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瞧着走进大殿的苗疆使臣,大概十余人,为首的就是尹荆楚和白晴岚。
段念眉头轻挑,他们今日所着装的,是他们苗疆的服饰,
以红色为主,不似他们元崇的广绣,他们的服装更加贴合现代的袖子。
就是他们身上的饰品,段念咽了咽口水,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本来以银子作为饰品是很好看的,就是这设计,就有些难以入目了。
笨重的大项圈就戴了好几个,还有那手镯,像极了关押犯人的手铐。
至于头饰,各种用银子制作的饰品插满发髻,显得有些凌乱。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但是这种响声细听却不清脆。
“这实心的吧!”趁着他们面圣说话的空隙,段念忍不住的小声嘀咕。
一旁的徐辞暮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忍不住的询问,“你怎知是实心的?”
徐辞暮早些年和异姓王在外边,也曾去过苗疆,
那时他也对这些服饰感兴趣,甚至还拿来把玩过,就是太过于笨重。
段念侧目,小声道,“若是空心的,声音听着会是那种清脆的叮当声,他们这饰品之间相撞,声音很是沉闷,不难猜出!”
徐辞暮点头,表示了然。
苗疆使臣落座,段念抬头,便与尹荆楚对上,只见对方微微勾唇,对着段念轻微点头,
段念一哂,礼貌性的也点了点头。
“朕今日也不卖关子,想必众爱卿也知今日是何目的,朕让众爱卿过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今日有何感想尽管大胆发言,朕不会治你们何罪!”
皇上都说话了,下边讨论的声音立马四起。
段念注意听着,大概将这些人分为了三类,除了同意的和不同意的,还有一些自然是保持中立,显然是想听听后续如何。
“皇上!”这时,一大臣首先站起来发言,“苗疆地大物博,药材丰富,医术了得,与其合作,不为是一桩好事!”
“这是我朝右相!”徐辞暮立马给段念解说,
段念咽了咽口水,认真听着。
果不其然,右相话才落下,又有一位大臣站了起来,“如今我朝也不缺少贵重药材,医术更是有徐太医和元郡主培养的医师,何须冒此险!”
徐辞暮:“这是我朝左相!”
段念就知道,自古以来,左相和右相都是相互对付,互看不对眼。
其余人还未接话,尹荆楚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不知贵国说的冒险,是何意?”
左相眼睛一瞪,对着尹荆楚道,“苗圣何须装作不知,你我心知肚明,今日即来谈判,何不坦诚相待!”
这话一出,一旁的圣女立马不乐意了,当即道,“吾国确实有蛊术,但也从未伤及到旁人,何必说得这般难听!”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又一位呈反对意见的大臣站了出来,
一时间,大殿内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主位上的皇上瞧着一言不发的段念,突然道,“朕听闻昨日苗圣前往品玉轩,可是合意?”
尹荆楚点头,“甚是合意!”
皇上得到答案,又将目光锁定到段念身上,“那段大小姐认为呢?”
段念心里一梗,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落下来,开始了开始了,皇上要拿她开刀了。
其实,她真的就想卖个首饰而已,不至于牵扯到国家大事吧。
“我.....”段念抿了抿唇,“我很是希望能与苗疆合作,正如右相所言,苗疆地大物博,能与之贸易,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元崇来说也是能够更好的推动经济发展!”
阿弥陀佛,段念打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到这种地方,和一群古人讨论如何推动国家经济。
皇上对于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声音都不自觉的放低,“我还听闻,昨日段大小姐的发言,引得许多人为你求情,朕很是好奇,段小姐是如何理解‘士农工商’的?”
段念闭了闭眼,心里很想死。
她当时不过是在气头上,接触过二十年社会主义教育的她,哪听得那些无知的发言,所以口不择言说出了自己慷慨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皇上耳中。
“我只是认为....”段念咽了咽口水,“所有人都值得被尊重,一个国家从成立,到后来的发展,都离不开士、农、工、商,离开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这个国家都无法发展!”
“如今,若是商人间的交易,能关乎到两国间的联盟,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段念感觉自己尴尬到脚趾头抠地,她虽接触先进思想,但这不代表她就是政治家啊。
“可如今与苗疆联盟,我国许多老百姓心里恐惧,难道就不顾老百姓所想吗?”反对派再次站出来反驳,
“呵!”
这时,一言不发的徐辞暮终于冷哼了一声,把弄着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要说我泱泱大国,还有这些胆小如鼠之人,我看如此惧怕,也不用活了,省得整日这般提心吊胆!”
嚣张,十分嚣张的口吻,谁敢想就出自一个太医的口中。
嗯,太医能参与国事,也是史无前例了。
“徐太医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左相站出来说,“我们也是为了老百姓的安危着想,谁敢确保没有个万一!”
“我敢!”尹荆楚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若是贵国发现任何不利,直接斩杀即可!”
此话一出,段念微微怔愣,
按照惯例,本国是不可随意斩杀别国之人,这也是为了防止两国间的交战。
看来这苗疆为了找到强大的靠山,也是豁出去了。
一时间,原先还在中立的也开始动摇。
皇上这时又开始发话,“段大小姐认为呢?”
段念心里真的是一万个为什么,非要把她拉出来作甚。
“臣女自然愿意与之合作,若是能够打通两国往来,何乐而不为!”
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问话段玉谦,显然是为了让朝中大臣觉得是父女俩商议好,
可段玉谦的为人他们自然是清楚,人虽没说话,但人都坐在那了,朝中官级小的谁都不愿意得罪段玉谦,
除非想被段玉谦查核,谁不知段玉谦甚得太子青睐,他们哪敢触这个眉头。
皇上一直询问段念,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这些人,段念是谁的女儿。
不得不说,皇上嘴上说着让人大胆发言,不治谁的罪,其实又在用段玉谦来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伴君如伴虎,真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皇上怎么就这么想和苗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