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取了随身包裹和那柄穹石剑,掀开帐帘,却见小莹怒气冲冲地站在军帐门口。他登时愣在了当地。
小莹一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耳朵,怒道:“臭木头,你想跑到哪里去?!”
楚小木大声呼痛,说道:“哎哟,轻点轻点……小萱姐姐没跟你说么……”
小莹叫道:“她当然是说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你又想偷偷跑不见人?”
楚小木连忙求饶:“好莹莹,你先放了我的耳朵,我慢慢跟你说。”
小莹气呼呼地放了手,一脸嗔色地瞪着他。
楚小木只得将要去金阳城筹措粮草一事说了出来,哪知还未说一半,小莹便说道:“我也要去金阳城,这地方闷都闷死了!”
楚小木心想我这次去金阳城可能会遇上不少危险,虽然我也能护你周全,但这是去求人办事,不能动不动就以武力解决事情。但再将小莹留在这里,又的确心有不舍,那可如何是好?
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静兰。
静兰淡淡地说道:“小莹姑娘要去那就去吧,反正金璃儿、常伦这些人也不认识她,路上多个人就多个伴,挺好的。”
小莹登时也听出了她的声音,惊讶得合不拢嘴,说道:“你……你是静兰姐姐?”
静兰点了点头,说道:“到了金阳城可不要再叫我的名字,被人知道可就麻烦大了。”
小莹虽然调皮任性,却也懂得孰轻孰重,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静兰又说道:“也不能再叫他‘小木哥哥’,那里也有一些人认识他。”
小莹问道:“那叫什么?”忽而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叫他‘野小子’、‘臭木头’,哈哈……”
静兰皱眉说道:“这也不行,太难听了。”
想了一想,说道:“到金阳城之后,我叫林青,他叫林原,你叫林莹,我们是兄妹三人,不要搞错了。”
小莹拍手笑道:“我知道,你把‘楚’字拆了‘林’字出来,‘静’字拆了‘青’字出来。那为什么臭木头他要叫‘林原’,不叫‘林方’什么的呢?”
静兰说道:“这几个名字都是乱取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叫‘林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金阳城沉木关过去之后有一片地方叫做‘青原’,和碧原一样大部分是草原,因此我们打算扮作那里的人。”
楚小木说道:“就叫‘林原’吧,挺好的。咱们兄妹三人,去金阳城走一遭,希望能一切顺利,为我碧城解困。”
出了大营,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楚小木鼓荡原力纵声长啸起来。这一啸之威响彻原野,碧城在昆河西岸的众军士差不多都听到了,还以为大将军伤势已然痊愈,俱都精神为之一振。
赤沙国野狗!我们大将军根本没事,你们便是来再多人我们也不会再怕!
不多时一金九红十匹马儿如雷般滚了过来。正是乘黄和九匹龙斑马。
楚小木牵过奇生和红大、红四,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具马鞍马镫安在两匹龙斑背上。
小莹这些天和红四混得最熟,因此选了红大和红四,其余七匹则让他们自行去了。龙斑马野性不小,除了听从小养过他们的十名牧马队队员的话外,其他人根本管束不住。
然而牧马队现在已只剩楚小木一人,他每每要想到这件事情时,都立即把心事转往别处,以免心痛如绞……
三人一齐跨上马背,朝金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顺着昆河西岸行走。
从现在的南定军大营一直到小理水接入昆河的河口,河岸附近都有碧城军士防守,因此并不担心会碰到赤兵。
这一路有七八百里,好在沿途都是稀疏的疏林,乘黄和龙斑又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神骏之物,因此奔得极快。
途中遇到不少碧城的百姓在砍树烧树,开垦荒地,他们大多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面色也不是很好看,显然这些几个月来没有饱饭可吃。
这一带是北成军负责防守昆河河道,楚小木停下马问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伯有多少人在这附近开荒种地,大伯皱着眉头估算了一阵,说大概六七千是有的。
楚小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北成军还有三千余人,这样看来就需要两个百姓养一名军士,这如何能够?
那老伯说倒也不止他们这一处,小理水河口附近应该也有接近一万百姓。接着又气呼呼地骂了起来,说这里本来有三四万人的,许多人受不了苦,便逃到金阳城、柏君城等地方去了。
小莹笑嘻嘻地问那老伯怎么不走。
老伯瞪了小莹一眼,说你这个小丫头胡说什么,只要大将军在,碧城就在!我们碧城军迟早有一天是要打过河去的,到时候将赤沙国的人都抓了做生奴,那时候就有得福享咯……
楚小木听到这里,颇感欣慰,心说好在碧城军民都还怀抱希望,否则就真的难以挽回了。自己与静兰此去金阳城,一定要多筹措些粮草,大家吃饱喝足,有了气力,就能找机会杀回昆河东岸了。
约莫行了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下午便到了小理水。河对面便是金阳城的领地。
沿着小理水的河岸走了一段,发现这条昆河的支流并不算太宽,宽一些的地方约莫三四十丈,窄些的地方约莫十五六丈,不过大多落差极大,十分险峻。
楚小木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乘黄马飞跃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龙斑马能否做到就不知道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在开垦荒地的百姓中打听了好一阵,才打听到有一家兄弟几人做了一张木筏,用以接送其他人过小理水。不过大多都是过去的,很少有人从金阳城过来,而且送一个人过去至少要收五块银壳币。
三人心说送人私逃肯定已犯了碧城的律法,然而当次危难时刻,老百姓只求保命,又何错之有呢?任谁的原力再深武道再高,在这种天下大势面前,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