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呆呆傻傻的模样,花颜辞的心情竟好上不少,他挽起袍袖夹一筷子桃花墨鱼放到白筱筱碗里:‘‘没关系,我不觉得有什么。这些天一直不来看你是因为妖皇陨落,妖族境域就有些混乱,这几日倒消停不少,你若想出去走走,也可以。’’
‘‘啊?’’
白筱筱听完第一想法是完蛋,长时间不交房租,房东要撵她走。
‘‘怎么,舍不得?’’
花颜辞似瞧出她的心思一般笑意盈盈的托着下颚看她,他伸出指尖撩起她耳畔随散下来的碎发,指腹轻移摩擦过她的脸颊:‘‘小师妹倒也不用如此心急,早晚有一日……这些全部是你的。’’
白筱筱忍不住担忧:‘‘遗产继承吗?’’
【妈这个岁数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
花颜辞眼皮狠狠抽动一下,摸她脸蛋的手霎时改为拧,他捏着她肥嘟嘟的肉,恶狠狠道:‘‘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给老子扔一边去,还有那个……什么……妈,也给我扔一边去,老子不是你妈,更不可能给你当妈!’’
白筱筱含着生理性眼泪:
‘‘咦油粗刀扭(哦我知道了)。’’
花颜辞轻哼一声,松开她的脸蛋同时给她揉揉有些微红的肌肤:‘‘真娇气,我还没使劲儿呢就受不住。’’他突然蓦地顿声,仿佛说了什么烫嘴的一样。白筱筱伸手和他一起揉着自己的脸,见花颜辞的眸光越发古怪,好似下一瞬就要将她生吞活剥,连骨渣都不剩的那种。
她心里一激灵。
【二师兄这眼神……该不会要贩卖儿童吧!】
花颜辞:……
他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你现在好生休息,等晚些的时候我带你看一看妖界。’’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怕他的事儿还没办成,先被这小丫头活活气死。
人离开,雕花木门关上。
白筱筱咬着炸酥凤梨静静听着门外响动,直等到一点声音都没有,才似泄了气般松口气。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有谁知道花颜辞刚踏入屋里的威压,那并非有意为之的威胁,而是一直伴随着他从未消失,可想而知他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也基本能知道666那尖叫猴一直没出现的原因。
她没忘记任务有三,其中之一便是了解三位师兄的身世,而如今又恰巧来到妖界。
诶……
白筱筱咬着筷子,今儿晚上吃啥好呢?
……
那群给她送餐的小姐妹们又来了。
不过这次,她们带来的是极为漂亮华贵的薄裙和首饰。
白筱筱瞧着红得和血染一样的艳丽薄裙,忍不住指着问道:‘‘穿……这个……?’’
侍女们没说话,只是又伸了伸。
白筱筱想起上午花颜辞来的时候也是穿得一身红衣,先前他于缈清峰穿红衣都习惯了,来这穿红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听他说他爹死了然后再瞧这红衣……
啧,耐人寻味啊。
但白筱筱还是接过来穿上。
不管那个,先和二师兄站同一阵营再说。
浅红艳丽薄纱裙穿戴身上,坠着琉璃水晶的鎏金流苏装饰她的腰间和臂膀,酥肩和脖颈隐隐外露,下垂的裙摆逶迤于地,又如湖面涟漪般层层卷起来。
发髻也摘掉无量宗特有的素雅简约蓝翎簪,搭配成几根粉红的发带和一颗精致小巧的淡紫发扣,明媚又俏皮。
‘‘姑娘,请随我来吧。’’
侍女眸里闪过惊艳,同时伸出手请她。
白筱筱刚踏出门槛,随后又猛地后退一步紧接着把门关上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看着少女被灯火映得影影绰绰的背影,怀疑哪里是否侍奉不周有些害怕的垂下脑袋。
‘‘那个……姐们儿。’’
她声音低沉:‘‘你们能把我带下去吗,我、恐高。’’
白筱筱一闭眼一睁眼,整个人直接落地。
现在是黑夜,天上却阴沉得没有星星和月亮。
沿路支起的灯架燃着蜡烛,
鹅卵石铺道,名贵的鲜花点缀,衬得那些亭台楼阁越发华丽。
这些天白筱筱不是吃便是睡,身上养出不少膘,要不是修炼所习惯的一丢丢自制力,她现在再多个框,整个人就安详了。
侍女引着她来到一八面落帘的凉亭里,让她稍等。
白筱筱寻思还稍什么等,是等花颜辞找来后捎带着她去火葬场吗?
她碰到熟人了。
是那种熟到焦巴了的人。
他这次穿着的是白袍,没有什么装饰仅仅是白布料子,黑发也只用一根白条束缚,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色,神情也颇为黯然神伤,给这个冰冷的夜晚增添一抹不一样的忧愁。
白筱筱托着下颚打量他半晌,抓起白瓷盘里的鲜瓜子轻轻磕一声。
‘‘谁允许你穿红衣的?’’
红狐直直盯着她,神情里是说不尽的愤怒和恨意。
‘‘吃瓜子吗?’’
白筱筱自然不会傻呵呵的把二师兄供出来,只能愣愣的将攥着的鲜瓜子递过去,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妖精也爱嗑瓜子。
红狐猛扑一掌桌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竟敢如此放肆!’’
‘‘嗨呀。’’
白筱筱很自来熟的坐到红狐对面:‘‘上次被我二师兄打的伤好了吗?’’
红狐:……
‘‘最近你挺虚的吧?’’
红狐:……
‘‘我师父到是会两手药理,要不然让她给你瞅瞅,诶,对啦,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红狐:……
‘‘放肆!’’
他这一掌拍得桌面抖三抖。
白筱筱毫不介意,甚至极为好心的替他把撒出酒的瓷杯端正:‘‘别生气,我只是单纯给你演示一把放肆的具体做法。’’
红狐突然有些想推翻自己的计划。
白筱筱继续嗑着瓜子,但她哪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她紧张死了,她紧张的要死!
她和这位红狐老兄可是有着解不开的恩怨,上次她差点死他手里,然后她和二师兄又一起差点弄死他。
这等生死之交,放谁身上谁不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