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的,等着时承言来怒骂他,捶打他。
看到坐在秦郅玄办公椅上的人,时承言先是一瞬讶然,再是勾了勾单薄的眼皮,稍显不虞。
可时承言也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可不能再把人委屈走了。
“这些天都和谁鬼混去了?发那么多消息一条不回,是不想回时家了?”
口吻倒是有点凶,不过却不是时茭预料的那样。
时茭设想的是,时承言和他一见面,就会戳穿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丑事,撕开自己阴险的真面目,谴责自己歹毒。
然后各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现在……
嗯?
居然不骂他欸?
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时承言有一点说得没错,他这段时间,确实在跟人鬼混。
不,准确来说,秦郅玄压根儿不算人。
他算衣冠禽兽。
当即,时茭又姿态忸怩,眸光闪烁:“没谁,就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
时承言瞅了瞅时茭,没再絮叨干预时茭的交友。
可总觉得时茭口中的这个朋友,是上次那个p友。
一想到时茭这段时间被人当点心吃了又吃,他就忍不住想要拔刀和那人决一死战!
癞蛤蟆吃天鹅肉。
蓦地,时茭又猝然一惊,眼溢欣喜,手指头指向自己:“你说我还能回时家?”
“不然呢?”
时承言捏了一下时茭手感极佳的脸蛋,没好气的吐槽时茭白眼狼。
“出去一趟连家都不想回了?真被外头的人养野了?”
“你p——朋友帮你养得珠圆玉润的。”
说完又用手窝捧了两下,跟掂量肉一样。
时茭:“……”
被秦郅玄囚禁的这段时间,时茭身体确实长好了一点。
吃得不少,没什么压力,运动也就局限于晚上运动,甚至床都不怎么下得了。
时承言又瞥见那凌乱办公桌上的零食,惶恐得眼睑睁大,忙把时茭从秦郅玄位置上拽起来。
“你怎么敢的?居然在秦总的位置上撒野,你是要越权篡位吗?”
“还不快下来,屁股甩那边去。”
看着桌上掉落的一丁点碎屑,时承言对时茭就是一通嫌弃:“别弄秦总合同上去了。”
时茭本来坐得舒舒服服的,被时承言催着把屁股挪到了落地窗前的会客椅上。
还是秦郅玄的椅子舒服,不硌屁股。
为了能出来,他昨晚可卖力表现了,这会儿还没恢复呢。
“这周末回家一趟,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两家人?”
“时家和舒家。”
舒家就是时茭亲生父母那一家,时茭很少接触,都快忘了。
“对了,还会叫上秦总和秦隐。”
“你这次乱跑,还得多靠秦总操心呢。”
时茭:“……他操心什么了?他净操——”
算了,他说话惶惶的,自己都没脸说出口。
“秦郅玄答应了吗?”
“答应了,我让秦隐问他哥了。”
时茭故作凶狠,咬着牙记恨:“……他居然还有脸答应!”
他要唾弃秦郅玄!
刚一说完,后脑勺就被时承言拍了一下:“你在这儿净给人惹事了,人还没嫌弃你呢。”
时茭捂着后脑勺质疑:“他还嫌弃我?”
他敢嫌弃自己。
秦郅玄喜欢死了。
时承言看时茭还蒙在鼓里,也不同时茭打哑迷:“你没看公司群通知吗?陈锦桉的事儿,这次还是秦总给你出的气。”
“出气?”
时茭这些天手机都被秦郅玄收了,哪还能看到消息。
好在时承言递了手机过来,解了他的疑惑。
公司大群里,置顶的就是陈锦桉的道歉声明。
时承言:“说是自己揣摩错了你的心思,误以为你要勒索他,又怕你贪得无厌,所以才报警的。”
说实话,陈锦桉的态度没太卑微,反倒是使劲儿给自己找补。
“他倒是会说话,拉了公司好大一堆腐女磕他和秦总的cp。”
时承言自然是偏心时茭的,口气中对陈锦桉多嗤之以鼻。
“不过我看秦总新招了一位特助,不知道是陈锦桉自觉没脸准备离职,还是秦总要把他踹了。”
“应该不会是秦总把他开了,为这点感情上的事儿把人弄走,倒显得秦总心胸狭隘了。”
时茭还挺惊讶的,时承言这篇道歉的帖子一看就是秦郅玄逼着人发的。
陈锦桉死鸭子嘴硬,虽然道歉了,但也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时承言还给时茭点开了另外一个群。
“这是我好不容易潜伏进去cp粉群,里头骂你的人还不少。”
“我现在已经猜出几个人的身份了,我叫秦隐给她们使点绊子,一天到晚还是太闲了。”
时承言虽然平时对自己太严,可时茭这会儿觉得心底暖暖的。
工作时间,时承言不能多待,也准备回自己部门了。
临走前,又多问了一句:“钱还够不够用?”
时茭想摇头,说自己没钱,都被司法冻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封。
但一想到时承言知道自己的钱用来干嘛了,就一阵儿畏缩。
“够了。”
他可以坑秦郅玄的。
送走时承言后,时茭又挪回了秦郅玄的位置。
所以陈锦桉是要离职了吧?
那他更应该嚣张一点了。
他现在是得胜者,得跟公鸡一样,嚣扬跋扈。
时茭又让齐甄给自己定了好多吃的,然后挨个分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锦桉作为特助没跟秦郅玄一起去开会,但时茭就是抑制不住欣喜。
他叩响了陈锦桉的办公室。
“进。”
“你来干什么?”
时茭和陈锦桉属实是相看两厌。
不过时茭心情好,走进来那两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呐,给你的,谁叫我现在心情好。你也可以当做你老板的男朋友,在代替他慰问员工。”
就差把“喜糖”两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时茭这次没带咖啡,只带了一些甜点。
想着陈锦桉要是扔了,他晚上还能溜进来捡走给猫吃。
不出所料,陈锦桉准头不错,直接给他的甜点扇飞到垃圾桶。
他合理怀疑,陈锦桉是把那当做他脸了。
时茭又准备摇着尾巴走了,身后的陈锦桉似乎忍耐到了极点。
“时茭,你很得意是吗?”
时茭是嘴笨又胆怯的人,要平时,他遇上这么咄咄逼人的陈锦桉,早成兔子了。
不过,被人害过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更因为秦郅玄的维护,有恃无恐。
时茭转头,看着陈锦桉青筋凸起的骨节捏紧了水杯,分明就是恨不得把自己捏碎。
可时茭眨巴着含春杏眼,无辜又挑衅:“你很嫉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