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沂也不知道他跟雷诺凡在酒店房间里睡了几天,反正他仅有的清醒中他能看见雷诺凡在自己身边,然后又昏昏欲睡,然后又醒了,一连几天,欧阳沂差点以为自己会昏死过去。
但是没有,因为此刻,这个正在自己面前穿着衣服,把叫的吃的推到床边,坐在他身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欧阳沂试着动了动这身残躯,说是残躯,恐怕还高看了自己这弱小的肉体,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算是动了手指,都是牵一发动全身地引发剧烈的肌肉酸痛,痛的他真的连杀了雷诺凡的心都有。
这个畜生就跟种马一样,照道理来说连续几天,该伤该残的人是他吧?他才是那个卖力的人啊?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累得跟狗一样?
而且他还能神清气爽地用刀切着培根三明治?
注意到射在自己背上的那两道吃人的目光,雷诺凡回过头轻佻地朝欧阳沂扬了扬唇,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阴阳怪气,恢复了正常。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瞪归瞪,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了,他欧阳沂连他自己饿了几天都不知道了,看见热气腾腾的早餐还不双眼冒绿光?
不大情愿的撅了撅嘴,欧阳沂老实地点了点头:“有点儿,嗯~”看了一眼小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牛排,努努嘴:“给我切一块儿。”
雷诺凡笑着挑眉,按照欧阳沂的要求切了一小块牛排递进他的嘴里,看他狼吞虎咽地吃的不像个人样,雷诺凡拿起餐巾擦了擦他嘴边的肉汁:“慢点吃。”
“嘁,饿的不是你,你当然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了!”欧阳沂把牛肉咽了进去,又努了努嘴,示意还要。
雷诺凡一反常态的有求必应,切好切小了牛排一块块喂进欧阳沂唧唧哇哇的小嘴里。
“我不是跟你一起的么?当然也跟你一起饿了。”雷诺凡看着欧阳沂吧唧吧唧地嚼着牛排,时不时地帮他擦嘴。
“努哈号一是素。”(你还好意思说)欧阳沂瞪了一眼雷诺凡,要不是这个发什么神经把自己关在这里,嗯,那个那个了几天,他能饿成这样子么?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公众人物?
传出去要流掉一大批大妈粉的!!!
雷诺凡瞥了一眼吃东西乱喷的欧阳沂,没有语气地说了声:“吃完你自己回去。”
欧阳沂的眼睛瞬间激凸,狠狠地瞪着雷诺凡:“努,努黑奴。”(你,你狠毒)
镇定的忽视欧阳沂乱喷的肉汁,雷诺凡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擦着嘴:“咽进去再说。”
咕咚一声,欧阳沂差点没被自己给噎死,但现在噎死这事情还算大么?大个屁!现在天大的事情都大不过这没良心的一句话啊!!
什么叫做自己回家???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起床么?还能走路么?还能回家么!!!
再说了,要不是他发神经拖着自己在酒店好几天,自己会变成,嗯,软脚虾么!动不了啊!!
雷诺凡还在慢条斯理地给他擦嘴,不说话。
“擦,现在是擦嘴的时候么?我现在是一等残废,连动都动不了了!你居然要的自己回去!L兽,你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欧阳沂扯着嗓子一顿嚎,嚎完了之后才悲催地发现刚才骂人的时候用词不当,居然一不小心把暗地里对这个的称呼给骂出来了。。。
雷诺凡拿着餐巾的手一顿,眼神顿时暗了下来,冷气流在欧阳沂头顶盘旋。
“L兽?”后面的那个兽字是雷诺凡咬着牙齿硬憋出来的,他倒是听这东西叫过,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不怕死的敢叫,但是连着自己的名字一起变成了兽,这让雷诺凡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独一无二的爱称。
咕咚欧阳沂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的看了一眼雷诺凡黑沉沉的脸,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闷闷地哼了一句:“没有,你耳朵聋了。”
耳朵聋了。。。
聋了。。。
聋。
雷诺凡的脸有点儿狰狞,握着餐巾的手有点儿颤抖,盯着欧阳沂的后脑勺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自己回去。”
然后,毫不留情的关门声震得欧阳沂脑子生疼。
其实他真的很想跟他好好说话的,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张嘴,动一动都是精髓。
天知道他有多想让雷诺凡带他一起回家的,大不了给他白上一次,他回来把自己接走噻?
雷诺凡一出酒店门口,就被等在外面的人请上了车,对于车上坐着的男人,雷诺凡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自己两次坏了他的好事。
车子在一处僻静的过巷子里停了下来,司机识趣地下了车,去巷子口看着不让其他人进来。
克劳塞维茨看了一眼雷诺凡,不冷不淡地开口:“你这场戏还没有完场么?”
碧色的眸子里立刻沁出一丝寒意,克劳塞维茨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戏演完了就该让那个小子下场,否则只会让他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中。”
“你的话倒是让我越来越不懂了。”雷诺凡拢了拢西装,侧过身子看向克劳塞维茨,眸子深邃不可琢磨:“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么?”
克劳塞维茨皱眉:“我只是想提醒你,逢场作戏的话不要演得那么逼真,否则会伤到其他人。”
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其他人?”
“你知道我在说谁,安德森。”
雷诺凡的眼神瞬间凛了起来,但嘴角的笑意却渐浓:“说下去。”
“Eathen前几天疾病发作差点没命,就是因为一张你在韩国普曼酒店门口跟那小子的合照。”
雷诺凡没有说什么,只是坐着听。
克劳塞维茨叹了口气,眼睛看向车窗外,有些落寞:“安德森,这几年Eathen的身体很不好,你知道的,他不喜欢住院,不喜欢接受陌生人同情的眼光,所以他一直强撑着,就连我这个哥哥他都不会透露一句。要不是前几天我特意回去看过他,也不会知道他有多虚弱,他需要你,安德森。”
“如果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会处理,但Eathen他现在需要你,你曾经也喜欢过他,不是么?”
没有听见雷诺凡的回答,克劳塞维茨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转身凝重地看着雷诺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提醒他:“那个没教养的小子怎么比得上Eathen?”
雷诺凡的眼神攸地变暗,低沉阴鸷地冷笑道:“没有人有资格跟他相提并论,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但是...”雷诺凡看着克劳塞维茨的眼神危险地眯了眯:“你口中那个没教养的小子,他比任何人都重要,任何人。”
克劳塞维茨一听雷诺凡的话,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你放弃Eathen了?”
雷诺凡笑了笑,打开车门径自走出去:“我只是把他当弟弟,还有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克劳塞维茨,那个叫做叶瑟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好驯服的。”
“安德森,Eathen跟你从小陪伴的十几年都比不上你跟那小子的几个月?”
“两个月差一点。”
“安德森!”
克劳塞维茨看着雷诺凡潇洒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