老是用长辈看着小孩子的眼神看着我，我才是正主，明白吗？”
符华看着精神几近崩溃边缘的畔月非常担心。
正如识之律者所说，她也感受到了畔月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连带着体内的四颗律者核心也开始躁动不安。
“我给你们看几个人吧，来讲讲我的过去，”识之律者挥动起手中的羽毛，“这样你们总该能够接受全新的我了吧。”
凯文的身形被模拟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的老朋友，他是个被过去束缚的可怜人，从梅死去的那一刻起，这个人的时间就静止了，”识之律者说道，“你和她还挺像的，值得吗？就为了梅博士，她已经死了。”
“凯文是为了人类而战，他的觉悟，并没有那么简单。”
符华回复了自己的看法，眼神瞥向识之律者身边，情绪低迷的畔月。
“为了人类？呵呵呵呵——一个个都是口口声声为了人类，”识之律者挥去了凯文的幻影，重塑了一个奥托的人影，“比如这个家伙，虽然近几年转性了，却还是笑里藏刀，专门做一些给盟友背后来上一枪的事。”
“算了，不说他了，他好歹救过我们的一条命。”识之律者拂去了奥托的幻影。
神州守护者赤鸢仙人和她的徒弟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呵，过去的我，”识之律者冲身边的符华问道，“这个孽徒死了吗？我懒得回忆了，你记得不？”
“她死了。”符华简短的回答，眼神中没有其他情绪。
“没印象，好像不是我亲手杀的，过去的我......总是那么善良，心慈手软。”
“你恨她们吗？”符华问道。
“我都不记得了，还谈什么爱恨？只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还是一手把她们养大的师父，别说报仇，就是让她们去死也得乖乖听我的。”
“班长，你真的很热爱这个世界吗？”畔月出言询问识之律者。
“热爱？谈不上，”识之律者不假思索的回复，“其实从现在开始回忆过去，我就一直在想，过去的我怎么是这样？许多事情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搞成这样？唔，大概重生让我看清了很多事吧。”
她还是在把自己当作符华，拿符华的记忆硬套在自己身上。
这和过去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的她有什么分别？！
“班长，那如果你抛弃过去呢？”畔月继续询问识之律者，她想借她的口要出一个答案，“你忘掉过去的自己，只做全新的自己，你还愿意守护这个世界吗？”
“当然！”识之律者非常果断的肯定道，“我是赤鸢仙人，无论我是否记得，我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识之律者摸了摸脑袋，皱着眉有些烦躁，“但我实在提不起精神，你可以说我在逃避，我确实在逃避，连自己的记忆都不敢做过多回顾，等到了太虚山，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所以...她其实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只是不愿意接受身世的事实，她喜欢符华。
更确切的说，她仰慕这位守护苍生的仙人之姿，迫切的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她。
就和她曾经一模一样。
畔月也曾因白花魔女的一句话，自以为是救世的神源，拼命做着一个善神该做的事。
可事实是，自己只是一个脆弱的凡人，都没有能力承受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也获得不了满天神佛的垂青......最后的结局也只会是魂归故里，甚至都不是自己喜欢的，曾经所追求的善神之姿。
她都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当白花魔女告诉她完整的真相时，她都没办法发脾气，也没有理由拒绝。
真是可悲，又荒唐。
“到太虚山了，”识之律者扶着身形愈发摇摇欲坠的畔月，神色担忧道，“你的情况太差了，我带你下去想办法压制体内的崩坏能。”
太虚山。
识之律者正在吸取畔月体内混乱的崩坏能，以此压制即将暴走失控的畔月。
而符华的意识借着羽渡尘寄宿到了畔月的脑海中。
她要了解畔月究竟是怎么了。
“琪亚娜，醒醒。”
符华轻轻唤醒畔月的意识。
“这是......哪里？”
畔月的意识刚刚陷入了混乱，突然出现在这个满是花草的地方，让她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由第八神之键羽渡尘所开辟的太虚幻境，是你和我的记忆交界处。”符华向畔月解释。
“记忆交界处......”畔月喃喃道。
“琪亚娜，能带上我一起看看你的回忆吗？”
“班长...我其实和识之律者一样，我们都是崩坏的意识，”畔月垂眸难过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欺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