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有几分明白,又不十分明白,倒是林平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懂就问,可惜宁老师不愿解惑,而是把问题留给学生自己去思考,想求助林同学,林同学也笑而不语。
常曦知道,终究是自己积累不够,就算听了答案,也难以深入理解,只会从一种浅显认识转为另一种,最后终会制约自己的武道领悟。
原着令狐冲学独孤九剑,看似一朝顿悟,何尝不是因为他已有了之前十几年的积累,即便如此,他的剑法也没有一蹴而就,而是之后一场场恶战中不断领悟提高。
宁中则拍拍手中秘籍:“辟邪剑谱的剑招我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但这内功与寻常内功大相径庭,我可能需要亲自尝试一下才能真正了解。”
林平之道:“好,不过这内功限制颇多,还请前辈小心。”常曦也将自己修炼的体会说了一下,只是有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又有林平之在侧,只得含混而过,说是练了渐易心烦意乱,难以继续练下去,连转回练华山内功也不行。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内功练到为师这步,再想突破已是千难万难,很可能十年二十年的水磨功夫才能见到一些效果,所以即便不再增长,也已足以在江湖上立足。若能解决这部功法的问题,为师的武功必然能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常曦提醒道:“那这功法师父自己看就行,可千万别让师伯看见。”
宁中则面有不豫之色:“放心,我看这功法主要也只是为了教你,怎么会将功法外传。”
常曦连忙解释:“师父不要误会。我是怕师伯看到秘籍后忍不住练了,到时候苦了师父,我的罪过就大了。”
宁中则两颊绯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
宁中则需要些时间研究辟邪剑法的内功,在此期间,常曦暂停了内功的修炼,只能单练剑法。以她现在辟邪真气的功力,还不足以发挥辟邪剑法的威力。而只用华山剑法,怕是难以应对华山派接下来会遇到的灾劫。
因此,在这些天里,除了练剑,常曦还以练习轻功为名,跑到华山后山乱转,希望能找到隐居的风清扬.可惜不知是华山太大,还是风清扬平时根本不生活在华山,十多天过去,常曦还是没有找到风清扬,甚至连隐居之所都没找到。
这几天,宁中则试练辟邪,如常曦一般,进展很顺利,不仅近乎已停滞的内功真气再次增长,真气的属性也有了丝丝改变。虽然宁中则刻意遮掩,但岳不群还是在与妻子的对练中察觉到妻子的剑法有了提高,可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要隐藏这种提高,要不是对妻子的剑法水平太过熟悉,他还真可能被瞒过。
论剑法,岳不群和宁中则相差不大,但若论内功,紫霞神功小成的岳不群便胜过宁中则很多了。有意查探之下,虽然宁中则已十分小心,所藏的《辟邪剑谱》还是被岳不群找到。
看着手中秘籍上辟邪剑谱四个大字,岳不群心中很愤怒,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妻子竟然偷偷瞒着她!一定是从常曦那得到的,她们是师徒,常曦又来历不凡,未必多么看重这本秘籍,拿给师父看也很有可能。但你宁中则怎么能私自藏匿下来,你不知道为了撑起华山派,我这些年压力有多大吗?
岳不群满心的愤怒在翻开《辟邪剑谱》第一页时就被吓没了。什么玩意?余沧海一心谋夺到死都没拿到的《辟邪剑谱》就是这么个玩意?岳不群怀疑手上这本是不是个赝品。传说当年林远图仗着辟邪剑法威震江湖,后来才娶妻生子,若这《辟邪剑谱》是真的,怎么会有后来林家的祖孙三代?
这本《辟邪剑谱》是林平之重新手抄的节选本,只有武功,没有剑谱的来历。岳不群看上去是谦谦君子,但实际上生性多疑,且有什么问题都只闷在心里,而不会敞开心扉与人沟通。这样的人,一旦心中生疑,便再难消除。他此刻脑中就在飞转,到底是什么人,想通过妻子算计他,妻子有没有察觉这点,又为什么会把这剑谱带在身上,她的进步是不是真的源于练了这本剑谱?
不管是真是假,岳不群还是继续读了下去,这一读,他又大吃一惊。剑谱记载无论内功练气,还是剑法招式,都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忍不住要拍案叫绝。但他此刻是偷看,生怕惊醒了还在隔壁熟睡的妻子,只得强自克制。他知道,不管真假,这功法对他至少大有启发意义,于是强自记忆。
不得不说,岳不群的天资是极强的,当年只是在师父身边奉茶,就记住了辟邪剑法和青城剑法,可见记忆力很好。如今他更是江湖正道几大高手之一,对武学的理解更加深入,见识也非当年的岳肃蔡子峰可比,如今有心强背,还真让他在短时间内就将《辟邪剑谱》记下。
悄悄将剑谱放回远处,岳不群脱衣上床,悄悄在妻子身边躺下,但即便合上眼睛,他仍在心中反复默背,直到心中牢牢记住。
第二天中午,左盟主又差人来信,邀五岳各派好手去关外一趟,岳不群决定独自前往,留下妻子镇守派中,还说这次要顺便去关外寻些上好的野山人参回来。宁中则也没多想什么,只嘱咐一路小心。
岳不群下山也不耽搁,运起轻功一路向东,当晚便到了风陵渡。天色已晚,他找了家客栈投宿,用了饭后找小二要了笔墨纸砚,便趁着还没忘赶紧将强记的《辟邪剑谱》默写了出来。看着纸上记载的奇妙武功,岳不群心中犹豫,这武功看着很像真的,自己到底练还是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