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止姒坐在床边,
男人拿出一件衣服。
她在男人面前换上,
止姒摸了摸头顶的发箍,别扭道“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抬头看向男人,一身黑色衣服仿佛被融入黑暗中。
完全不能看清男人的神情。
无声沉默下,弄得她心情有几分紧张。
满屋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止姒,乖乖过来……”
一道声音从她头顶压下来。
止姒心口一痛,目光有几分涣散,
她慢慢跪在地上……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终于来到男人面前,
仰头看着他。
男人手里多了一个盘子,盘子上摆放着一块慕斯蛋糕。
是她最喜欢的酸奶口味。
高度刚好,
止姒埋头一点点吃掉。。
小小一块,几口吃光。
奶油沾了嘴边一圈,
止姒眼睁睁看着男人亲自为她擦拭。
误以为眼前的温柔男人会放过她。
随着时间流逝,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觉得口渴。
仿佛多日未进水,对水的渴求程度一点点增加。
止姒明白,
她要想喝水,只能依赖于眼前的男人。
止姒乖乖趴在地上,偏头轻蹭着男人的裤腿。
男人的衣服如他的身体般寒冷。
冷的刺骨,
实在难以承受,
止姒紧闭的牙齿不受控制打颤。
又冷又渴……
就在她终于可以得到男人的施舍时。
莫名觉得头顶的压力消失。
男人的身体虚晃一下,从梦境抽离。
止姒醒来,抬手摸着额头发现一层冷汗。
恍惚间好像听见奶奶在叫她。
这一日过后,她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再也没有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
男人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好似她之前经历的那些全都是一场梦。
本该开心的,终于不用再害怕她的世界里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止姒浑浑噩噩度过一周。
难得放假,她决定回老家一趟。
周五晚上的车。
火车站下车后又倒一次大巴车,赶到家时已经是凌晨2点多。
这几年一直是这种交通方式,久而久之也没觉得害怕。
止姒背好包下车。
大巴车消失在视线内。
她看着一条通往家门口的幽静小路,背后是一座座连排的大山,山脚下是一片树林,夜风吹拂下树叶哗啦啦作响。
通往家的这条小路上有一个小庙,庙里供奉着山神,村民们在大旱等季节会进行祈福。
止姒走了几步远,鬼使神差的往旁边的庙里看一眼。
黑黝黝的庙里莫名闪过一道光,
恰逢一只邻居家养的狗叫。
止姒吓得差点惊呼出声,急忙捂住嘴巴,
她捏紧手机里,手电筒的光微弱顶用,
至少不会让她害怕。
止姒埋头加快脚步,仿佛一阵风贴着她耳边擦过。
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撒丫子跑回家。
家门紧关着。
她运用巧劲将门栓打开。
这个时间点爸妈已经睡着,若是闹出动静估计会吓他们一跳。
止姒回到自己的小屋,将背包放在柜子上。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铺上准备睡觉。
止姒刚刚脱掉衣服,突如其来的冷再次降临。
她扭头看见身后。
并未看见男人的身影。
只有熟悉的冰冷贴着她的皮肤一点点游离。
止姒抑制住腿别哆嗦,压着音量询问“大人是您么?”
她下意识想着若是别的鬼靠近她被那个家伙知道,她大概会在床上死的很惨。
不一定是床,也有可能是任何地方。
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诡异的一阵沉默。
“乖乖等着我。”
男人的吻落在她耳边。
一触即分冰冷再次消失。
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止姒急忙扶着炕边缓解腿软。
身体上的反应太过要命。
她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又做一个梦,这一次梦里没有男人的身影,反倒梦见逝世多年的奶奶。
奶奶站在河对岸,不停的催促她快一点离开。
“不要听他说的任何话。”
“不要服从。”
“招惹了他,你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孩子回去吧。”
她听不懂奶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单纯的告诉她不能靠近男人?
可她的命格早就与男人绑定着,她嫁给鬼夫,难道不应该听从夫君的话?
止姒不理解,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为了让她活命而与一个阴魂绑定婚契。
她成功活下来就要违背契约。
如此背信弃义真的好吗?
止姒无意识维护着男人,觉得她家人的做法不对。
人不能做的太过分。
万一惹恼那家伙招来更大的祸端怎么办?
止姒眉头紧锁,陷入梦境中无法自拔。
发丝被汗水打湿。
脸色越发苍白。
连唇的颜色也淡去些。
她不愿意做违背契约之人。
哪怕与男人进行绑定,一辈子要与其纠缠也心甘情愿。
一觉醒来,
听见熟悉的招呼声“不会是夜猫子进来了吧?这个门我昨天晚上关的好好的,怎么开了一条缝?”
她老妈的声音透过墙传进来。
止姒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应着“妈,是我。”
乍然听见她的声音,老妈立马冲进来。
“你这丫头来回来怎么不告诉一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家里又进夜猫子了。”
“家里没吃的了,我让你爸去镇上给你买点好吃的吧,吃煎饼果子吗?”
终于听见老妈的声音。
止姒赖在被窝里“我要吃加两根肠的煎饼果子,再来一个炸鸡排,谢谢老爸。”
在父母这里她能感受到足够的关心。
她算是给家里还算争光,走出大山,哪怕上了一个不算特别好的大学。
小时候因她命格的事情没少让父母跟着忧心,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
与男人绑定婚约后,她的身体诡异的好转。
久而久之,她爸妈也放下心来似乎忘记她绑定阴婚这件事。
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大概许久没有给男人供奉仙果了。
男人突然消失是因为身体的能量消失了?
止姒将头埋在被子里,任由着思绪乱飘。
她记得那时候奶奶领着她去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面磕头,男人的尸骨被埋在那里吗?
一会儿趁着爸妈去镇上,她偷偷溜过去给男人带点好吃的?
只要她多做一些功德,男人的能量会不会重新回来?
止姒忍着脸热,意识到她不想让男人离开,不愿他离开她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