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碎得哀婉,轻而易举就勾起了慕知珩的心疼。
慕知珩上手,手心贴在时茭腹部,颤着指节,轻轻揉弄了两下。
时茭脸上也湿漉漉的,毛发也沾染了几分润色。
慕知珩又摸了摸时茭的头,絮语柔情:“再多喝两口蜂蜜水。”
时茭又“吧唧”了两小口,勉强把唇瓣彻底染湿。
然后,脑袋在慕知珩胸膛里蹭了蹭,又埋了进去。
太乖顺了,又泪眼涟涟,简直是勾足了慕知珩的疼惜。
可猝然间,漆黑的眸底瞬间被残暴取代。
慕知珩视线虚虚一瞥,落在了谢唯轩身上。
刚才他推门时,看见了谢唯轩在掐时茭的下颌。
掐?
以往他摸一下时茭,时茭都不乐意。
谢唯轩猝然打了个寒颤。
他自然是认识慕知珩的。
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生刚才没说完的话,应该是——我男朋友是慕知珩。
可传闻中,慕知珩脾气很好,与此刻这鹰隼虎目,判若两人。
经理之前还觉得男生踢到了铁板,现在只觉得谢唯轩惨了。
不,自己也是完蛋了。
自己也是命苦啊,各个都得罪不起,各个都得罪了个遍。
经理逢迎上前,忙卑躬屈膝道歉:“慕总,都是误会,这其中原由都怪我。”
慕知珩一记冷戾肃杀的眼神过来,一时间,场面噤若寒蝉。
“给周南煜打电话。”
经理也只能照做。
慕知珩又去检查时茭脖子,发现红得渗血的脖颈上还有一圈很是明显的红印子,但不是很严重。
“疼不疼?”
时茭才受了欺负,虽然知道是自己先挑刺的,可谁能拒绝狗仗人势?
一时,一分惨,恨不得卖弄出时分,哭丧着脸,泫然欲泣。
“疼,他都要把我掐死了。”
谢唯轩狐疑一瞬,又觉得时茭心机深沉,在蓄意暴富。
刚准备不满皱眉,慕知珩的眼神又杀了过来。
谢唯轩家世也不低,平时都是别人冲他低三下四,什么时候轮到他仰人鼻息了。
当下,也没太做表示,只准备敷衍了事:“既然是误会,就算了。”
谢唯轩刚准备转身,慕知珩手底下的人就拦住去路。
身后,传来男人冷沉彻骨的诘问:“你说算了,就能算了?”
“你在教我做事?”
经理和周南煜通完电话被一通臭骂后,也朝慕知珩垂了垂头,顺便抹了一脑门儿的汗。
“穆总,周总说都听你的。”
慕知珩一个眼神,经理立刻心领神会,将许柠推了进去。
谢唯轩扶了一把有些醉酒的许柠,表情登时也不大好:“还好吧?”
许柠挣了挣,没挣开,固执的摇头。
可他越是固执,谢唯轩就越是心疼。
“慕先生,一场误会而已,就别太上纲上线了吧。”
“我说了,让你闭嘴,别来教我怎么处置人。”
慕知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肉眼可见,被烦躁铺满。
“不是要喝酒吗?继续。”
时茭刚想说话,嘴巴就被慕知珩的手捂住了。
慵懒又压迫的冷眸落在许柠身上,许柠下意识望向了谢唯轩。
然后踌躇几秒,上前拿起新的酒瓶。
可许柠酒量不好,喝了几口就快摇摇欲坠了,整个人身上都透着清莲的气质。
谢唯轩实在是忍不了了,上前夺过许柠手中喝了小半的酒瓶,猛地往地上一砸。
顿时,玻璃碴子四处飞溅,还伴随着酒水。
时茭被吓得又往慕知珩怀里躲了躲,整个人都快藏起来了。
谢唯轩暴怒:“慕知珩,够了吧,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慕知珩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蹭到些许湿润,还嗅到了铁锈般的腥味儿。
经理惊呼后,忙递送上前湿纸巾。
不过,慕知珩顾不得自己,又去检查时茭露出在的腿脚,最终检验毫发无损后,才安心。
慕知珩不急不躁,搂着时茭坐在沙发上,却自成一片碾压气势。
“撕破脸?”
“你已经率先同我撕破脸了。”
“酒不喝就算了。”
“不会让道儿的腿,和管不住的手,我都要了。”
“嘴巴要是再学不会说话,我也要了。”
话毕,保镖一人盯紧了一个,做足了动粗的气势。
谢唯轩见势不对,虽然有点心惊,且仍旧汹汹怒嚎:“慕知珩,你以为你慕家真的能一手通天吗?”
“或许不能。”
“但遮住你谢家的天,还是可以的。”
狂妄至极。
时茭疯狂挣扎,想要说句话。
最终,慕知珩还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要不别这么……凶了,小小的教训一下就行了。”
“小小的教训?”
慕知珩把自己受伤的右脸侧对准了时茭,上头还冒着一条两厘米的血痕,血迹正往下,汇聚在镌刻的下颚线处。
“乖宝,你自己看,我都破相了。”
“破了相,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
“他这是奔着让我断子绝孙去的!”
前一秒还能卖弄可怜,下一秒就龇牙咧嘴,随时随地大小演,跟个戏精一样。
时茭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慕知珩脸上的血迹,可在触碰到冒血的伤口时,还是放轻了动作,怕给人弄疼。
又撅着嘴,嘟囔了一句:“你本来,就生不出孩子。”
“而且,只是伤在脸上,又不是伤在……”
他偷偷一瞄,又迅速收回眼神。
时茭刚一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拍打了两下。
大庭广众,虽然没人看见,但还是好难为情的。
慕知珩才刚跟时茭调完情,对上许柠和谢唯轩,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时茭还在艾艾央求:“别打了吧,你打我吧,是我给你惹的事。”
到底算是慕知珩兄弟的媳妇,多伤兄弟感情啊,而且还是主角受。
慕知珩却不会善罢甘休:“你的错,我回去再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