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大学以其本部的青湖命名。
在青湖旁有许多独栋的小别墅,它们都是供学校内需要长期留校的教授居住的。
作为青湖大学最年轻的教授,楚白便住在这里。
这里也是林易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在别墅旁等了一小会,便看到别墅大门缓缓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长着一双眯眯眼,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年轻男子。
光看长相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年过三十的大学教授。
他朝门口的林易和南宫紫,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都进来吧。”
别墅内的摆设很有意思,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放置了八份。
且相同种类事物之间的风格迥异,就比如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有卡通风格的,简约风格的,时尚风格的,唯美主义的,复古保守的,运动风格的,巴洛克风格的,还有个土豪金?
这导致整个别墅明明干净整洁,却给人有一种十分凌乱的感觉。
原本和楚白约好要过来的只有林易一人,但当大家走进别墅时,楚白反倒先开口同南宫紫说起话来。
“你是南宫家的吧,和你姐长得真像。”
“你认识我姐姐?”南宫紫好奇的问道。
“嗯,我和你姐啊……还挺熟的。”楚白笑了笑说道。
“介不介意,你一个人先在外面待会,我和林易进书房谈些事情?”
“啊,你们随意,不用管我。”南宫紫在听说对方和自己姐姐认识之后,变得有礼了许多。
楚白的书房很大,给人的感觉和大厅一样。
尤其是正对着门口的,那七面摆放着七大类不同科目书籍的巨大书柜,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小易啊,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不爱笑。”
楚白将林易领进书房内,开灯后对其说道。
“还有零小姐也是,麻烦代我向零小姐问好。”
【楚老师,好久不见,零见到你也很高兴。】
在林易边上的零笑着对楚白说道。
林易却没有和楚白继续寒暄的意思,而是开门见山,直奔主体。
“两年前,你曾经说过,我是有机会可以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的。”
见林易直接聊起这件事情,楚白点了点头。
“嗯,是的,我是说过。”
“其实你并非完全不具备任何情感,人有七情,包括:喜、怒、哀、惧、爱、恶(wu)、欲。”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储物柜内取出几瓶洋酒和四个酒杯,并在书桌上调起酒来。
“这前六种情感,目前在你身上还没有明显体现过,但是你的欲望丝毫不比正常的人类弱。”
“或者说在某些方面比正常人要强烈的多。”
话说的到此,他的第一杯鸡尾酒已经调好。
他端着酒杯笑着对林易右边的空气说道,那里正是零所在的地方。
“这杯酒名叫【碧蓝星空】,味道虽然一般,但胜在好看,希望零小姐会喜欢。”
【易,这酒好漂亮,你帮我拿过来,放我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一杯深蓝色的鸡尾酒,在那宛如碧空的液体内,有数不尽的亮光在闪烁,就好像青天白日里群星在绽放光彩。
林易接过了楚白手中的【碧蓝星空】,将它放到了零旁边。
楚白转身继续调配剩余的三杯鸡尾酒。
这次的调配方法有点不同,是三杯同时调制的。
他一边调酒,一边将话题继续引回到林易的情感身上。
“人的欲望可以归结为六种,即是六欲。”
“分别是:求生欲,舒适欲,爱恨欲,优越欲,求知欲,表达欲。”
“其中这求生欲,在你身上的体现尤为强烈。
包括你内心绝对利己的思维方式,都是这种求生欲的产物,是【神之序列】基因的本能。”
“也正因为此,老师才会在死前,在你身上施加心理魔障。”
“只是现在看来,老师还是失败了。”
楚白转过身来,看向林易,脸上不再带有笑意。
“你?已经脱离了那道心灵枷锁?”
林易同样看着楚白,表情依然冷漠。
“你也觉得,我的存在是一种错误?”
楚白看着林易这张冷漠的脸,想起了十年前他第一次看见林易的场景。
“十年前,你刚从研究所出来,和老师进行过一次谈话。”
“当时,我就在外面。”
“老师觉得你很可怜,觉得你的悲剧是段科师兄造成的。
他有责任替师兄承担这份罪孽,所以他才隐瞒了你的身份,让你能够活下来。”
“可是,我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为了能够生存下来,诱导老师产生的想法而已。”
“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能有这样的心计。”
“在与你的谈话结束后,老师问过我对你看法。”
“我给他的回答是……”
“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你的存在,但你的存在却可能毁掉这个世界。”
林易沉默了会,对楚白说道。
“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总觉得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联邦新闻上每天都有恐怖分子的袭击事件。
大街上到处是抗议工业污染的游行队伍。
还有耸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未成年埋尸案,N房间丑闻,李氏皇族控制联邦议会……”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给这个社会带来危害。”
“而我呢?自从离开研究所以来,做过危害这个世界的事情吗?”
楚白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你的危险,在于你的未知性。”
“你是这世上唯一的【神之序列】基因孵化体,没人清楚完整的【神之序列】基因是什么样的。”
“未知,才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楚白将书桌上调好的三杯透明鸡尾酒,端到林易身前的桌子上。
“老师在临死前吩咐了我最后一件事情……”
楚白狭长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
“当你心灵的两道枷锁有任何一道被破除时,他让我来决定,是否继续留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我把这个选择留给你自己,你面前的这三杯一模一样的鸡尾酒,两杯是有毒的,一杯是无毒的。”
“你选择一杯饮下,如果能活下,我便放你离开。”
“或者,你拒绝选择,试一试能否安全离开我的书房?”
林易阅读着楚白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同时观察着楚白书房的布局。
【他没有说谎,三杯鸡尾酒中,两杯存在剧毒。】
【他很自信我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不,这个房间的布局……】
【强行离开,很危险!】
【他不担心我对他出手,是有所防备,还是做好了和我同归于尽的准备?】
【嗯,三分之一的存活率吗?】
林易体内的【神之序列】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