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筠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小缝,一看见他立刻又拉开了让他走进来。“老板,你终于来了,人在后面的院子里面等您,您要去见见他们吗?”小伙子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们的掌柜在哪里?”
“掌柜跟文秀姑娘现在都在后院等着呢!目前店里也不需要营业了,所以掌柜才会在房间里看书。文秀姑娘还得照顾老板的大伯一家人的饮食起居,确实是挺辛苦的。”
“既然店铺暂时不营业,你们也不必总是待在店里,闲暇的时候不妨出去逛逛,或者想回家看望亲人也没有问题。”李颂筠微笑着说,然后就让那个小伙子先去休息了。他一路走到后院,发现这个杂货店的后院其实挺大的,这也是当初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
后院大了,无论是掌柜还是伙计,都能有自己的空间居住。有些人家里离得比较近,来回方便;但有些人家里距离较远,有了这个后院的住处,生活起来就更加便利了。院子里宽敞明亮,还有几棵树,整体环境显得十分雅致。
没等李颂筠和村干部走进屋里,李文秀就从屋里探出头来,突然发现李颂筠和村干部就在院子里,一时愣住了。
“爹,筠儿,你们这时候怎么来了呢?”李文秀赶紧把他们拉到角落里,低声地询问,一边说话,一边还小心翼翼地看向屋里,似乎害怕屋里的人听到谈话内容。
“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本来我一从首都回来就应该来看你的。只是颂轩和颂瑾要回学校,所以我先回去处理了一下。”李颂筠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李文秀的肩膀。毕竟,李文秀还是个小姑娘,不像赵小山夫妇那么老练,做事还是有点欠考虑。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道理大家都懂。当初卢峰和李文秀就不该让李长寿一家搬进来。这次吃点亏也许是件好事,能让他们更加成熟,思考问题也会更全面。”村长说道。
“我们现在要进去吗?”李文秀仍然有些紧张地看着屋里,显然这段时间她确实受了那家人不少的气。
“当然要进去,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大大方方地进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就算是豺狼虎豹,我也不怕。”李颂筠说完就大步走向正厅。
这个后院挺宽敞的,是一个被四面墙包围的小院子。从店铺那边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楼上楼下各有五间房子,两边也是两层的小楼,上下各有三间屋子。
正对着的那栋房子,一楼中间的房间是正厅,面积很大,感觉格外明亮。走进正厅,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大人,还有两个小孩子在嬉戏玩耍。
“文秀丫头啊!我孙子要吃的点心买了吗?”听到脚步声,坐在上首的一个妇女立刻发问。李颂筠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位妇女,原来是李长寿的妻子白氏。
对于白氏,她其实还有点印象,之前在县城里见过一次,但当时并未打招呼,那时她坐在马车里,而白氏正在街上行走。然而,再次相见,白氏与之前相比仿佛苍老了许多,距离上次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但白氏的变化却如此之大。
白氏今天的打扮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可是穿着一身全新的衣服,质地非常讲究,全身上下穿金戴银,尽管打扮得稍微有点显老,但还依然能看出她阔太太的气质。
然而此刻再看见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看上去只有五成新,实际上算是有些旧了,面料也并不高档。头上戴着的也只不过是两根轻飘飘的银簪子,耳环也是常见的廉价绢花。
即使她努力装扮成贵妇人的模样,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姿态,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安和无助。看来李长寿一家人的生活过得真的变得困难起来了,否则像白氏这样爱炫耀的人不会这么低调朴素。
李颂筠走到客厅中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然后冷冰冰地说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蛮人,居然敢跑到别人家里来指手画脚,真是脸皮够厚的!擅自闯入他人住宅,要是被抓到衙门里,恐怕得挨不少板子吧!”
村主任也跟着坐在李颂筠旁边的椅子上,李文秀则站在他的背后。
白氏看到他们的举动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先是看了看李颂筠,接着又转向了村主任。因为她离开桂花村已经很久了,那个时候李颂筠还是个孩子,所以她很难分辨出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相似之处。
但是对于村主任,白氏肯定是认得的。
白氏瞥了村主任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仿佛她就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一样,“原来是长明兄弟啊!我那侄儿侄女怎么没来,反而是你先到了?”
