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浥清尘应太后之邀,来到了皇宫。
太后先让他给自己诊脉,象征性地问了问自己的身体情况,而后才引到正题上。
得知苏甜被封妃后,浥清尘既为苏甜感到高兴,他心里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是,皇上给了苏甜名分,皇上和苏甜之间的矛盾,应该化解得差不多了。
失落的是,他要永远失去苏甜了。
当然,他也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苏甜在隐医门住了一年,两人朝夕相处,说说笑笑,是他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他知道,苏甜早晚会回到皇上身边的。
他不求别的,能离她近一些,默默地守护她,他就知足了。
浥清尘在汐岚殿外面徘徊。
去年,苏甜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不用顾虑什么,可以直接进去见她,保护她。
如今,她已是皇上的妃子,他需要避嫌,可他又很想见她一面。
那晚,她突然失踪,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也不知她身体状况。
侍女嫣红出门,瞧见了浥清尘,她热情打招呼。
“浥太医,您也回宫了,您是来找我们娘娘的吗?”
浥清尘点点头:“麻烦你跟雪妃娘娘通禀,我来为她请脉。”
“浥太医稍等。”嫣红应声而去。
去年苏甜给嫣红银子,治好了她弟弟的病,她十分感激。
为了报恩,她独自守着偌大的汐岚殿,每天打扫清理。
今日苏甜过来,见到干干净净的汐岚殿,知道是嫣红的功劳,特意奖赏了她,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嫣红自是一片忠心,她脚步轻快,干活很认真。
一听清尘来了,苏甜喜出望外,亲自跑去大门口迎接他。
浥清尘静静地站在,高大的白玉兰树下,雪衣广袖,仙气飘飘。
苏甜一溜小跑出来,见了浥清尘,未语先笑。
她美眸流转,樱唇上扬起漂亮的弧度,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浥清尘有些失神,画面很像在漠北神殿,苏甜跑出来迎接他那次。
她说:恩公,我好想你呀。
转眼间,背景变成了皇宫,她变成了皇妃。
“慢点,雪妃娘娘。”浥清尘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层温润。
别人叫她“雪妃娘娘”,苏甜只是觉得别扭,清尘这般叫她,她心里却咯噔一下。
她脚步猛地一顿,收势不住,差点扑进他怀里。
浥清尘急忙伸手,扶住苏甜的胳膊。
这一幕,被藏在墙角偷窥的柳陌瞧见,她露出一丝奸笑,转身去和皇上告状了。
苏甜站稳后,略带伤感地说:“恩公,不要疏远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称呼对方好吗?”
浥清尘眸光一闪,轻轻道:“好,私下里我们的称呼依旧。”
“清尘,快告诉我,月月这几天好吗?”苏甜急切地问。
“头一天月月哭着找娘亲,费了好老大劲才哄好,喂她喝的米粥。下午给她请了奶娘,她渐渐和奶娘熟悉了,今天没哭没闹,又乖又可爱。”浥清尘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这我就放心了,再过几天,小家伙就不认我这个娘亲了。”苏甜边说边把浥清尘迎进汐岚殿中。
“谁亲都不如娘亲,月月见了你,保准会伸着小手找你抱。”浥清尘安慰,“你和皇上还没说清楚吗,皇上若知道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准得高兴坏了。”
“皇上他……忙,还没聊到这个话题。”苏甜不能对清尘说,皇上怀疑月月是清尘的孩子,以免给清尘造成困扰。
两人来到厅里,浥清尘给苏甜把了把脉。
他眨眨清水般澄澈的眸子,有个问题他不好意思问,但是作为大夫,他要为苏甜的健康考虑。
他小声问:“苏姑娘,你这几天没喂孩子,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有,涨……挤出来了……”苏甜尴尬地低下头,吞吞吐吐。
她可不能说,是皇上帮了她,羞死了。
浥清尘也尴尬:“那什么……挤……对身体不好,会生病的。我想知道,你和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把月月接过来?”
苏甜欲言又止,皇上不认月月,这个问题,苏甜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只能道:“还不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长时间不喂孩子,我建议你给孩子……断了奶。我开一副药,你服用了就不……难受了。”浥清尘断断续续道。
有些词太敏感,他不能直接和苏甜说,两人略微艰难地交流着。
好在彼此能听懂,却也都闹了大红脸。
霄帝正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看到两人脸红羞涩的模样,俨然谈情说爱的恋人。
霄帝心头妒火窜起:“青天白日之下,你们这对……”
为了防止他说出难听的词,苏甜赶紧站起来解释:“陛下,清尘是来给我诊脉的。”
霄帝拈酸吃醋:“你刚来皇宫,他就追了过来,你在哪里,他跟到哪里。你们可真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苏甜皱眉:“陛下……”
“你闭嘴!”霄帝呵斥,“姓浥的,你胆大包天,谁允许你进皇宫的,朕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浥清尘平静道:“是太后请微臣来太医院就职的,皇上误会了,微臣来汐岚殿,只为给雪妃娘娘调理身体。”
太后还真是闲不住呢,没事儿找事儿。
霄帝怒道:“你打着看病的幌子,接近朕的妃子,图谋不轨,罪该万死。你既然这么愿意来后宫,朕可以成全你,只要你变成太监,朕便允许你天天待在雪妃身边。”
苏甜急了:“陛下,您答应了我,不再提这茬。”
霄帝生气反问:“你还答应朕,对朕一心一意呢,转眼你就和野男人私通,你太让朕失望了。”
苏甜恼火:“陛下,你哪只眼看到我和清尘私通了,我们在厅里坐着好好的。你不让我回去喂孩子,方才清尘打算给我开断奶药。”
霄帝更生气了:“好啊,你们连这么私密的问题都交流,还说没什么,非得到床上交流才叫有什么?”
浥清尘义正词严:“陛下,我和雪妃娘娘清清白白,日月可鉴,请陛下不要胡思乱想,污了娘娘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