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代表广大庶民，继承人最好暂时缓解世家门阀敏锐的神经。不然世家门阀联合起来殊死一搏，千疮百孔的天下真容不得持续的内斗。
继承人总不能比李世民差吧？
大唐可是华夏文明浓墨重彩的一笔，光辉璀璨的文明要断送在她手里，她奚名茗就是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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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为继承人愁得头秃，从关中回来的王心一，没心没肺窝在师父身边大吃大喝。
“方姨，全天下就属您做的豆花最好吃。”
那是。
这年头糖多金贵？全天下只有方姨舍得给你放那么多糖。
奚宗主拉长脸赶人：“出去出去。”
“我不。”王心一无所畏惧反抗师父，“高老师交待我，您这些日子夜不安寝、食欲不振。让我搁家的日子，吃什么都蹲在您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您，寸步不离。”
高弘德一颗红心向宗主，在王心一这儿再次变成尊敬的高老师。
终于不再用瘆人的眼光凝视高总管。
要知道，高弘德因杨广之死变得消沉的那段日子，王心一脑海跑过不止一百种悄摸搞死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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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一瞎出主意，“师父，要不我陪您去街上逛逛。最近城里读书人不少，您看看有没有顺眼的，看得上就随机挑一个带回来，不行多逮几个。再说还有军营……生个娃娃嘛，容易滴很。我看李渊后宫不少后妃都在揣崽。”
奚宗主这下真是……脸色黑成方姨的锅底。
她冷飕飕道：“你敢摸去李渊后宫？你知不知道那里高手如云，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不怕死啊。”
王心一终于放下自进来一直抱着的大碗，内心好一阵发怵。
哼哧哼哧，王心一从袖子里摸出一沓纸，畏畏缩缩递给师父。
“什么？”
王心一乖巧讨好道：“师父您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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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基本上属于最近李世民情绪化言论合集。
什么“项弃范增善，纣妒比干才。”
什么“财簿先已封奏，官爵应酬有功，上竟反悔！”
什么“吾本性刚烈，若有抑控，恐不胜忧愤，以致疾毙之危。”
李世民竟生出了“期毕命于一死”的悲壮，怎么回事，处境如此凄惨吗？
李元吉坏事做尽做绝，李渊尚且心慈手软。
李世民可不是不受人待见的李元吉，他成长期备受父母宠爱。这怎么……再如何李渊也不至于对亲儿子意见大到想他死吧？
政见不同？
别开玩笑。
李世民和李渊政见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李渊打心底看不起庶民，李世民对平民充满同情，视将士如同手足。
李渊天然站在勋贵立场，杨坚起家让他亲眼见证这股庞大的力量……这点从李渊用人唯亲，大肆分封李姓宗亲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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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下未定，还没到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呢……等等，王心一怎么搞到李世民私下写了什么？
奚宗主突然反应过来，“李渊后宫，是不是被魔门塞了不少人进去？”
奚宗主悚然一惊：“杨虚彦不止在李建成那儿潜伏，手覆盖了整个唐宫？”
早太多了，李家父子闹到毫无转圜的余地……比历史上提前太早太早。
李唐如今境遇比历史差多了，奚宗主霸占整个北方，李渊李建成应该更为隐忍才对。
李渊不是傻子，可李渊的确优柔寡断，又容易受亲近之人影响。
魔门不敢往奚宗主身边凑，那是奚宗主无欲则刚。
李渊不是，他的好色举世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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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奚宗主是魔门漫长等待中唯一的希望。哪怕这束光不喜欢魔门，可奚宗主更不喜欢魔门的对手。
再已知：当今天下，唯余李唐能对奚宗主造成威胁……李唐王朝只要失去李世民，无人可挡奚宗主。
最妙在于奚宗主无后。
不得不说，魔门聪明人不少。
这的确是魔门行事手段，要么改头换面站在前朝，如石之轩假扮裴矩；要么走后院路线，一如阴癸派的行事作风。
等等，杨广、宇文化及相继死去，裴矩如今正在窦建德麾下。
我勒个去！
她就说历史上对世家门阀青睐有加的窦建德，怎么拒绝李唐那么干脆。
这群身处暗地已久的组织，奚宗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进行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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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陷入沉思，良久她问王心一，“所有李世民的信息收集，均出自杨虚彦手笔？心一，你从来不是委婉之人，这次为什么拐个弯才敢上报？”
王心一噘嘴：“我就说嘛。我本来准备一回来直接说，都怪杨虚彦。他说罢免李世民，李渊后妃出力最大的尹德妃……”
王心一偷偷瞄师父，完全看不出来啥。这是不是高老师所说，喜怒不形于色？
王心一双眼一闭，利索道：“尹德妃父亲尹祖文是『灭情道』传人之一。”
王心一 迟疑道，“杨虚彦说，师父至今依然以『灭情道』宗主名头行走天下，估摸是对『灭情道』心怀愧疚。”
席应到底死在奚宗主手里，以天下人眼光，此举着实忤逆不孝。
奚宗主脸上不见波澜，“心一，你不是要汇报李家父子闹得多僵。”
从天策上将府属官皆被驱离，从李世民借机谈条件要回属下……李世民和他的同伴，已经与李渊彻底走向决裂。
稍微有点政治素养的人都明白此点。
不过是当前奚宗主逼上李唐朝堂，他们被迫、暂时、表面握手言和。
历史上，驱离属官之事发生过后，很快发生玄武门之变。
李二凤理想主义不假。
历史线上李世民尚且提前安排人手占据洛阳，他压根做的是两手准备。政变成功，登基称帝；政变失败，另立中央。
他一个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人，哪来的单纯？
毋庸置疑的事情，哪里需要拐着弯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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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平静道：“心一，你真正想汇报的是……杨虚彦。对吗？”
“是。”王心一这时反而直白干脆起来。
她满脸羞愧承认，“可弟子实在说不上为啥，杨虚彦所作所为，明明都是为师父着想，为咱们边城考虑。我……我好像因为个人喜好在故意告状。”
还能为什么。
小动物直觉发作了呗。
偏偏奚宗主一再强调，做她这一行，客观、诚实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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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默认大宗师不会有亲生子，别人不知道，反正她奚名茗的确不会有。
不止不想，也不能。
当年为引暴烈的天地能量为己用，她多次濒死。这期间收益很多，此后所练皆为先天真气，且经脉无限拓宽。
期间有次绞碎生育器官……她当时压根没在意，人没死已是幸运。
她要为原身报仇，短短十几年时间要打败习武几十年的席应，全靠个人摸索，哪里能不付出点代价。
奚宗主恍惚……已经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的继承人之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