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个炸弹,其他的系统再怎么问,齐述也不肯多说了。
总不能告诉它,每次见面那条小虫子都要疯狂散发求爱信号吧……
蛊虫这东西,齐述只听说过。
但是真没想到,它也算在自己可以沟通的动物范畴内。
至于世界意识给的资料模糊不清甚至南辕北辙,齐述只能说……习惯就好。
经过上个世界,系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已经能够充分理解进小黑屋的原因。
因此它并不疑惑洗白值怎么涨的,只是对暨轩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宿主,任务对象为什么要暴露女子身份帮你啊?这应该是她最大的秘密了吧?】
齐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惊讶道,‘你觉得她是在帮我?’
她要帮,就不会拖到他被下药。
她分明就是馋他,趁机行不轨之事!
而且……谁说这就是暨轩最不可告人的事了?
齐述不信,白日里只有暨轩跟着自己混进了孔家。
要不然,那个把人支走的消息来得未免也太及时了。
‘目标’、‘先锋亭’、‘先生’。
再加上被抓时那领头人无意透露六皇子离城的事。
这很明显是暨轩使出了金蝉脱壳、将计就计和调虎离山的连环计。
果然很会打仗,兵法读的很熟。
谁会相信一个无辜被卷入的娇弱女子,就是他们欲杀之而后快的六皇子?
恐怕,连她那些下属都不知道暨轩的真实性别,除非是她极其信任之人。
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
白猫是暨轩拿来钓他的饵,后面来的孔家人只会是暨轩故意引来的。
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以齐述‘共犯’的身份进入孔家。
如此小心谨慎,必然是孔家有她不能暴露自己,但又必须要拿到的东西。
等她进了孔家,再适时放出六皇子的踪迹,不仅可以将她与六皇子撇清干系,还可以把锅稳稳甩给齐述背后的人。
不管她从孔家拿走了什么,孔家只会想到消失的齐述身上。
谁让他有前科呢?
这个暨轩,心可真够黑的。
齐述自己的锅还没甩干净,就被迫接了个新锅。
接就接了,她完全可以先救下人,再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倒好……
真以为他人被打傻了,没看到碎掉的绳子是吧?!
还好意思问自己要谢礼?
所以他才说,暨轩将理性和感性,分得太清楚了。
她可以在放任自己的情欲后,将女子身份完全割离。
不过……这可是她要断的。
齐述没有主动做选择,他只能照着她留给自己的路走。
这条路走上去,暨轩会有什么反应……就不是齐述要管的了。
现在要紧的是,要在孔家找过来前跑路。
齐述不知道‘六皇子’能拖多久,但是暨轩能走得这么干脆,说明她觉得不算危险,齐述能够应付得来。
也就是说,孔家出去那波人还没有成事,恐怕是被当猴耍,带在城外放风筝了。
而留在月临府的那些人,应该都被暨轩的人处理了。
究竟是死了还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齐述觉得是后者。
那暨轩的下一步,必定是剑指京都。
齐述也不抱侥幸心理,孔家前后被他和暨轩顺走的,都得是决定孔家存活的‘大货’,孔家和他们的保护伞知道以后,不疯才怪。
他很识时务,不至于顶风作案,打定主意后就放胆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齐述悠哉游哉赶着车,买了不少零食果干,才不慌不忙排到了出城的队伍里。
那些武士大部分在围杀‘六皇子’,剩下的不足以将出入的每个人排查仔细。
带着猪狗野马四处乱逛的齐述,早几天就在城里出了名,没人觉得逃命的人会这么大张旗鼓。
甚至他昨天怼那些书生的事,他们也没听说。
例行其事的武士们,都知道昨天上头都派人出城抓人去了,自然放松了城里的戒备,让齐述十分顺利地出了城。
没有月临府这一遭,作为齐述,他为自己安排的路,本来也就是要上京的。
想必暨轩也知道这一点。
车马离京都越近,所见之处越是繁荣,人也越来越多。
齐述到达城外时,已经过了进城的时间。
门口守卫见他寒酸的装扮,并没有任何瞧不起的作态,反而好意提醒他快下雨了,让他去距离最近的荒庙歇息一晚,还贴心把几个岔路都说得清清楚楚。
猪猪狗狗好好藏在车帘后,没有发出声响。
齐述笑着感谢,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好像真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只是掉头前,他将贴在城外那几张通缉令看了个仔细。
见他好奇,守卫们还告诫他,被通缉之人穷凶极恶,让他在外多加注意。
那里头自然没有齐述,不然他不可能安然从人家眼皮子底下离开。
守卫的提醒很快应验,远远能看到建筑轮廓,大雨就已经泼下来,躲都躲不及。
齐述只能催着马儿再走快些,赶车的他被刮过来的雨水糊了一脸,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庙宇虽荒凉,好歹不漏雨,齐述拉着马挤到屋檐下,也没忘记车上的小伙伴。
猪猪被雷声吓到了,窝在角落里发抖,大黑狗用鼻子不停拱着它后背安慰。
齐述好好安抚一通,松开套在马身上的夹板,牵着绳子,才狼狈地拉着它们进到大殿。
只是这殿内早有来客盘踞。
中间燃起的篝火旁,席地坐着几道熟悉的身影,他们都用莫名的神色望过来。
中间那人似笑非笑地跟他打招呼。
“好巧,你这是被水冲到京都了吗?”
正是已换回男装打扮,跟初见模样无差的暨轩。
齐述如遭雷击,第一反应是要跑,但脚步微动,身后的大雨又将他拦在原地,进退两难。
暨轩声音不大,但盖过了嘈杂的雨声,再次清晰传入他耳朵。
“齐公子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见到我们?”
齐述心知肚明会有这一幕,但脸上还是露出复杂又抗拒的神色来。
如果照着齐述和暨轩的交集,他们上次见面,不就是齐述连拿带骂的那回吗?
那他可不敢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