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如同两座门神一样立在门口。
期间来了一个男子,正欲进门,瑶儿心想这下输定了,眉头都挤成了一团乱麻。
谁知后面追上来一个女子拉着他说:“相公,我们先去彩楼。他的相公说了句都依你便跟着走了。”
瑶儿朝着公子挤眉弄眼做鬼脸,公子气的脸都绿了。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老大娘过来了,正愈进来,瑶儿激动的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
公子两个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老大娘每走一步,就仿佛在他身上钉了一颗钉子般折磨。
老大娘一只脚即将跨上台阶的时候,她的孙儿上前劝她:“奶奶你走错地方了。”
瑶儿激动的一颗心又落地了,公子忘了方才被钉子钉的死去活来,幸灾乐祸的摇晃了几下脑袋。
两个人颇为嫌弃的互相瞪了一眼,继续等。
这时跑过来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奶娃,两脚一前一后的进入门内,喊着:“爹爹,爹爹。”
公子激动的两眼放光:“瞧,这是个小公子,我赢了。”
瑶儿不服气:“看这娃娃生的如此秀气,必是个姑娘家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小奶娃的爹爹过来了,嘴里喊道:“小满,爹爹的宝贝女儿怎么跑来了。”
公子脸上的颜色更加丰富多彩,一道绿一道黄,瑶儿高兴的跳起来。
公子仍不能相信,跑去和奶娃的爹爹求证:“兄台,您这孩子是公子还是姑娘?”
“兄台,这是我的女儿。”那人道。
“确是姑娘?”
“千真万确!”
公子如丧家之犬般哭丧着脸呆呆的立了一刻,旋即走到瑶儿面前抱拳道:“小姐,今日钱某愿赌服输。”
瑶儿得意洋洋回了他一礼:“承让承让。”
公子十二分的不愿,缓缓开口:“小生钱子京,武陵郡人士,入京赴八月恩科,今住福来客栈,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瑶儿心想竟是进京赴考的举子,如今离着八月恩科也就不足一月,若是钱公子做了自己一个月小厮,怕是生生会耽误了人家前途。
她开口说道:“钱公子既是备考举子,那这一月之约,我便放到八月恩科过后,如何?”
钱公子复又抱拳:“姑娘若能如此体恤,自是再好不过。若哪一日姑娘反悔,大可到客栈差遣,不必为钱某担忧,钱某自信不差这一月半月。”
瑶儿心想:这人不仅迂腐,竟还如此狂妄。丢下一句话:“我也不想误人前程,恩科过后,我定会到福来客栈寻你。”
说完领着寻梅走了。
钱子京深深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又苦笑着摇摇头:“时运不济,都是命啊。”
夜里,子悠从盒子里拿出那把准备送给萧忆安的扇子。
轻轻打开,看着扇面上的儿童喜笑颜开,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既然萧忆安已有心上人,她若送他礼物,不免叫人多心。
少顷,她把扇子收起来,放进了柜子最深处,似是要永远封存起来。
盛夏的傍晚,天色正愈暗,一池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
子悠撩起池中清水,洒在荷叶上,水花顿时飞珠溅玉般散落在荷叶上。
宛如珍珠圆润晶亮,乍然破碎,顷刻又复圆。
“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子悠抬头一看,一个男子趴在自家围墙头,她吓得花容失色,正要喊人。
那男子纵身一跃来到她面前,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前几日放河灯遇见的元宝。
“你这人放着大门不走,为何要爬墙?”子悠有些不悦。
元宝笑着扬了扬额前的发丝,“如此花前月下,偷偷幽会岂不是更有情趣啊,子悠姑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这两句诗?”
子悠白了他一眼:“恬不知耻,我当你是正人君子,谁料你竟没个正形。”
元宝摇了摇他带来的两瓶酒说:“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瞧,这可是金陵有名的仙人醉,我花重金买的,如此好酒你也不忍我月下独饮,平添许多伤悲吧。”
“那你就找错人了,本姑娘可没有心情陪你喝酒。”子悠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告诉他,家住在哪里,遂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元宝不以为然道:“这点事还能难得倒我,这金陵生的如此美貌的姑娘也就只此一家吧,我只是花了一点点功夫就打听到的。”
他说着用两根手指比了一条细细的缝。
子悠瞪了他一眼没再做声。
元宝得意洋洋道:“现在你相信我的本事了吧,不如我帮你去找找你那救命恩人。”
子悠认真的看着他道:“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元宝似被子悠看破,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递上了那两瓶酒:“念念,这个酒是我带给你的礼物。”
子悠很是不信的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你会这么好心,专程给我送礼物,快说吧,有什么事?”
元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嘛,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方才不是还没皮没脸,怎么这会儿你倒害羞起来了。”子悠白了他一眼。
元宝嘴角一撇,似是受了许多委屈般的说道:“这金陵城的小贼也太猖狂了,我的钱袋又遭小贼偷了,可惜这次没找回来。”
“那你可是来找我借银子的?”子悠试探着问。
元宝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下我不便跟同行的人联系,交不上店钱,我就要流落街头了,不然你收留我吧。”
“你在此等着。”说完子悠就回房中去了。
少顷她带着一个钱袋出来,交到元宝手中,“这是一百两,不够了再来找我,不过有句话叫财不外露,你且不可大庭广众给外人看到,以免又被歹人惦记了。”
元宝像吃到了糖的孩子一样笑的很甜:“念念,我在这金陵就认识你一个,没想到我们才见过一次,你就如此仗义,你放心,过几日我定加倍还给你。”
子悠对他微微一笑:“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些我也深有体会,待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吧。”
元宝傻傻一笑道:“那我就走了。”说着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那这个酒?”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子悠温柔的对他笑笑说。
元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纵身跃上墙头不见了。
“啊,有贼。”
子悠听闻身后一声惊呼,回头一看,觅樱不知何时站在这里了。
冷不丁的看见一个人纵身越墙而逃,自然是要喊一声的。
子悠赶忙来捂起她的嘴说道:“不是贼,是我认识的人。”
觅樱惊魂未定道:“姑娘,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这种攀岩走壁的人了?”
子悠严肃的盯着觅樱:“他是元宝公子,今日来跟我借一样东西,此事你切不可与别人说。”
觅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