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仍旧不依不饶,叫道:“你们玉驼城附近不是有个槐山么,听说那里各种神奇药草多得数也数不清,怎么会跑到我们接云山来采药了?”
秃头又说道:“是啊,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身后走了一名用黑布缠了头的矮个子,说道:“张大哥,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管他们来干什么,总之是不能让他们过去,今天都要劫了他们,何必问这问那耽误时候……”
楚小木听到这声音十分熟悉,竟跟一个认识的人极为相似。再仔细看他容貌,却不是在焦山时那个曾跟自己同一个奴舍的光头刘奘又是谁?
姓张的秃头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刘兄弟,你的头发掉得比我还厉害,说的话肯定也有道理。没错,把子头让我们守住要道,果然有三支小羊送上了门,干脆把他们劫了,何必问些废话?”
转头盯着静兰,大声说道:“你们三位听清楚了么?!我也不管你们是玉驼城的人还是青原的人了,留下买路钱,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吧?!”
小莹气不过,叫道:“你们既然要收买路钱,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往回赶?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姓秃头说道:“你们这些穷得叮当响的小老百姓本来我们是没有兴趣劫的,可惜你们不是金阳城人,我们只好劫上一劫了。这可是我们小涂山的规矩!”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还得把你们赶回去嘛,那是因为前面有大事发生,你们过去了只怕小命不保,这可是为你们好。”
楚小木心说这些人山匪居然还能放过没钱的小老百姓,也不算啊太坏。但他们话中的意思显然也只是指金阳城的人,这条路上常有碧城百姓经过,不知道被他们害了多少,只怕还有不少被他们所杀!今天叫我撞见,可不能饶你们,不过看在刘奘的面子上,性命暂且给你们留下。
便冷冷问道:“需要多少买路钱?”
张姓秃头哈哈笑道:“这下是二弟说话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二弟啊,怎么比你大哥还高了不少?对了,你们三妹是个女的,声音还怪好听,快把兜帽给我摘下来!”
小莹没有做易容的装扮,她因容貌太美因此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两天便一直带着兜帽,整张脸几乎都被隐了,因此山匪们都看不到她的面貌。
她见这秃头不仅生的丑,还极为无礼,怒道:“你说摘下来就摘下来啊,凭什么?!”
张姓秃头侧仰着头哈哈一笑,接着将大刀又往地上一杵,叫道:“哟呵,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快快把兜帽给我摘下来,以免爷们用强!”其余山匪同时往前一站,意思就是你不摘我们帮你摘。
楚小木连忙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家三妹脸上生了恶疮,只要瞧一眼便会被染上,因此我们才让他带了兜帽。我们也是为此才去接云山采药的。”
心说我这一番解释够明白了,你们要还是用强,可别怪我马上就不客气,就算刘奘跟我熟那也不管了。
几名山匪面面相觑,想不到这声音清脆甜美的小姑娘脸上居然生了恶疮,而且看一眼就会被染上,那还是不看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却听小莹叫道:“臭……你脸上才生了恶疮呢,我可没有!”气呼呼地将兜帽一摘。
这不摘不要紧,兜帽落下来的那一刹那,恰如明月跳出了乌云,珍珠浮出了水面,宝石拂去了尘土,已有些昏暗的金阳城官道上登时变得光亮一片。
众山匪没料到灰扑扑的兜帽下竟是一个这么美的女子,不由得都呆住了,半张着嘴巴合不拢来。
那瘦子嘻嘻笑道:“张大哥,看来今天咱们发了,何把子头不仅要多赏咱们些金银,只怕还要传你几记劈风刀式。”
张姓秃头一个劲地嘿嘿直笑。
小莹见了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怒道:“我的兜帽摘也摘了,你们想怎么样?!”
楚小木刚刚伸手将小莹的兜帽重新戴好,就听几人叫道:“这小子很不老实,先把他拖下马打一顿再说!”说罢便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楚小木左右脚轻轻碰了碰马腹,乘黄便知其意,一个侧身,扬起后蹄将前面几人都给踹倒了,前一人再压后一人,登时十三四个倒了一地。
他却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声叫道:“唉哟,唉哟……我这马儿最凶不过,你们可不要惹它!”
静兰见了,心下暗暗好笑。
张姓秃头大怒,双手提了大刀,便朝楚小木砍来。可他这个不入流的角色如何是乘黄的对手,只见乘黄又再一跳,将张姓秃头及余下的几名山匪也都给踢倒在地,刘奘当然也不能幸免。
楚小木心说,刘奘兄长,这次可对不住你了,你好端端的跑到小涂山做什么强盗?
山匪们虽然不是乘黄的对手,但毕竟在刀剑枪棍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基本的山匪素养还是有些的,慌忙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姓秃头呼哨一声,十几人登时将楚小木三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他们口中骂骂咧咧,都说这发狠的骡马果然不好惹,大家的眼睛可得擦亮些。
张姓秃头叫道:“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老实地把买路钱留下,再把你们三妹留下,我就饶你们一命,否则的话,哼哼!”挥起手中大刀虚劈两下。意思再明白不过,倘若你们三个不听话,我手中的这把精铁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楚小木心想,红额匪在小涂山盘踞多年,势力必定不小,到时候真能筹到粮食,运送也必定经过这条路,如果不将他们连根拔除,只怕粮食也送不过去。今天既然叫我楚小木撞见,刚好除去了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便有了计较,小声跟静兰和小莹说了。二人虽然不是十分乐意,但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没有立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