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丽狐疑地看着他，慢慢道：“不是说了是朵小牡丹吗？哪来的小皇子？”
姝丽理所当然地想，既然都是牡丹了，定然是个小公主。
她以为萧宸这么说是心里更想要个小皇子，想了一阵，磨蹭着安慰他：“没关系的，若是小皇子，我做的那些衣裳也能给他穿，小孩子嘛，不会计较的。”
萧宸沉吟片刻，意味深长地看着姝丽，嗯了声。
天渐渐暖和起来，等姝丽能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轻薄些的春衫时已经迈进了四月。
昭纯宫早早便为姝丽的生产做好了准备，不止是产房，稳婆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事情有含霜含雪和林宁一起给她操办，无需她担心什么。
姝丽的脚还是肿了起来，她的肚子也不算大，但是下地的时候低头明摆着看不见自己的脚，只是双脚胀胀的疼，不大舒服。
含雪学了一阵的推拿刚好派上用场。
姝丽还有点不大自在，被萧宸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脸热。
含雪的力道并不重，担心自己把姝丽按痛了，按两下就要问问姝丽力道如何。
“挺好的，挺舒服……”姝丽小声开口，眼睛看着肿起来的脚背，有些难过。
她以前的脚可好看了，皮肤白，又秀气，骨骼掩在皮下，凹凸有致，不像现在。
脚趾头都肿肿的，像发面的小馒头。
“我以后，脚变不回去了吗？”姝丽小声问含雪。
含雪一愣，对上姝丽的视线，笑了：“娘娘想什么呢，林医女说了，您这是坐久了，等您多走动走动，或者等腹中小公主出生了，自然会消肿的。”
姝丽哦了一声，总算放心下来。
“朕来吧，你看看哪儿不对。”萧宸打断了她们的话，说着就要上前去。
含雪赶紧收了手，站起身给萧宸腾位置。
姝丽的脚摆在原位，动了动脚趾头，看萧宸伸出手。
“陛下又不会。”她嘀嘀咕咕说了句，但面上还沾着些期待，等着萧宸开始。
萧宸确实不会，但总共动作也就那么些，他看含雪给姝丽揉了一阵也该会了。
“疼疼——”刚来一下，姝丽蹙眉收脚，“不要你。”
萧宸根本没怎么用力，但他也知道姝丽被养的娇气，好声好气地同她说：“那朕轻点，你别乱动。”
姝丽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次明显好多了。
按到姝丽的脚心时她有些痒，往后缩着，奈何萧宸手掌抓着她，她没能退开，笑着动了动脚趾头，声音浅些：“别碰那儿了，好痒啊哈哈。”
他们俩在殿中全然没有旁人插足的份儿，含雪站在一旁悄声退了下去。
萧宸给姝丽捏了捏脚趾，笑话她：“肿的和小石头一样。”
哪有这样说话的？
姝丽轻哼一声，偏过头去：“等孩子生下来，脚就不肿了。”
萧宸知道姝丽爱漂亮，以前还会把那漂亮遮掩起来，后来就越发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
“待会儿是朕陪你出去走走还是就在这里待着？”萧宸手中没停下动作，把姝丽捏得舒舒坦坦的，问她。
“不要出去，吃过晚膳再出去，陛下陪陪我吧。”本意不是撒娇，但偏偏姝丽说着这话带了几分可怜。
萧宸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但手又碰过姝丽的脚，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他怕姝丽自己嫌弃自己。
“靠着，再给你捏一会儿，你想让朕怎么陪？”萧宸少有时间这么陪着姝丽，话音刚落下，姝丽就想好了。
她兴冲冲地朝着外面叫人进来。
“去准备棋盘，嗯，再拿几本书来，再准备些点心。”
外面的宫人进来，听见姝丽的吩咐又匆匆出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棋盘和书册过来。
姝丽把脚收了回去，宫人递来手帕和水盆让萧宸洗手。
他们就在软榻上坐着，姝丽坐在有靠枕的一边，另一边是萧宸。
“让朕跟你下棋？”姝丽坐着，脚便露了出来，虽然是初春，但天还没热起来，这样将脚露出来难免会冷。
萧宸让她把脚伸直，够到了自己身上，又叫人拿了张小薄毯盖上去捂住，又看看姝丽，总算是没瞧见她哪里还会受凉。
“陛下说得好像嫔妾一定会输一样。”姝丽扬起脑袋，有些自傲道，“嫔妾之前可看了不少书，说不准今日就赢了呢。”
萧宸对姝丽得意的小模样只笑笑，没否定她，甚至还附和地点头：“毕竟阿宓这么聪明，不看书都能赢了朕。”
他说的是之前在行宫让姝丽陪他下的那一场棋局。
姝丽记了起来，底气稍显不足：“那次是你自己让我的。”
“原来阿宓知道啊？”萧宸偏头，捏起一块棋子，笑道。
姝丽被说得红了脸，她能不知道吗？都快手把手教她赢了。
“其实当时嫔妾就有猜到陛下身份的，只是后面没敢深想，谁叫陛下要骗我。”姝丽越想越是这个理，瞪一眼萧宸。
“都是你的错。”
萧宸默默把嘴闭上。
这局棋下到一半，萧宸发现姝丽是真学到了东西，还学会在棋面上藏心思了。
他执着棋子，抬头略看了姝丽一眼，看清她的眼眸看向的地方，笑了，执棋的手挪过去，还没落下，眼睁睁看着姝丽抿着唇，一副急迫的模样。
于是手又偏开，移到了另一个方向，也没落下。
姝丽攥着手，就差按着他的手往下放了。
还是没长进。
萧宸落下了棋子。
感觉到抵在自己小腹上的脚在欢乐地动着，萧宸吸了口气，隔着薄毯稍稍按住。
“阿宓，再动就去床上。”
威胁的意思潜藏在话语中，姝丽听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不动了，紧张兮兮地继续下棋。
这一局棋又是萧宸让了她，只不过这次让得更高明些，姝丽都看不出来，还以为自己是靠本事赢了，沾沾自喜。
“不下了，陛下给嫔妾念书吧。”说着，重新坐起来，扶着棋盘往萧宸那边去。
萧宸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自己动手清理了软榻上的东西，靠在刚刚姝丽的位置，让她自己去找本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