“文秀姐姐,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叫伯父为兄弟?”李颂筠满脸疑惑地看着李文秀,“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伯父还有这样一个姐姐或者嫂子?”
李文秀听完后愣住了,然后立刻明白了李颂筠的意思,于是接过话说:“筠儿,你之前不认识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个婶子一家跑来我家,说是筠儿你的大伯父大伯母一家,我看他们长得挺像的,所以就暂时留下了他们。结果现在发现他们根本不是,这种冒名顶替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马上派人去报官,相信衙役很快就能赶到这里来处理这件事。”说完这话,李文秀假装要出门去。
白太太大眼睛睁得溜圆,满脸惊讶地看着李颂筠,急忙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可能在白太太自己看来,这是热情,但李颂筠和李文秀两人却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哎呀,原来是筠儿侄女啊!真是抱歉,大伯母眼神不好,竟然没认出你来。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肯定口渴了吧!肚子也饿了吧,文秀丫头,赶紧去泡杯茶来。”白太太紧紧抓住李颂筠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
“请问您究竟是哪位?我想我们并未见过面吧?”李颂筠试图挣脱开白太太的手。
“可能是因为我们两家来往比较少,所以你才会对我感到陌生。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你的大伯母哦!小时候我还常常抱着你,还经常给你带好吃的。”白太太热情地说道,“当家的,你快来啊!咱们的大侄女来了,还不快点出来迎接一下。”
“嫂子,还是先坐下来慢慢聊吧!别把筠儿给吓到了。”村长淡淡地瞥了白太太一眼。
“好,好,那就坐下来慢慢聊。”白太太说着就要走向刚才一直坐着的那张主座,然而刚进门的朱勇却迅速走了过去,挡住了白太太的去路。
“主座一直都是主人坐的位置,我家小姐就在这儿呢!其他人当然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朱勇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太太。
白太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时又变得理直气壮,“大侄女啊!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仆人啊!在主人面前居然敢这么嚣张!这种仆人就该被卖掉,然后换个听话的回来。”说完便想要绕过朱勇。
朱勇轻轻一动身子,再次挡住了白太太的去路。
李颂筠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起身,走上前去坐在主座上。毕竟这里可是她的地方,哪有客人坐主人位置的道理?
要钱的话,她倒无所谓,但如果他们想直接把她家的店铺抢走,那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金钱的范畴,性质完全不同。如果她现在退缩,让李长寿一家人真的占领了杂货铺,那她以后在县城里还怎么混?
很多时候,只要你表现出一点软弱,别人就会趁虚而入。
“村长伯伯,这个女人自称是我的大伯母,您看是真的吗?我家确实有个大伯,但是他已经离开村子很久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时间过得真快,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了。”李颂筠转头看向村长。她当然知道白氏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她并不想一开始就承认罢了。
李长寿一家人本来就傲气冲天,如果她再对他们客气一点,恐怕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
“我也老了,眼睛也看不太清了。说实话,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你的伯父伯母了,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她是否是你的伯母。”村长也开始装傻。
听到村长这么说,李颂筠忍不住笑了起来。村长才多大年纪啊,就说自己老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如果这都算是老,那那些真正的老人该怎么办呢?
“长明兄弟,你不能这样啊!我怎么可能不是筠儿的大伯母呢?”白氏听到村长的话,立刻怒火中烧,“我们在村里住了那么久,怎么能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呢?我们才离开村子几年而已,没想到你们竟然都不认我们了!”
