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安在丹阳府画了一幅子悠的画。
负责搜寻的士兵都回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楚余安慰萧忆安:“王爷,没找到也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夫人被人救了,过几天就自己回苏州了。”
萧忆安将画递给楚余说:“找画师临摹,发放到沿江各府衙,你下去吧。”
一行人赶了两日的路,这日到了钱塘。
霖儿入水着了风寒,发起烧来。一路上颠簸,子悠伤口也有些发炎。
她只得带着霖儿在钱塘停留,她带霖儿到医馆看病。
霖儿烧的时间有些久了,情况不太好。
郎中叮嘱了要静养。
子悠只得吩咐丽娘去找个院子,先住下下来,等霖儿病好了,再做打算。
郎中给子悠把了脉,处理好伤口。
临送她出门时,却说了句奇怪的话。
“避子药伤身,姑娘莫要长久服用了,以免日后再难生育。”
“避子药?”子悠有些不解。
郎中对她点了点头。
子悠一路上都在回想,萧忆安为了要个孩子,日日都要盯着她喝药。
殊不知,他给自己喝的,竟是避子药。
他从未想过要与自己有个孩子。
他娶自己,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子悠痛的肝肠寸断。
丽娘租了一个院子,拿了钥匙,带着大家进去了。
丽娘带着大家一边走一边说:“这里虽然简陋了点,倒也十分安静隐蔽,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吧。”
觅樱摸了一下桌子,手上沾染了不少灰尘:“看来好久没打扫了,我打水来清扫一下。”
丽娘帮着打扫,也跟着出去了。
这一日丽娘上街回来,慌忙的关上门。
她对子悠说:“姑娘,我刚上街,看到几个衙役拿着你的画像正在四处比对抓人啊。”
觅樱听见丽娘说话也赶快跑过来问:“怎么了,谁来抓人了?”
丽娘又解释给她听:“钱塘的衙役正拿着姑娘的画像找人,应该是要来抓我们的。”
觅樱吓的大惊失色,“啊,他们这么快便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丽娘鄙夷的看着觅樱说:“定是京里下了海捕文书,各个州县衙门都在找人。”
子悠没有做声。
觅樱一脸担忧:“我的妈呀,姑娘,我们快逃吧。”
子悠表情凝重的说:“如今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最近大家都不要出门,若官兵来查,我们躲一躲,让门房和李妈妈去打发他们。”
几日后,觅樱慌张的大喊着来找子悠。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子悠以为是官兵来了,对她说:“快去找霖儿和丽娘。”
觅樱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姑娘,盒子里的银票和现银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了一遍了,我本想问问丽娘,可丽娘也不见了。”
子悠带着觅樱四处找了一遍,果然没见到丽娘,也不见银票的踪影。
子悠若有所思的的坐在廊下。
觅樱哭丧着脸:“这个丽娘,真没看出来,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自己逃了就算了,把银票都卷走了,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再到处找找看,许是你放在哪里忘记了?”子悠仍不死心。
夜深了,丽娘也没有回来。
子悠只当丽娘不愿意跟着他们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也没有多想。
第二日她取下自己的钗环,对觅樱说:“我不方便出去,你带着这些到当铺去先换些银两。”
当下的银钱没多久便用完了,子悠找到霖儿。
“霖儿,姐姐给你的转运珠还在吗?”
霖儿从衣服中拿出红绳子,说:“还在的姐姐,我一直都戴着。”
子悠不好意思的说:“哦,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个转运珠呢泡过水就不灵了,你先取下来,改日姐姐在重新送你一个。”
霖儿懂事的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子悠,说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苏州啊?”
子悠骗他说:“就快了啊,姐姐这里还有点事,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子悠把珠子交给觅樱,对觅樱说:“元宝曾经告诉我,这个珠子最少值一百两,你拿去当铺,心里要有点数。”
觅樱回来高兴的告诉子悠:“这珠子还确实值钱,老板问我当多少,我说一百两,他眼都没眨,果真给了我一百两。”
子悠心想这珠子绝不只值一百两。
莫非是东珠,传闻东珠深受北昭皇室爱戴,一颗东珠价值千金啊。
这么大一颗,价值定然更加不菲,过段时日一定要赎回来才是。
觅樱看她发呆,又喊了一遍:“姑娘。”
子悠回过神:“啊,不错,觅樱你越来越厉害了,记得把当票一定收好,以后我们还是要去赎的。”
沿江搜寻已经七八日了,各州的文书也都下达了,还是不见有回信。
萧忆安的心越发的慌起来。
他痴痴的望着江面,泪眼朦胧,自语道:“念儿,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们。”
眼泪如珠子般的滑落到脸颊,又消失不见。
侍卫来报:“王爷,边关有军情。”
一个士兵被请了进来,奏到:“王爷,北昭大将军元颉率领八十万大军向襄阳府方向进军,随行的还有一人据探子来报是北昭皇帝元睿。”
萧忆安愤怒的捶桌道:“北昭与我南景三年停战之期未到,竟然公开撕毁盟约,你速派人通知九州王出兵迎战,本王明日从金陵带兵支援。”
楚余正端了汤过来,关切的说:“王爷你可是要带兵出征?让楚余跟着你吧。”
萧忆安回道:“找念儿和凶手要紧。”
萧忆安与兄长在襄阳府汇合,共同抗敌。
北昭和南景的军队交锋了一月有余,实力不相上下。
襄阳府久攻不下,元睿命元颉撤兵五十里,在聊河边安营扎寨。
一日士兵带了个文人模样的男子来到军营中,元睿请他进来。
那人跪下行礼后,说道:“皇上,臣手下暗探来报,我们安插在南景钱塘县的人近来得到一枚东珠,内饰龙纹,应是我北昭宫廷之物,请皇上过目。”
元睿接过珠子一看,这正是他送给子悠那颗。
这珠子是他母妃凤冠上的,他珍藏了许多年。
他急忙问道:“此物从何处得来?”
那人接着说:“据下面的来报,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将此珠拿去典当,当地一名商人将其买走,商人又将此珠送给我们的人,逐级上传,才到了臣这里。”
“你们有心了,下去领赏。”
“谢皇上。”
元宝拿着这颗珠子看了又看,自语道:“钱塘县、当铺,莫不是子悠出了什么事,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他叫来元颉:“大将军,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元颉回:“皇上,这萧氏两兄弟确实厉害,战术不在我之下,若一味苦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臣以为我们目前占据聊河上游,可等汛期来临,借洪水攻之,或可事半功倍。”
元睿拍手叫好,“大将军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啊,现在离汛期还有一两个月,大军先按兵不动。朕昨日梦到先皇了,他告诉朕,此战要想取胜,还需朕亲自往东去拜祭泰山方可,朕决定明日便动身。”
元颉起身:“皇上您为国操劳,此等善举,定会感天动地,助我大翼百战百胜,一统天下。”
元睿扶起他说:“这里便交给大将军了。”
元颉回到:“臣定不辱使命。”
元睿连夜便带了一队人马乔装打扮了一番,往南景钱塘县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