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吃惊的望着众人。
小白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奸商,我们都上当了,你让我们把药材都卖给你,却给了我们最低的价,早知道你是这么个黑心的,我当初打死都不会救你。”
子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问道:“各位,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理直气壮接着说:“州府的药材商已经派了人来镇子上收药,还加了两成价格来收,你诓骗里长,限制我们卖药材给药材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把药材退还给我们。”
“小白你胡说什么。”小莲很是气愤。
子悠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安慰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可以补这两成差价给大家。”
“不过大家听我说,药材商多加两成的收购价,加之交通不便,运输费用,人力费用上涨,卖出去是一文不挣的。他们此举只是为了和我们药材商社竞争,大家切不要被这点眼前的小利迷惑了。”
“竞不争竞争是你们商人的事,我们又不是傻子,谁出的价高,我们便卖给谁。”小白带头道。
“是啊,是啊。”下面的人附和着。
子悠叹了一口气:“大家想过没有,如果商社不收药了,他们还会多加两成来收吗?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到时候定会把人力物力的费用从收购成本中抠出来,药材收购价格只会比原来更低,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药农们。”
“陆姐姐说的对,陆姐姐做这些真的是为了大家好,她又出钱又出力的,一文钱都没有亏欠大家的。”小莲很是着急的解释道。
众人沉默了一阵,小白声又起:“人都说无奸不商,谁会出力不讨好,吃不吃亏你不用管,只要你去和里长说,让我们自由卖药,别用什么劳什子合约来约束我们就行了。”
子悠眼含骐骥的望向众人:“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大家先是没人出声,不知谁说了句:“是,自己采的药想卖给谁卖给谁。”
“对,说的对。”众人纷纷附和道。
子悠满目失望的望着众人:“既然大家都如此想,我今日便去和里长修改合约,明日开始,大家便可自由卖药了。”
众人纷纷说着谢谢陆姑娘,便散开了。
“陆姐姐,这能行吗?大家都去卖给药材商了,还有谁会卖给我们。”小莲问道。
“无妨,是我没考虑周到,大家辛苦采的药,当然要由自己做主了,我们走吧。”子悠尴尬一笑,带着小莲回去了。
后来的几日,到药材商社卖药的药农越来越少,到了第五日,一整日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子悠和陆灏商议了下,先把商社停业一段时间。
子悠把工人们召集起来说:“药材商社暂时停业,大家领了这一段时间的酬劳先回家等消息,没做够半月的按半月领薪酬,做够半月的按一月领薪酬。”
工人们排着队在小莲那里领了工钱,纷纷回家去了。
“就这样停了吗?仓库里的药材怎么办?”小莲很是不舍。
“先放着吧,过不了多久还要忙起来的。”子悠对着她自信一笑。
小莲很是不解,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子悠让她给工人送一下落下的衣裳,她急匆匆的出了门。
陆灏从外面回来,见人都走了,略带些失落道:“散了便散了,咱们再合计干点别的买卖。”
“我想他们过些日子,定会主动来求我。”子悠扒拉着算盘信心满满道。
“你还要接着干啊,这里的人如此不知好歹,我看这赔本的买卖不干也罢。”陆灏愤愤然道。
子悠停了手里的活,把算盘放好道:“做好事做到底吧,二哥你若想回黄州,就先回去吧,后面就交给我了。”
陆灏往墙角的麻袋上一靠,脑袋耷拉下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黄州的店铺被封了,我虽是自由之身,但是往日生意场上的朋友都怕受陆家连累,不愿跟我过多来往,更别说拉我一把了。”
子悠感同身受的望着陆灏,突然想起什么来:“二哥,你可以到钱塘找一个人。”
“谁?”陆灏抬头。
子悠缓缓开口:“苏文君。”
陆灏闻言愣了一下,眼神也跟着温柔起来,旋即又被他掩盖掉:“你提她干什么。”
“她没有嫁给柳员外,一直都在等你,你若心里还有她,我定不会再反对了。”子悠眼中带着一丝悔意。
“我们不可能的,她的身份。。。”陆灏话没说完,无奈顾自一笑。
子悠眼含真情的鼓励他道:“如今我们的身份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从前我们都把身份看得太重要了,反倒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了,人生在世能得一真心相爱之人多么不易,二哥,你去找她吧,莫要再错过了。”
陆灏眼里泛起了一片晶莹,他装作不在意的侧过脸:“不去,我要留下来帮你卖药。”
陆灏话虽说的决绝,辗转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决定动身到钱塘。
他叮嘱子悠,待他在钱塘安顿好了,会派人来接她过去。
子悠却拒了,谁也没有义务为他人的负责,往后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南景朝会上,萧忆安请奏要带五十万大军出征聊河。
这么突然的消息,众臣都在下边窃窃私语,很是吃惊,但无人敢提反对意见。
傅太师这只老狐狸心中自是不同意,他给手下兵部张侍郎使了个眼色。
张侍郎马上出列奏道:“微臣以为,不久前我大景才与北昭谈和,如今又贸然出兵,实在不妥。”
萧忆安回头:“噢,有何不妥?”
张侍郎思忖了片刻说道:“如此我军便是背信弃义,师出无名啊。”
“住口!”萧忆安一声怒吼,把张侍郎吓的退了一步。
萧忆安怒目圆瞪,“北昭答应我朝公主和亲,便归还聊河两城。和亲公主已送入北昭两月有余,北昭却闭口不谈归还城池之事,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难道各位都忘了。”
众人吓的雅雀无声。
张侍郎更是吓的嘴都打哆嗦了,他抬头望见傅相正怒视着他,他壮大了胆子又奏:“微臣以为,既然北昭已与我大景和亲,又归还了我大景的三千将士,说明昭皇氏愿意两国结世代友好的,不如再派使臣去北昭和谈,看看昭皇能提出什么条件,若是要些银钱,给他们便是,总好过兵戎相见,劳民伤财。”
“放肆!张侍郎,既然你这么有主见,本王的辅政王之位便让给你来坐,如何?”萧忆安一步步逼近张侍郎。
张侍郎吓的腿都抖了,“微臣不敢,不敢,微臣一心为了朝廷,没有半点私心啊。”
萧忆安知道他是傅太师的人,定是傅太师授意他出言阻挠。
出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自是不会受傅相阻挠。
“你的意思是本王存着私心了,你倒是说说本王存了什么私心?”
“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微臣糊涂,不会说话,请煜王见谅。”张侍郎连连的赔着不是。
“既然张侍郎今日脑袋不清楚,那便先下朝去吧,来人,把张侍郎送回去。”萧忆安对着殿内的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