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在大同市的临时指挥部内,检查伤员,慰问着那些受伤的士兵,鼓舞荡虏军的士气。
随后,他单独召见了韩德望。
“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吗?”
陈言目光如炬,询问韩德望,他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神情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不……不知。”
韩德望摇头,满脸惊恐。他知道金军即将攻城,一旦失守,他这个叛徒肯定难逃一死。
一整天,恐惧如同恶梦般缠绕着他!
陈言放下茶杯,伸出手指指向韩德望。
“我打算派你去金军那边一趟。”
话音刚落,陈言神色平静,收回手指。
“这……”
韩德望扑通一声跪倒,竭力磕头求饶:“大王,别这样,我还有用,求你别让我去送死。”
--------------
陈言嘴角微挑,略显嫌弃地瞥了韩德望一眼。
“闭嘴,我想让你死,直接动手就行,何必派你去金军营中。”
陈言皱眉,不满地看着韩德望,觉得他的反应太懦弱。
韩德望抬头,直视陈言,似乎在质疑: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不是要你光明正大地去,而是要你秘密潜入。”
“今晚我会安排荡虏军突袭金军的新生部队营地,你就趁机混进去,然后潜伏,设法接触那些将领,帮我劝降他们。”
“只要你成功,我保证攻下幽州后,保你韩家荣华富贵。”
陈言淡然开口,韩德望明显抗拒,却不敢当面拒绝。
“怎么?你不愿意?”
见韩德望眼神闪烁不定,陈言不满地问。
“臣不敢,臣不敢!”
韩德望连忙答道,满面恐慌。
“可是,我去金军营,肯定会被杀的。那些新生部队的主将对我大金忠心耿耿,我这个叛徒出现,一定会被他们处决。”
陈言皱眉,韩德望盯着陈言,竟有些失神,这张脸实在俊美,就连皱眉都那么迷人。
陈言冷笑一声:“你以为做事不需要付出代价吗?你先是背叛,如今又向我投降,我怎能确定你不会再次背叛?要保住你的荣华富贵,总得付出点代价。”
韩德望闻言心下一震,立刻跪地:“是!臣明白了,今天臣一定说服新生部队反戈。”
见韩德望态度坚决,陈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说完,挥手示意韩德望退下。
陈言对韩德望并不完全信任,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嗤之以鼻。然而,这个世界像他这样的人太多,忠贞如岳飞、穆桂英那样的人反而稀少。
典型的例子就是山东曲阜的某孔姓世家,大宋对他们优待有加,孔子被尊为至圣先师、文宣王,封号皆由大宋皇帝所赐。
结果呢?金国灭宋,孔家率先上表称臣;蒙古南下,当代衍圣公主动恭维忽必烈为儒家大师;大明灭亡后,又向满清俯首,称颂其为“八荒咸歌盛世”,无耻至极。
即使到了民国,他们还怂恿袁世凯称帝,为了家族富贵,毫无底线。
孔子在地下都要按捺不住了!
不过,这类人也有一个共同优点,就是聪明。他们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
就像韩德望,陈言很放心派他去劝降金军新生部队,毫不担心他会反叛,重投金国怀抱。因为他是聪明人,明白自己即使回去也不会被信任,金国很可能因他之前的背叛而处死他。
毕竟,大同府里金军损失了一位完颜大将,他竟然投降,金国怎会放过他。
……
夜深,金军营地中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夜以继日地制造攻城器械,投石机、盾车、云梯等。
突然,大同府方向传来连续的轰鸣声,黑暗中火光四起。
“可恶,那些卑鄙的汉人又用奇怪的武器了。”
一名金军士兵咒骂道。
“是啊,这是第几次了?”
“第七次了,吵得我们根本没法睡。”
帐篷里走出一名金军士兵,荡虏军的火炮夜间频繁齐射,让金军无法安宁。
仅仅三个时辰,荡虏军已对金军营地发动七次炮击,平均每隔一个时辰多就有一次。
轰隆隆……
炮声连绵不绝,夜幕中不时传来几声,虽然不一定造成大量伤亡,但足以让金军一夜难眠。
次日,效果显现。
天边渐亮,金军营地一角突然杀声四起,紧接着是爆炸声。
枪炮声、震天雷爆炸声、小型臼炮发射声、喊杀声交织一片。
荡虏军趁夜偷袭金军营地!
“!”
“金贼!”
装备整齐,养精蓄锐的荡虏军士兵涌入金军营地,毫无防备的金军陷入混乱,许多士兵连盔甲都没穿好就被击毙。
幸运的是,这只是新生部队的营地,女真部落的营地被围在其中。尽管荡虏军猛烈攻击新生部队营地,但未能波及女真金军。
女真士兵集结完毕,准备增援被击溃的新生部队时,荡虏军果断撤退,干净利落。
撤退时,荡虏军保持着严密的战斗队形,秩序井然,不慌不乱。
金军想趁机追击,见状也只能作罢,眼睁睁地看着荡虏军退回阵地。
……
完颜阿骨打的脸色铁青,听取下属汇报夜袭损失时,他脸色恐怖至极。
两千人!
整整两千人啊!
半个时辰内,两千人丧生,敌人在大金军营来去自如,他们连追击都做不到。
------------
憋屈!太憋屈了!
他完颜阿骨打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眼睁睁看着大军被人戏弄,真是气不过。
“传令,集结军队,立刻攻城!”
“我要让那些卑鄙的汉人见识得罪我大金的下场,传令,破城后十日不解甲。”
完颜阿骨打冷冽下令,言语间的杀意让周围所有人颤抖,同时也激动不已。
十日不解甲!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攻城后,他们可以放任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