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的女顾客,还有深夜才离开商场的女老板,这本就不符合逻辑,那多出来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厉景渊看着三个女人,不想过多追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计较原因也没什么用。
正想着,中间的女人身子前倾伸着手抓向厉景渊。
厉景渊一怔,没有闪躲,下意识出手扶住了女人。
女人十分奇怪,一直盯着厉景渊的脸看,这一点在厉景渊走到这个角落时就发现了。
三个女人,只有她是一直看着自己的。
还不等厉景渊问话,女人先一步开口。
“是你吗?”
女人有些着急,紧紧地抓着厉景渊的手臂,不像是问厉景渊而是在问自己同自己确认。
厉景渊皱眉,以为这个女人是被逼迫的失了神智。
女人紧紧抓着厉景渊让他无法挣脱,女人低下头,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小声地念叨着。
“我记得你,我一定记得你,你来这里照顾过我的生意,是一个大客户,我记得你,你叫……?”
女人念叨的声音很小,完全是说给自己听,便于帮助自己回忆。
厉景渊断断续续没听清几句,只听到照顾生意,他有些纳闷,在这个商场,他确实在几个门店买过东西。
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还是在极寒骤降之前刚刚来冰城的时候。
女人慌张晃动的身子一僵猛然抬头,眼睛里也蓄满眼泪,“厉……你姓厉对不对,你你……对,你住在星冰园,你刚刚说你住在星冰园……”
“我……是我,你从我这里买了很多很多户外服饰,我还去你住的小区送过衣服,我……我叫韩清颜。”
女人说着情绪崩溃,夹杂着哭腔,情绪非常激动。
“厉先生,是你对吗厉先生,您能救救我吗……”
韩清颜依然紧紧地拉扯着厉景渊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已,仿佛终于等到那个能拯救她出水火的人。
厉景渊有些怔愣,面前的女人蓬头垢面,穿的棉衣显然也不是她的尺码,随意的裹在身上。
韩清颜……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又不太能想得起来。
韩清颜呜咽着哭泣,半晌没听到厉景渊的回应。
她终于找回一丝理智,生怕厉景渊如同龚彪和赵生一样,只是把女人当成这末世里的累赘或是一种可以交易的货物。
韩清颜惊惶失措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脏污抹在袖子上,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松开抓着厉景渊的手,快速地顺了顺自己的凌乱发丝。
她局促地正了正衣服的衣领,强忍着还想要继续痛哭的委屈,“对不起,厉先生,我刚失态了,一时难自控,还请您包涵。”
“我是雪系的老板,韩清颜,众泰商厦四层,就是这一层,您来照顾过我的生意,您除了选购过大量的衣服,还从我这里买了一件‘纳米恒温衣’,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曾经送货上门,有幸到过星冰园一次。”
韩清颜十分认真端庄地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重新整合,对厉景渊讲述一遍。
厉景渊盯着韩清颜出神,听到纳米恒温衣时,终于从记忆中找到那个穿着时髦亮眼,精明干练的极品女老板的形象。
脸型面貌与面前的女人重合,厉景渊张了张嘴,不可置信,这还真是那个女老板韩清颜,她没说谎。
韩清颜看着厉景渊的表情的变化,露出惊喜的神情,“厉先生,您……您想起来了?”
厉景渊点点头,“我有印象,你是那个帮我打折扣的女老板。”
韩清颜忍不住又淌出两行清泪,“对对,是我。”
她的声音渐弱,嘴巴嗫嚅着,终究是没继续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厉景渊。
厉景渊轻叹,“你起来吧,这垫子这么脏,想来你也不想待在这里。”
韩清颜面色一慌,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攥紧自己的领口,身体往后躲了躲,这几乎成了她下意识的反应。
还不等厉景渊再问,最外面那个喊着‘杀人’的女人回过神来,爬着扑向厉景渊。
厉景渊下意识站起往后一躲,女人直接抱住厉景渊的小腿不放,“这位大哥,那两个畜生,无恶不作,只要你肯救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我。”
这女人的叫嚷声很大,跟撒泼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厉景渊脸色阴沉,他很不喜欢别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的发疯举动,抽了抽小腿,奈何女人抱得太紧,压根就抽不出来。
由于厉景渊的一扯,女人被带着往前拖动一截,露出棉衣下遮着的腿。
没有穿裤子!
腿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大腿上遍布红痕,脚踝处还有刀伤,割开的口子处结着血痂。
女人毫无忌惮,一点都不顾自己露出的部分,抱着厉景渊怎么都不撒手伴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厉景渊被缠上很无奈,压抑着怒火,这人道德绑架上了还!
“松开!”厉景渊喝道。
韩清颜被喝声一震,缩了缩脖子有些惧怕,自己扶着码放的纸箱站起身躲到一旁,离撒泼的女人远了些。
抱着厉景渊腿的女人充耳不闻,不顾死活,仿佛厉景渊不带她走,厉景渊也别想走一般。
厉景渊用力一抽腿,被拽的女人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见女人跟个丧失理智的疯子一样又抓过来,厉景渊下意识一脚踢在女人的肩膀,将人直接踹了回去。
这下,女人围在身上的厚实棉衣散开,露出里面衣不蔽体的衣服,贴身的衣服被割成布条,该遮的地方一点都没遮到,全都露了出来。
女人惊叫一声,后仰地摔在脏乱的床铺上,掩面大哭,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
厉景渊偏过头回避视线,见韩清颜站在一旁,小声道“你过来。”
韩清颜抿着嘴点头,扶着充当隔断的纸箱溜边走到厉景渊跟前。
见韩清颜不继续往前,厉景渊低头看才发现她并没有鞋,还光着脚踩在堆叠着衣服的“地铺”边缘。
衣摆下的裤子有些破烂,上面被划出许多口子,但并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