“婶子您别生气,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我父亲要是一下子就认出您来,那才奇怪呢!”李文秀面带笑容地看向白氏。看到白氏生气,她心里反而乐开了花。这段时间以来,白氏总是找她麻烦,说话也很难听。
白氏为了达到目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可惜她不敢动手打人。表哥作为一个男士,也不好意思跟她这样的妇女争吵,所以她只好忍耐。店里的伙计们虽然知道她是老板的亲戚,但也不敢得罪白氏,更别说帮她对抗白氏了。
李颂筠只静静地盯着白氏瞧,本来她还觉得白氏肯定是过得比较宽裕,为人应当挺规矩的,可是现在发现她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说话的语气跟邻家那种嘴尖牙利的妇女没有啥区别,反而还有那么点儿像李长贵的媳妇杨氏。
对着一个女孩说出这种无理又下流的话语,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就连村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家虽然不算有钱,但女儿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正厅,乍一看还挺有派头的。李颂筠微微眯起眼睛,这李长寿长得还真不赖,李家的基因确实挺好,不论性格怎么样,至少这张脸蛋儿是真的好看。
李长贵和李长寿这对兄弟看上去还挺斯文的,如果第一次见面,恐怕会误以为他们是好人。
“筠姐儿来了啊!”看到李颂筠,李长寿立马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快给大侄女上杯茶吧,傻愣着干嘛呢!”接着就推了白氏一下。
白氏不太情愿地走了出去,李长寿坐在了李颂筠旁边的椅子上。这个大厅的主人座位有两个,中间放着茶几。
“我家的店铺都没法营业了,我当然得过来看看情况。我也很好奇,究竟是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让我的掌柜们都不敢开门做生意。”李颂筠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
“没人不让他们做生意啊,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毕竟咱们是亲戚,还是得多走动走动的。”李长寿笑嘻嘻地说,“而且那位卢掌柜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刚到他就着急忙慌地把店关了,说是要好好款待我们,你瞧,他真是太客气了。”
“没错!那个卢峰就是太客气了,老是碰到那些不懂礼貌的人。不过首先得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可不能随便确认哦。毕竟我那个大伯父已经离开村子好多年了,这么久不见面,我还真有点儿摸不清你是不是我的伯父呢。”
“长明兄弟不是也来了吗,让他给你解释一下吧!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伯父呢?”李长寿突然想起了村主任似的。
“李长寿兄弟呀!说实话,咱们好像已经好久没见面了。而且现在我来到县城,更是难得一次。你现在住在哪里呢?我能否去你家拜访一下呢?”
“其实我就住在这儿。”李长寿随口回答道,但看到李颂筠的表情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直接了,于是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掩饰过去,“我说的这个‘家’,其实是指我家之前的房子。去年我做生意失败了,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所以我才想到来找筠姐儿帮忙。”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村主任感慨万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转头看向李颂筠。
如果李长寿一家只是想要霸占李颂筠家的财产,那么问题也许还不会那么复杂。但是,现在李长寿一家的境况已经很艰难了,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这就让人难以处理了。
一味地照顾这家人显然是行不通的,不仅会给李颂筠一家带来很多麻烦,而且还可能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困难。然而,如果不帮助他们,似乎又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们是亲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困境。但是,要想让这家人自力更生,也并非易事。
如果真的要帮助他们,就必须花钱为他们购置房产,并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他们维持生活。尽管李颂筠一家的生活已经有所改善,但她深知其中的艰辛。要抚养几个孩子,本身就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每个人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李颂筠稍作思考后说道:“我记得大伯父一家以前在桂花村那边有几亩田地和一栋房子,只不过搬走的时候全都卖掉了。如果大伯父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帮你们把这些产业赎回来,这样一来,大伯父一家至少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后的生活也不用愁了。”
李家原本居住的地方是一座较大的院子,李长贵和李长寿两家住在里面还是挺宽敞的。如果能将李长寿一家的那半个院子买回来,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住处。再加上把卖给李长贵一家的田地赎回来,那他们就能有个稳定的生活来源了。
她已经尽力而为了,自己家曾经遭受苦难的时候,这位大伯父可曾伸出援助之手?现在她就算对他们一家人置之不理,又能怎么样呢?她只是担心这样做会损害自家的名誉,影响颂轩和颂瑾未来的发展,这才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虽然这笔钱对于她来说不算太大的负担,如果能用它解决掉这个家庭的问题,也算是为避免更大的损失花点儿小钱吧!
