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漆黑营帐内,少女被扔到床榻上,她手中紧握着被角,身子往后躲,面露惧色,眼角含泪。
“我是疯了,一想到你和他。。。我恨不得拔剑杀了我自己。”
这声音恨入骨髓,还带着丝丝凄凉。
少女还要挣扎,紧紧抓住衣襟,却无济于事,一声衣料撕碎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为了他,当真可以如此!那我呢,我们的从前呢?”
冰凉坚硬的铠甲从她胸前带过,纤瘦的脸,随即被一双大手死死擒住。
带着一丝温热的唇覆下来,几近疯狂的啃噬,索取。
少女被身上的沉重压的快喘不过气,指甲钳进男子皙白的双手。
男子吃痛,反手将她的手指擒住,却吻的更加用力。
少女用力咬了他的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皙白的手指轻轻揩去了嘴角的残血,男子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念儿,别想逃,这辈子就留在我身边,我要你看着我成亲生子,儿孙满堂。”
她还未张口,一双唇又覆上来,滑过下颌,脖颈。
腰身被一只手紧握,引得她浑身随之颤抖。
她用力抓紧那只手,却被挣脱开,最后一件薄衫也随之扯开了。
“啊。。。”
她惊呼了一声,人也随之清醒了。
夜风吹进船舱,床幔上的薄纱轻飞,抚过她花瓣般的脸,揩去了她额头上的一丝薄汗。
陆子悠扶了扶还起伏不定的胸口,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许是白日里看了一本将军对青梅竹马强取豪夺的话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只是梦里人的脸,怎会如此熟悉,仿佛是五年前那个少年。
想起梦里的情节,她仍免不了脸红心跳。
镇定了片刻,没了睡意,她拉起衣袖擦了擦额头薄汗,披上外衣便出门去了。
见爹爹住的舱里灯还亮着,她蹑手蹑脚走过去。
房门没关,爹爹正在教弟弟霖儿打算盘,小家伙不听话乱拨拉,惹的爹爹嚎了他一嗓子。
小家伙脸上挂不住了,滴答滴答的掉眼泪,爹爹又忙着去安慰。
夜风一吹,子悠没了睡意,瞧着月色正好,她只身往甲板上走去。
夜幕降临,泼墨般的夜空悬着一轮明月,繁星如宝石点缀其中,明月映入江水中,忽又被水波摇的荡漾。
江面不远不近跟着另一艘客船,船上灯火通明。
苏州上金陵走水路要两夜加一个白日,上金陵的客船一般傍晚出发,第三日一早便能到金陵码头,不耽误白日时间。
陆家的船也在傍晚出发,此时已走了三四个时辰了。
远处的山峦被夜色吞没的只留下连绵的暗影,江边柳叶被风吹的摇曳生姿。
望着江面上翻涌的水波,子悠嘴里不禁念道:
“月光倾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噀天为白。”
娘教的诗,在此处倒是应景。
陆家祖籍苏州,经营丝绸生意,店铺开遍了南景国。
江南丝绸行,一半姓陆,其中,京城金陵的生意做的最大。
子悠母亲去的早,留下了两儿一女。
子悠兄长陆霄在京城做官,嫂嫂上个月为陆家生下长孙。
为了去见孙子,爹爹陆行决定直接搬家到金陵。
一来为了阖家团圆,二来为了生意兴旺。
再一个嘛,子悠也心知肚明,为了她的婚事。
子悠今年十八了,这几年,到陆家提亲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陆行一个也没点头。
她知道爹爹心里定是记挂着沈家公子。
沈家与陆家原是邻居,沈家大公子沈璇、二姑娘沈瑶与子悠是从小一同长大的。
八年前沈家主君沈阔升迁至京城,两家也没断了来往。
子悠长兄陆霄当年进京赶考,便是拜在了沈伯父的门下,得了他不少照顾。
故而兄长时常在爹爹耳旁提起沈璇,说他文采斐然,人品出众,可堪匹配。
沈璇一介书生,满腹诗书礼乐。
偶尔给她寄来书信,无外乎说些京城里的新鲜事儿,还不忘赋上几首他新作的华丽辞藻。
她幼年时被母亲逼着读了些诗词歌赋,母亲去世后,再没人督促她读书之事。
若说读的最多的,便是从祖母那儿讨来的戏文话本子了。
她每每看到沈璇寄来的诗词歌赋,自己抠破脑袋也附和不出一首。
一想起自己同沈璇站在一处的画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别扭之感。
她对沈璇虽不至于讨厌,可也没有心仪之感。
每每想到此生便如此过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她和她念了五年的少年侠士,终归是没有缘分了。
如今,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纵马疆场的少年将军?
又或是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