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谢聿辞在围栏里陪小彧礼玩。
小家伙人不大,人鬼精鬼精,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程笙一走开就咧嘴哭,非要看她和谢聿辞都坐在爬爬垫上陪他玩才高兴。
虹姐和月嫂窝在厨房,看似在搞卫生,实际密切关注爬爬垫那边的动静,并进行深层讨论。
虹姐:“你发现没,这次从国外回来,两人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月嫂悄咪咪往那边看,“程小姐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看谢先生的眼神明显软了些,我看有戏。”
“是吧,我看也有戏。你不知道,大少爷没来之前,笙笙就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让我多做一个人的饭菜。”
经历这么多,虹姐虽知道两人的感情外人不该掺和,但心里还是希望两人能破镜重圆。
大少爷真的变了很多,她们都看在眼里,如果说以前的大少爷是个不合格的丈夫,那现在确实各方面都没得说,看他对小彧礼的关心爱护就知道,带孩子那么辛苦的事,他能自己做的事,很少假手于人,这点已经完胜多数男人了。
就看笙笙心里是什么想法了。
程笙心里没啥想法,小彧礼犯困打第一个哈欠,她就利索赶人:“彧礼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谢聿辞撇撇嘴,茶里茶气跟字都不会说一个小领导告状:“彧礼,你看你妈妈,又赶爸爸走,她心真狠。”
小领导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啊眨,似懂非懂,程笙把人抱起来:“别听他的,睡觉时间就是要睡觉,这样才能长高高。”
“好吧,小领导还是得听大领导的,我们全家人都听大领导的。”
谢聿辞跟着起身,指骨修长的手指勾住小彧礼的小胖手,语气软得不行:“彧礼,爸爸走了,你乖乖听妈妈的话,顺便帮爸爸说说好话,爸爸的幸福就靠你了。”
程笙:“……”
身负重任的小彧礼倒是想帮爸爸说好话,无奈他不会说话呀。所以,追妈咪这条崎岖的路还是得爸比自己走,他帮不了忙,最多能做的就是不使绊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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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辞回到27楼,刚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手机响了。
“聿哥,怎么回来了也不吱一声,哥们几个担心你呢。”端木文翰还是很关心兄弟的。
谢聿辞:“吱。”
端木文翰差点喷水:“不是,真就吱一声啊。你不是聿哥吧,你说句话我听听。”
谢聿辞靠着岛台,慢条斯理放下手机,拖着懒洋洋的调:“我是你爹。”
“靠!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磊子,是聿哥。”
那边应该开的扬声器,傅磊叫了声“聿哥”,端木文翰跟着道:“既然回来了就出来喝点呗,咱兄弟几个好久没一起喝酒聚聚了。”
之前喝得不少,但都是他喝情场失意酒来着,都没正儿八经兄弟间聊聊天。
谢聿辞慢悠悠往沙发走:“身上有伤,喝不了酒。”
端木文翰瞬间急了:“什么伤?严不严重,你现在不会在医院吧?”
“早出院了,在家呢。”
谢聿辞把外国的事简短说了下,端木文翰叹道:“我就说了国外不安全,也是你命大,不然怎么回得来。”
感叹完又念:“话说回来,聿哥你为了追老婆都做这份上了,你们不会还没进展吧?”
谢聿辞面子大过天:“谁说没进展?我受伤程笙可在医院全程陪伴的,这种福气你们敢想?就刚才,她还特意嘱咐我,如果那帮狐朋狗友叫我喝酒,让我记得身上有伤,千万不能喝酒,满眼关心,你说这是没进展?”
“……”
端木文翰一时不知该气谢聿辞说他们是“狐朋狗友”,还是该恶心谢聿辞这欠揍到极致的语气,他扭头跟傅磊说:“我想挂电话。”
傅磊难得站在他这边:“挂吧。”他听了也恶心。
谢聿辞气定神闲,恍然不觉兄弟对他的嫌弃:“既然你们这么想我,那我还是来一趟吧,不喝酒,陪你们聊聊兄弟情。”
这兄弟情也不是非聊不可,端木文翰有几分钟是后悔怀疑的状态。
迷醉会所。
谢聿辞推开包间门,已经开了一桌牌,端木文翰和傅磊没上桌,在等他重开一桌。
打牌的人见他进来,纷纷抬头恭敬叫了声“聿哥”,谢聿辞摆手:“你们玩。”
端木文翰开始拆扑克牌,不忘揶揄一句:“聿哥,你看我们多贴心,为了你能谨遵程笙的嘱咐,特意把酒局换成了牌局,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兄弟去。”
谢聿辞切了声:“你小时候被人打得屁滚尿流是谁帮你打回去的?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兄弟去。”
“行行行,论说话我没赢过你。”
“何止说话,你别的地方也赢不了。”
谢聿辞摸牌,一手牌型无可挑剔的好牌,端木文翰还好死不死要了地主,第一手牌就被谢聿辞炸了,跟着一条龙出完,打了反春天。
端木文翰将一把筹码扔出去,心梗:“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聿哥这不符合规律啊。”
谢聿辞净白修长的手指扣住牌,洗牌动作行云流水:“还有句话叫身心舒畅,干啥都靓,说的就是我。”
“屁!”
端木文翰才不信邪,但事实很快给他上了痛彻心扉的一课,谢聿辞一晚上手气好到爆,拿地主打别人春天,当农民就炸得地主怀疑人生,端木文翰和傅磊头一次打到怀疑人生。
“不是,聿哥你就不能放放水?”端木文翰怀疑再打下去,他会剩条裤衩回去,“好歹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你手别那么黑。”
谢聿辞姿态放松,又扔出一个炸:“没办法,要养老婆孩子呢,压力大,只能从你们身上挖了。”
端木文翰骂了句靠,既然提到程笙,他心生诡计,想用他的心头爱来打乱他的心绪,以此找到翻盘的机会。
“聿哥,”端木文翰理着手里的牌,装作随口闲聊的样子,“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你以前不是对程笙没感觉吗,怎么后来离婚又舍不得她了。”
想起以前的事,谢聿辞眸色暗了暗,骂自己:“以前脑子进水了。”
程笙说他贱一点没说错,说好听点是性格有缺陷,说难听他就是骨子里贱,贱到老婆不要他了。
“不是,也对不上啊。”端木文翰看着手里的烂牌,眉毛拧成结,“我记得去年喝酒我还说你心属沈梦婕,你那会儿也没反驳,所以我才一直觉得你不喜欢程笙。”
谢聿辞理牌的手顿住,冷冷撩眼:“去年?去年什么时候?”
端木文翰莫名被冷了下,缩肩膀:“……就是去年六七月的时候吧,具体不记得哪天了。”
谢聿辞周身气息倏地森冷,像突然跌进一个噬人洞穴,那眼神似要把端木文翰活剐了。
去年六七月,正是他和程笙互换的时间,他的记忆中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有跟端木文翰他们一起喝过酒,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程笙顶着他的壳子跟他们喝的酒。
而端木文翰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逼,肯定说了什么让程笙误会的话。
端木文翰被他瘆人的眼神吓得手指发软,小心翼翼问:“聿哥……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谢聿辞将牌重重砸到他胸口,嚯地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他妈……难怪老子追老婆千难万阻没进展,唐僧取经都没我这么多磨难,合着不是我取不到经,是我的好兄弟把老子的经书都他妈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