“筠儿考虑得真是周到啊,长寿大哥。咱村里的环境也挺不错的,既然做不了生意了,何不再回村里生活呢?村里有田有地,总能保障基本饿不着。”村长赶紧接着说了几句,希望赶紧定下这个事情。
可是李长寿却微微低头,似乎并不太满意,“这……这已经习惯了住在县城里了,真的是舍不得离开。如果筠姐儿真心想要帮忙,可以在县城里帮我们购置一套房子!大伯父这边我也不用再多的田地了,只需要给我们简单地弄个店铺就好了,大小就跟一品斋差不多,或者比它再小一点儿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现在手上确实没有足够的闲钱,县城里的房子动辄就要上万。至于店铺,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便碰到了合适的,我也没能力购买呀!”李颂筠说完将拿着的茶杯砰的一声放在茶几上,眼神中更加冰冷。
真是狮子大开口!在县城购置一套房产加上一间大商铺,那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就算她买得起,又何必无缘无故地为别人掏腰包呢?
“筠姐儿如果手头紧的话,不如就把这个店铺让给我们,这样我们也能有个落脚之处。店铺就不用再买了,直接给我们买栋房子就行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没等李颂筠回答,李文秀就忍不住了,“这是筠儿家的财产,凭什么要白送给你们?你们对筠儿他们家有什么巨大的恩情,要筠儿拿这些东西来回报?你们开设店铺的本金还是从筠儿娘亲那里夺来的,这事难道大家伙都不清楚吗? 那可是筠儿母亲的嫁妆啊!作为大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霸占了弟媳的嫁妆不算,还肆意敲诈自己的侄女。”李文秀瞪大了眼睛盯着李长寿,脸上满是鄙视之情。
“其实文秀,你不必过于冲动。”村主任拉了拉李文秀。
“长明兄,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家教应该也挺好,但怎么会教育出来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孩子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在敲诈勒索我这个大伯父。”
“我女儿平时并不是这样的,只是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才会如此激动,长寿大哥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村主任微笑着说道,但显然他非常袒护自己的家人。
“老妹儿,咱别再磨蹭了,到底这宅子你给不给?你要是不肯,我们这个年长又孤独的长辈就只好留在这儿了;你要强行把我这大哥丢出门外,我觉得我得请城里的各位朋友来评评理,看看你作为侄女应该怎么做。到那个时候,恐怕你在县城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怎么就非得住在这儿不可?这地方这么小,怎么住得下啊!就算要住,咱们也该搬到一品斋那边去,那儿宽敞明亮得多!”这时候,白氏拿着茶盘走了进来,听见李长寿这样说,立马上前反驳。
“咱们家的大嫂现在说话都管用了吗?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呀!”李颂筠一脸嘲笑地看着白氏。这家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已经答应给他们东西了,他们却还想要更多。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是看上了一品斋吧!只是赵小山夫妇坚决不让他们混进去,所以他们才退而求其次,想要霸占杂货铺。
“你别转移话题,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把一品斋给我们?如果你肯,那我们就不用你的宅子了。”白氏放下茶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愿意回到桂花村,我肯定会把房子和田地都买回来。我这样做,谁也挑不出毛病,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但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可以选择留下,我也可以去找官府的人。你们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被别人赶出去,反正都是要走,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面子呢?”
“你想把我们赶回农村去?那绝对不行,那种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的!”白氏恶狠狠地盯着李颂筠,“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破地方,干嘛还要来县城做生意?你怎么不去那里待着,把店铺都让给我们?你自己不喜欢的破地方却想让我们去住。”
“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李颂筠站起身来,“文秀姐姐,伯父难得来一次县城,你带他到处逛逛吧!让大家把仓库都锁好,我给你们都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她转身走出门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店铺都交给我们了?”白氏在后面追问。
“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你们不搬出去,我就叫官府的人来处理。一百五十两银子是我能接受的最低价,你们要是愿意,就来找我拿,如果不愿意,那就各走各路。你们要是坚持不走,我反而更开心,至少连那些银子都省下来了。”李颂筠边说边迈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