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出生于蒙古贵族,在阴谋圈里长大,比孔有德的脑子好使,她惊慌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想到:“我同莽古尔泰无怨无仇,他犯不着害我。就算要害也会找别的男人不会找孔有德。任谁也不会相信孔有德投靠满洲不过三五日就同皇妃勾搭成奸。在这场阴谋里我只是一个倒霉鬼,莽古尔泰的目标是孔有德。听大汗说莽古尔泰曾被孔有德俘虏过,一定是莽古尔泰有把柄落在孔有德手里,所以才拿我来栽赃孔有德。现在我诈他一诈。”道:“莽古尔泰,你吃里扒外勾结孔有德的事情大汗早就知道,如果不是大汗念及兄弟之谊对你法外开恩你焉能活到今日。”
莽古尔泰大惊失色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孔有德心道:“皇太极为了权力幽禁阿敏,威逼兄弟,讲过什么手足情谊?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显然是在胡说,莽古尔泰做贼心虚信以为真,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诈出事情来。我早听说莽古尔泰与皇太极不和,前年在大凌河时就曾因为皇太极派他顶着明军炮火冲锋不满,以至于要拔刀砍皇太极。他的同母兄弟德格类赶忙上前一拳将他打退,又将莽古尔泰钢刀按回鞘中,骂他在作傻事,然后将他推出御帐。莽古尔泰在弟弟德格类劝说下去向皇太极陪罪,皇太极将他拒之帐外。莽古尔泰只得在帐外告罪,声称自己饮酒过量导致狂言失态,恳求大汗宽宏大量。皇太极趁机以‘御前露刃’的罪名革除莽古尔泰大贝勒名号,夺五牛录人口,罚银一万两。”
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帮你传信的心腹就一定是你心腹。大汗早就买通了你身边的人。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莽古尔泰怒道:“那个奴才原来是皇太极的人,难怪这些年我处处被老四压住。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孔有德,你们两个作出苟且之事,皇太极知道后必定不会放过你们。不如咱们作个交易,今天的事情我当没有看见,以前的事情就把他彻底忘记。怎么样?”
孔有德冷笑道:“我孔某人行事堂堂正正,绝不是通风报信的宵小,以前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打算说出去。我答应你。”
莽古尔泰点点头道:“那最好。在满洲有什么人找你麻烦尽管来找我,我罩着你。”说罢转身离开。心中惴惴:“如果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所言不虚,那我今天干的事情皇太极明天就会知道,我得赶紧去杀人灭口。”
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本来去皇太极的姐姐莽古济家作客,结果一杯水酒到了这里,稀里糊涂得强上孔有德,心中暗暗恼火,身体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成熟女性对性的需求很大,皇太极的嫔妃有几十个,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入其后宫多年,已经育有三女,皇太极早已对她失去兴趣,一个月未必会来找她一次,长期得不到满足自然会产生极度的渴求。
孔有德相貌平平,但是以武入道身体异常强壮,面容棱角分明,神情刚毅目光自信,举手投足带着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压。
依附强者是女人的本能,渴望为血脉优秀者繁衍后代同样是女人的本能。孔有德的身体经过龟鹤真气伐毛洗髓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对生育期的健康女性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喜欢闭关苦练的孔有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练功练成女人杀手。
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上下打量孔有德,嗅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感觉说不出的芬芳。心道:“我嫁给皇太极还不是为了我家族利益,难道还真对他情深义重。如今我已经在皇宫失宠,要想帮家族谋取利益少不得借助朝臣之力,后金大臣各有派系,唯独新来的孔有德孑然一身。事已至此,我干脆将错就错把孔有德拉上我的床,只要让他迷恋我的身子,依他的武功完全可以随时潜入皇宫与我私会,得他大军支持博尔济吉特部落的地位就会稳如泰山。”她扑上去抱住孔有德脖子,哀求道:“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大汗。”说着话高耸的胸脯在孔有德胸膛上摩来摩去。
面对这个贴上来的美妙胴体孔有德有一种恶寒的感觉:一个女人得多么淫荡无耻才会对陌生男人这样。他转念想道:“管她呢,这个女人是皇太极的妃子,我又没有打算娶她作老婆,先玩玩再说,就当是报复皇太极。”笑道:“那好呀!咱们做点男欢女爱的事。”
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没有想到孔有德床底之间如此经久耐战,乘轿回宫后睡了一晚下面依旧麻酥酥的很不自在。为不引人注目,她强咬牙关在花园里散步,整整一天都在亭子里休息,好在皇太极正为别的事情奔忙没有到她房里过夜。
皇太极忙什么呢?
