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躲着我们干嘛?”大大咧咧的小青毫不客气的大声吆喝,白眼都快要翻到了天上。
“小青!”作为比小青早一步出生的小白,提醒小青不要太高调。
他们是段念身边的贴身丫鬟,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段念。
小白自然不想给段念增添麻烦。
“哦!”小青撇撇嘴,但也很老实的闭嘴,不给自家小姐招惹麻烦。
其实段念对这一切都挺无所谓的,躲着就躲着,总之自己就是一个人,也能过。
更何况,到了这里,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就在三人要踏入院子时,一声极小的呼呼声让段念停下了动作。
“大姐姐!”
段念挑了挑眉,意外的寻找出声处。
很快就在一假山旁边,瞧见了一身粉色衣裳的段言言。
段念看了小青小白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怎么了?”段念疑惑,“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进去等我?”
段言言提溜着眼睛,先是往段念院子看了一眼,然后再对着段念小声道,“大姐姐是犯什么错了吗?”
???
段念更加听不懂了,当即询问,“为何这么说?”
段言言双手搭在假山上,神情有些紧张的说,“我方才瞧见母亲气冲冲的去了你的院子,此时应该还在里边!”
段念心里微微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
她本不喜欢太多人,所以伺候她的丫鬟特别少,此时就是打扫院子的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莫名的看得人心里发怵。
“没事!”段念回头,有些不适应道,“谢谢!”
段言言闻言眼眶又微微红了,越想越感觉自己大姐姐好可怜。
“大姐姐,你莫要听府上的谣言,娘亲说了,这世上没有鬼!”
段言言小声安慰段念,却让段念摸不着头脑。
“什么鬼?”
“就是...就是鬼啊!”段言言抓着脑袋,极力想着该怎么和段念解释,
“他们都说,大姐姐闺阁着火,是因为有鬼,所以...所以才燃起来的!”
段言言撇嘴嘴巴,明明心里十分害怕,还是要继续安慰段念,“不过娘亲说了,这都是他们胡说八道,言言都不怕,所以大姐姐也不怕!”
段念想笑,段言言都快要将“害怕”二字写到脸上了,还说不害怕。
难怪今日这些下人躲着自己,恐怕都以为自己是被鬼上身了吧。
不过说来,原主确实是被鬼上身了。
“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先进去了!”段念点头,心里还是十分感激段言言的提醒,
送走段言言,段念转身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在走到自己屋门前,段念还是停下脚步,心里还是不由忐忑。
对于有武功在身的小青和小白,自然也听到了段言言说的话,都不由担心贾书礼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
段念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门。
屋内,贾书礼端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茶盏,仪态端庄,尽显当家主母的气态。
贾书礼旁边站着她的贴身丫鬟碧翠,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这些日子段玉谦早已经出京,之前赶回来只因为段念的伤势。
如今段念好了,她外边的案件还没结束,自然要回去。
所以,此时整个段府,当然是贾书礼说了算。
“念念进来,其余人,出去!”贾书礼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冷冽,态度毋庸置疑。
碧翠几乎是想都没想,应了一声便出屋,
只有段念身边的小青和小白,依旧无动于衷。
“啪!”
贾书礼一手拍在桌上,茶杯里的茶水抖出来,贾书礼凝视着两人,“本夫人的话,你们这些奴才是听不懂吗?”
怒斥声很大,直冲段念耳膜,这怒焰似乎想将这屋子烧为灰烬,
段念抿了抿嘴唇,对着两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小青和小白同时看了一眼段念,踌躇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段念憋着一口气,抬脚踏进屋内,关上屋门,转身看向满脸怒气的贾书礼,一言不发。
“跪下!”贾书礼不由分说,发出严厉的斥责,
作为长辈兼母亲的贾书礼,此刻就是在惩罚做错事的晚辈,语气神情很是凶狠,不知的以为犯下何弥天大罪。
只是,站着的段念没动,一双眼眸盯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贾书礼站起来,冷笑了一声,“你今日去哪了?”
贾书礼话咬得极重,涨红的脸,仿佛充满了血液。
此话一出,让段念浑身一滞,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问你今日去哪了?”面对沉默的段念,贾书礼低吼着声音,再问了一遍。
“品玉轩!”
段念咬着牙,没想到今日去品玉轩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贾书礼耳朵里。
“好,好得很!”贾书礼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全身的火焰都在燃烧,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去学习?你就是这么骗我的?当初我同意你去贾府时, 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难怪你昨日不愿意学习女红,是因为心思根本就不在上边吧!“
贾书礼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站着的段念全身一颤,紧紧握着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跪还是不跪?”贾书礼死死盯着段念,眼中的怒火想要将段念吞噬殆尽。
这一刻,她似乎听见了段母的声音,神情不由一阵恍惚,
仅有的一点理智不断在她脑海里咆哮:她不是段母,她不是段母,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被罚跪!
可这点声音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很快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所覆盖,
做错了就是要被罚,她是自己的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毋庸置疑,
这一切罪恶的源头,将段念心里的恐惧拉至最高点,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无法做出反抗,那条带着鲜血的鞭子在不断抽打她,让她屈服,让她顺从,
在贾书礼闪烁着怒火的目光下,段念低下头,看着冰冷的地板,这一刻仿佛在无声的召唤她,使她弯下膝盖,慢慢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响,终是将贾书礼就要彻底爆发的怒火击碎。
贾书礼坐回位置上,吐出一口气,
“念念,你为什么要骗母亲?”贾书礼声音终于平缓,看着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去那种地方,你今日为什么要过去?”
段念的手隐藏在宽大的袖子中,死死攥着的手,血液从指尖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鲜红的血终是被广袖掩盖,无人察觉。
见段念不说话,贾书礼猜测,“是你祖父带你去的吗?”
这两个字终于让段念死寂的眼中掀起点点波澜。
“不是!”段念垂眸,挺直腰板,“是我自己要去的!”
贾书礼的手紧紧抓着桌子边缘,手背上的青筋暴出。
“你为什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