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恒见洛谙闭上眼,不再说话,便将手机拿到自己跟前,对着里面的殷斯景道:“对了,哥,礼哥医院好像就在这附近,我给他打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也好,有初礼在也放心,那我这边先挂了,随时联系,记得帮我照顾好她,我马上也回去了。”
“好。”
陆少恒挂断电话,连忙又拨通了时初礼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对面接通。
“喂,哥,你在医院吗?我在酒店碰见洛谙了,她喝了不少酒,有些不舒服……”没等时初礼开口说话,陆少恒一鼓作气把事情讲清楚。
“嗯,地址,我马上到。”对面的时初礼听闻也很快反应过来,让陆少恒把地址发给他就立马挂断电话行动起来。
从电话被接起到挂断,就十几秒时间,算是陆少恒和时初礼通话最短的一次了。
陆少恒也没在意,转头看见自己助理招呼酒店经理,拿过来了热毛巾和毯子,他接过来给洛谙披上。
她头疼,也不敢随便乱动她,只能安慰道:“洛谙你再忍一忍,礼哥马上到,或者你现在可以先睡一会儿。”
“嗯。”陆少恒在这边,那她的人身安全,起码是可以保证的,但身心放松下来,迎来的不是舒服,而是更明显的头疼。
陆少恒的助理打了个手势,问外面那些人怎么办。那些老总们还都在门外等着,有的还一直往包厢内张望。
陆少恒转头看了一眼,烦的不行,直接摆手让助理让他们全部回去。
陆昭见状也心领神会地,安顿自己助理让外面那群今天一起喝酒的人都回去,包括一直贼眉鼠眼的吴志明和宁晨。
马德,想起吴志明就来气,今天他可算被吴志明害惨了,之后再跟他算账!
洛谙安静地趴在桌子上,陆少恒坐在一旁看她,陆昭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等待“发落”。
包厢内外,很快都被清场,落针可闻。
没等一会儿,时初礼就按照陆少恒发的位置过来了。
下车后,时初礼小跑了几步进入酒店,头发有些凌乱。
陆少恒看见时初礼这么快出现在包厢门口,有些意外,连忙站起身道:“哥,你来看看吧,洛谙她喝了不少,但是刚才还很清醒,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时初礼走进包厢,将自己的医药箱放在一旁,脱掉自己的白大褂,靠近洛谙。
取过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时初礼抬手抚上洛谙的额头。微热,倒是没有发烧的迹象。
看到洛谙脸只是微红,时初礼拧起眉头。
感受到一只微凉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洛谙舒服地轻哼了声,潜意识察觉到那只手要离开,头轻轻一偏,整个小脸都埋在了那只大掌里。
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阵很好闻很熟悉,但是说不上来的木质清香。
洛谙难受地睁不开眼,一直迷迷糊糊地。
这时候,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地,外界与脑子似乎被一层薄薄的雾分隔开,就像修仙者内视一样,把自己所有的感官局限在自己的脑子里,以一种上帝视角看世界。
脑子里自我感觉还是清醒的,甚至现在在脑中还能运算一道高数题。
靠近她的人身上的香气,好好闻。为了证明自己还清醒,脑子还在工作,她颇为不合时宜地想,她平时只喜欢甜甜的花香,不怎么喜欢木质香的,但是这个香怎么这么好闻。
七拐八拐地乱想,举各种例子论证自己很少喜欢木香,然后再给自己一个转折,比如今天碰见的这个就挺好闻。
最后,还得给自己一个结论——一会儿得问问他在哪买的这种香,简直让人神清气爽,好像头也没那么疼了。
嘶,不能想头疼,一想起来自己头还疼,头就真的疼起来了,呜呜,针扎一样。
陆少恒见洛谙一偏头,就要从桌子上摔下来,连忙用手扶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就将整个脸埋在了他的手里,小姑娘的两只手,像小猫搭爪一样,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很乖。
“怎么样,礼哥,没事吧。”陆少恒见洛谙睡着了,低声询问道。
“没事,她酒量看来还不错,就是这头疼……”时初礼说到此处,有些皱眉。
感受着掌心小姑娘的呼吸,有些怔愣住,有些痒,酥酥麻麻的,直麻到四肢百骸。
这时候,小姑娘在他掌心里轻蹭了蹭,将时初礼的思绪拉回来。
“走吧,回闲庭那边,你开车。”时初礼说着,另一只手将钥匙递给陆少恒。
低头看了一下洛谙穿着裙子……这样不太好背。
时初礼垂眼站在那里,看着洛谙,犹豫一瞬。
陆少恒见状,以为时初礼不高兴,连忙道:“礼哥我来背洛谙吧。”说着就要上前将洛谙接过来。
没想到时初礼却躲开他的手,用洛谙身上披着的毯子,将她裹吧裹吧,直接打横抱起。
“没事,你把我的医药箱拿上。”
说完,时初礼抱着人往外走去,留陆少恒在原地,用手将自己震惊的快要落到地上的下巴颏,安回去。
他礼哥,是这么舍己为女孩的人?
虽然时初礼是个医生,救死扶伤,但同时,他还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小的精英教育让他并不会产生廉价的同情心与同理心。
这么说或许有些冷漠,但是这样才最适合从事医学。很多人当医生,实践的第一课不是接受专业培训,而是舍弃那些同理心。
不然,每天在医院接触那么多悲欢离合,如若学不会舍弃与处理这些情绪,不断影响下,是会崩溃的。
还有,礼哥可从来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一个女孩子吧,嘶……
陆少恒摇摇头,连忙拿起时初礼的医药箱,追上前面抱着洛谙都走得极稳的时初礼。
等陆少恒也离开这个包厢,依稀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想不起来,呃,无所谓,先给礼哥开车重要。
被留在包厢内的陆昭,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膝盖一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仿佛,身体被掏空。
田助这时候从门口探进脑袋,观察情况,见里面只有自己老大一人,这才走进去。
“老大,咱们也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