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燕涨红了脸,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下,所有人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郑显武干脆直接下命令:“爱国,把你妹妹送回房,把门反锁,不许她踏出半步!也不许给她送饭,什么时候交待清楚什么时候再给她送吃的!”
郑爱国皱着眉去拽郑红燕,郑红燕气得要死,在心里把阎仲毅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板着脸道:“爸,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都二十了,去哪里、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干涉。”
“爱国,还不把你妹妹送回去!”郑显武怒极,指着郑红燕大骂,“你就算五十了也是我女儿,老子教训女儿天经地义,谁来也没用!”
“爸,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这是老顽固思想!”
“行了。”郑爱国实在听不下去,用了些力气,把郑红燕生拉硬拽地弄上楼,关进她的房间。
楼下,张巧兰顾不上哭了,看着郑显武问:“老郑,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红燕突然这样,不对劲啊。”
郑显武瞪了她一眼:“女儿的事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当妈的就什么都没察觉?”
张巧兰满脸委屈:“我整天忙得团团转,这孩子动不动就往外跑,我也不能跟着……”
郑显武叹了口气,看向一脸严肃的阎仲毅,沉声道:“小瑕呢?她怎么没过来?”
“她……今天喝了一口酒,醉了。”
郑显武怔了下,摇摇头:“那算了,本来还想着问问小瑕会不会知道一点情况。”
“等她醒了,我让她过来一趟。”阎仲毅立即道。
张巧兰满脸担忧:“不然我去看看能不能现在把人叫醒,这心急火燎的,不弄清楚我晚上睡不着啊。”
“人都喝醉了,你能叫醒?”郑显武眉头紧皱,有些烦躁。
这时,郑爱国从楼上下来了,郑显武没好气地道:“看好你妹妹,别让她跑出去胡说八道。”
郑爱国看了眼阎仲毅,直接道;“我一个人不行,我看红燕比较怕阎团长,阎团长留下一起吧。”
阎仲毅皱眉,他不想留下,他更想回家陪小媳妇。
“小阎,那就留下吧,你跟爱国搭个伴。”郑显武叹气道,“也要注意点外面,别让她跳窗跑了。”
“……”阎仲毅无奈,“是!”
郑爱国让阎仲毅留下自然不只是为了看管郑红燕,他还想跟阎仲毅聊聊夏小瑕的问题。
劝夏小瑕离婚未果,郑爱国只能从阎仲毅这边下手。
无奈,阎仲毅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得多了,他还心生疑虑。
“郑爱国,你怎么就这么盼着我跟夏小瑕离婚呢?离婚对她有什么好处?名声不要了?”
郑爱国满脸不悦:“名声怎么了?她是我妹,谁敢说她什么?明明是你名声不好会拖累她!”
阎仲毅黑脸:“我名声不好?”
整个部队,谁敢说他名声不好?他自律自强,从来不沾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到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拿命拼来的,大比武的时候,也没人能打过他。
“呵呵,自己不行,就诋毁我?郑爱国,看不出你竟是这种人!有本事咱们再打一架,用拳头说话!”阎仲毅义正言辞地冲郑爱国挥舞了下拳头。
郑爱国看着都觉得自己脸疼。
上次就打输了,他闲着没事跟他比谁拳头硬?
“你跟小瑕不般配!”郑爱国憋了半天,闷闷地道。
阎仲毅纳闷地瞅了他一眼:“哪里不般配了?你要觉得不般配,我和她结婚前怎么不说?再说,不是你家觉得我跟她般配,才专门问过我的吗?”
郑爱国更说不出什么了。
当时,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没过问这件事,家里定下来,最后才通知他的。
他知道的时候,夏小瑕第二天就出嫁了,那么匆忙,那么……不隆重。
“你也没把她当回事不是吗?”郑爱国心里更闷了,“你要是看中她,也不会一分钱彩礼都没给就把人带走了,你们俩甚至才认识三天,根本没有感情基础。你要是看中她,婚后也不会对她拳脚相加,让她动不动就进医务室,你还怀疑她对祖国对党的忠贞,差一点把她打成特务……”
郑爱国话还没说完,阎仲毅就出手了。
他黑着脸揪起郑爱国的衣领:“郑爱国,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对她拳脚相加过?我什么时候把她打成特务过?你别血口喷人!不然我不介意告你一状,告你污蔑和意图破坏军婚!至于彩礼,如果你家想要,说个数,我明天就给你们送过来!至于感情基础……”
阎仲毅冷哼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你算老几?”
阎仲毅被郑爱国气得厉害,再也待不下去,拎着郑爱国的衣领直接把人搡到一边,大步流星地离开郑家。
夜风清凉,阎仲毅一路疾走到家的时候,人也从暴怒中恢复冷静。
想到小媳妇还在睡,他开门关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她。
堂屋里,桌上的饭菜和酒还摆着,他坐下,想着郑爱国说的话,闷头没滋没味的喝了两杯,然后冷冷地嗤了声。
感情基础?
确实没有,结婚前,小媳妇从来没正眼瞧过他,他去郑家找郑旅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偶尔经过她面前,她从来没抬眼看过他,估计连他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倒是他,见过她两三次后,就有点惦记,所以郑家提出让他娶夏小瑕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可是没有感情基础又怎么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现在他和小媳妇的感情就很好,小媳妇都会对他凶巴巴的,会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和发脾气,她对别人就不会!
再过一阵子,他们两个就会成为像别人一样融洽的夫妻。
想着,又是两杯酒入肚。
辣酒入肚,又不免想到小媳妇喝酒被辣得眼泪汪汪的样子,那么乖,说话酥人骨头。
阎仲毅又有点心猿意马,踌躇了片刻,忍不住喝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