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陆灏忙把子悠护在怀里。
门外突然涌进来三十几个拿着状纸的百姓,纷纷说着也是苦主,要状告傅家。
这些人扑进堂内,争抢着要挨板子。
“这。。。”主审官也无法了,望着其他官员。
后堂来人通报了这什么,三司的官员到后堂商议了一番,定了结论。
“那便一人一板子吧。”
三十几个人轮流挨板子,也是奇观。
等所有人挨过板子,子悠也恢复了意识。
案子接着审理,三司去傅家请人,只请到了管家和几个管事。
审理了一日,也没审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得退堂,明日再审。
第二日的堂审依旧如此。
不仅傅家人请不来,连赵怀方也不到场。
瑶儿和钱子京气不过,恨不能亲自下场去状告傅家与赵怀方。
萧忆安在府衙外的偏僻巷子拦住了子悠,叫她撤案,她仍是固执不肯答应。
她早已想好了对策,叫人抄了几百份的证词,到金陵的街道上张贴。
事情在金陵城发酵的越来越大,这几日的光阴,连边境都有消息散播开了。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朝堂上的气氛也很是怪异。
没几日,傅府门口围满了人,要他们出庭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金陵府衙门口天不亮就围满了人。
朝廷若再不作为,恐怕要失了民心。
子悠他们大受鼓舞,认定朝廷一定会给他们个说法。
不多久,墙上的证词被人撕了去,京城里宣扬过此事之人也都遭了殃。
一时间,府衙门口门可罗雀,再无替她伸张正义的声音了。
子悠不服输,又抄了新证词,叫小白夜里去贴。
翌日,子悠一早要到衙门庭审时,小白却不见了。
子悠在小白住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只断指和一张染了血的纸条。
“想要他活命,速速撤案。”
定是小白夜里去贴证词,被傅家的人盯上了。
陆灏出去想办法,半日未归。
夜里,小白和陆灏被人从墙外扔了进来,浑身是伤,近乎奄奄一息了。
子悠给他们上了药,包扎了身上的伤口。
没想到傅家已猖狂至此,她也算见识到傅家的一手遮天了。
这样的世道,这样的朝廷,叫人何其心寒。
陆灏醒了后,精神状态很不好,连连说着不告了,要关了舞坊,回钱塘。
小白也吓破了胆。
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如此下去,只会让身边的人受到更多伤害,甚至赔上性命。
她决定撤案了。
她和小白也打算回江夏了。
夜里,她戴着帷帽悄悄来见萧忆安。
她知道若不是萧忆安派人暗暗保护,他们早就身首异处了。
陆灏和小白能回来,也多亏了萧忆安的人营救。
萧忆安背对着她而立。
她深深一躬身。
“民女曾经答应王爷不给您找麻烦,可终究是食言了。多谢王爷网开一面。”
“你起来吧,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没有回头,他问。
“嗯,不过一些皮外伤而已。”她答。
“民女此来是想求王爷一件事。。。”
“咳咳。”萧忆安似乎病了,重重咳了两声。
子悠嘴里的话也没说完。
两人静静的立着。
少顷,萧忆安开口。
“你要找的人在积福巷。”
子悠对着他的背影一拱手。
“那便谢过王爷了。民女在此恭祝王爷与未来的王妃鹣鲽情深,和和美美,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她眼中的泪已泛滥,好在他看不见。
这一次,她同他,终究要各自天涯了。
她缓缓转过身走出门。
萧忆安追了出去。
“保重。”他轻声说。
她眼中含泪的笑了笑,却再也没有回头。
子悠怕夜长梦多,摸黑带着霖儿、觅樱和小白出了城。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子悠察觉到有几匹马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萧忆安派来保护他们的人。
既然断了,那便断个干净。
她不想再与他有何瓜葛,设法让那些人去追空马车。
他们几个则挤在另一辆马车上往另一条路走了。
还没跑出去多远,马车突然停了。
一队黑衣人追了上来,一刀砍断了马腿。
马儿瞬时倒地,马车也跟着翻倒,子悠他们重重的摔落。
定是傅家的人。
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的击打,许久,声音断了。
她被一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从马车扶了出来,拉上了马。
又有几个黑衣人把霖儿他们也带上了马。
几匹马往西北飞奔而去。
她以为是傅家的人,一路捶打着黑衣人的手。
出城远了,黑衣人叫停了马,放子悠下来。
她恭敬对着子悠一拱手:“贵妃娘娘,我们是昭皇派来保护您的。我等办事不利,让娘娘受伤,还请娘娘责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昭皇的人,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刚脱了虎口,又入了火坑,子悠不禁苦苦一笑。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娘娘。”
黑衣人从胸口掏出一张画像,展开给子悠看。
“属下奉命寻找娘娘,保护娘娘,不会认错的。”
子悠有些气恼。
“你们宫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位贵妃了吗?你们为何还要寻我?”
黑衣人又是一拱手。
“昭皇早就知道宫里那位是冒充的,特命我等带您回宫。”
“我要是不去呢?”子悠一脸坚定。
“属下奉命带您回宫,若您执意不肯,属下只能失礼了。”不由分说,黑衣人抱起子悠,便把她抱上了马。
一路上,子悠又踢又打。
“娘娘您若执意不从,宫里替您那位的命,也就不保了。”
那黑衣人只说这了一句,她便老实了。
被送去宫里的本就应是她,若再连累无辜之人,便是大罪过了。
黑衣人带着子悠一行人到了北昭皇宫,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十分华丽的宫殿。
这宫殿里装扮的十分精致,一应用具都像是精心准备过的,饭菜吃食尤其合子悠的心意。
子悠住了两日,也不见有人来找她。
她出了门,在园子里闲逛着,一只皮球滚落到她面前。
她捡起皮球,一个小娃娃朝着她跑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懵懂望着她。
她将球递给小娃娃,不忘抚了抚他的头。
“你是谁呀?是哪家的孩子?”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答道:“我是元康,自然是我父皇的孩子。”
这小家伙竟是皇子。
子悠逗问他:“你父皇他凶吗?”
“我父皇是个大英雄,十分厉害,对别人很凶很凶,可是对我和母妃却很好。”小娃娃答。
“哦,你母妃在哪里呢?”子悠问。
小娃娃不言语,转过头寻着什么。
他人小鬼大的叹了声气。
“我母妃也太磨蹭了,还没找到我。”
他突然对子悠好奇起来。
“你又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子悠对着他一笑:“我啊,我是一个女医,会给不听话的小朋友开苦药药,你害怕吃苦药药吗?”
“我不怕,父皇说,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不要怕。”小家伙认真答着。
“康儿。”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穿着精致的女子,后面跟着三个婢女往小娃娃这边走来。
她见到子悠,先是愣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忙躬身行礼。
子悠一脸疑惑:“你是?”
婢女答道:“咱们娘娘是大皇子的生母李淑妃。”
小娃娃抱着球亲昵的抱上女子,女子抱了抱他。
“李淑妃。”子悠想起从前和亲路上的听闻。
昭皇有个妃子,出身不高,却生下了大皇子。
想来便是这位娘娘。
昭皇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三位皇子,五位公主了,想来他后宫定十分充盈。
真不知道他费尽心思抓她入宫,是为了什么?
夜幕降临时,婢女来请她。
说是昭皇来了,昭皇听说子悠会医术,特请她过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