第一件事就是忙着思考怎么不动声色害死莽古尔泰。原因绝对不是莽古尔泰设计令他的妃子和孔有德风流快活,而是为了权力。
后金的政治体制是民主制,兄弟四个面南而坐轮流执政,皇太极只是其中之一,他想要把另外三个兄弟的权力剥夺掉实行独裁统治。
大贝勒代善很有眼力,不但自废摄政权,而且大力支持皇太极。二贝勒阿敏已经被皇太极关入监狱,死后才能出来。只有莽古尔泰活蹦乱跳的死抱着权力不放,同皇太极两雄相争。他最近被皇太极阴了一把,依旧有大量的权力和兵力,皇太极准备趁胜追击彻底解决莽古尔泰。
后金是法制国家,依法治国有法可依。皇太极身为大汗也不敢徇私妄法滥杀无辜,要整人也得依法办事。他正在思考怎么诱使莽古尔泰犯罪,以便自己依法严办。
第二件事是孔有德他们要交投命状,要求满洲帮助他们去找黄龙算账。一千多新军兄弟死与其手,毛承禄十几个兄弟被他活捉惨遭凌迟,如此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跨海作战对满洲八旗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对孔有德他们却是玩腻的把戏。皇太极命孔有德制订计划担任前锋,贝勒岳讬、德格类率一万精兵作主力部队在后策应。孔有德选择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偷袭旅顺。
黄龙在皮岛大杀四方搞得东江镇人心惶惶,孔有德走后他感觉皮岛奸细太多太危险,遂迁帅府与旅顺。在他眼中孔有德应该先收服海外诸岛,然后才是旅顺口。
在孔有德眼里海外岛屿大都是昔日兄弟在把守,只要自己喊一嗓子就会入伙,根本不担心它们跑掉。大仇人黄龙有手有脚,若不能一击命中他潜藏起来自己上哪找去?于是乎孔有德来一招千里跃进直攻要害。黄龙毫无防备被孔有德围在旅顺,他可是知道自己同孔有德的仇恨有多深,决定死战不降,奈何连战连败,最后城破自杀。
黄龙是一员猛将,前半生战绩不错。到皮岛之后将东江镇搞的民不聊生兵反将叛,毛文龙一生心血尽付东流,使满洲摆脱两线作战的窘境,罪孽之大较之袁崇焕也只差一线,毛文龙在天有灵必对这个继承者怨恨无比。孔有德这些皮岛将校将他逼死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既然孔有德被大明朝廷放逐追杀,大明就是他们的敌人,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城破之后山东新军开始放手抢劫,先杀掉明朝的贪官污吏,抄光他们的财产,抓走他们美貌的妻妾女儿,再搬空府库。当然还有尚可喜的家人,对外声称“他们一百多人投海殉城”,相信如此一来官场上再没有人敢质疑满门忠烈的尚可喜。
孔有德准备打道回府平分赃银。曹绍忠拦住他,道:“大哥,你这就回去吗?”
孔有德道:“不回去在这里过年吗?”
曹绍忠道:“旅顺民间还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咱们为何不一并取来?”
孔有德道:“咱们虽然投靠满洲,但咱们依旧是汉族军人,有着自己的道德约束,绝不能对着平民同胞肆意妄为。”
曹绍忠道:“我说的不是平民百姓。是城中的富户,城外的地主,你不觉得他们罪孽滔滔吗?”
孔有德道:“他们有什么罪孽呀?朝廷收税极高,百姓入不敷出家破人亡,与之相比地主收的租,富户放的贷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有什么错?”
曹绍忠道:“我知道山东地主家的地租并不高,因为他们直系亲人大多科举有成,在朝中当官。依照明朝的法律举人、进士不需要交税,他们也乐得获取一个慈善之名。可是你想过没有?地主家不需要交税,百姓们为躲避朝廷征税就以虚钱实契的方式将土地挂在他们名下。心黑的地主直接就把土地吞没,百姓连告状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沦为佃农。这是第一条重罪:巧取豪夺百姓财产,当死。受此影响朝廷可收之税逐年减少,为弥补亏空朝廷只能加税,这些税只能加在那些心系国家安心交税的百姓身上,致使他们一年辛苦还不够朝廷税赋,结果忍饥挨饿贴妇卖儿家破人亡。这是第二条重罪,盗窃国家税赋,致民与水火之中,导致起义云发,当死。
地主那么坏,富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经营商业作坊专买卖无可厚非,可是他们拒不交税。我听说南宋只靠半壁江山盐税收入一年就超过两千万两,大明的人口土地无不两倍于南宋,盐税一年应该有四千万两才对,可大明盐税一年不过百万两。至于坑税(矿税)、铁税、酒税、茶税同样少的可怜。先帝万历曾立法要求商人交税,结果商人们勾结官府地痞打死税监,各地官吏争相上书指责皇帝贪婪无耻与民争利,气得万历先皇闭门锁户不理朝政。暴力抗法偷税漏税,数额极其巨大,当死。
大明的军人为什么缺衣少吃?为什么训练稀松?为什么器械破烂?为什么打不过满洲狗?还不是因为朝廷没有钱打造精兵。朝廷的钱都哪去了?都被那些地主富商截留了。他们每年截留税银万万两,从大明建立直至今日已经截留两百多年,你说他们是不是清白的?该不该死?”
孔家寨的收入主要来自孔有德的以战养战和曹绍忠在海上收保护费;皮岛的经济来源由毛文龙负责,山东新军的经费孙元化解决,孔有德只管打仗,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看到有百姓饿死只道是朝廷逼死的,原来根源在那些地主富户身上。他怒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见钱就要。地主富户截取朝廷赋税,吸取民族膏血,国难当头他们付诸妄闻依旧恃恶不悛,显然视民族如无物,视同胞生死与不顾,这是小人行径。善财是功德,恶财是业力。地主富户拿得都是恶财,积金越多罪恶越重。佛祖有云:‘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他们积下两百年恶因也该到了吃恶果的时候,我孔有德说不得要替天行道。 吩咐兄弟们去将所有地主富户抄家灭门,替大汉民族了结因果。告诉兄弟们,谁要敢对穷苦百姓奸淫掳掠我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