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了心中的大事,这晚却是陆玲珑自重生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
可却是李煜最为难熬的一夜,他迫不及待想要解了身上的毒。
当夜便派人将萧逸接进了驿站。
为了避免萧逸身份的暴露,他与阿远一直都是李煜亲自派人护送,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客栈之中。
萧逸看到那金线莲,两眼放光,啧啧称赞道:“我打第一眼见到玲珑就觉得她格外与众不同,果然啊,这等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药她都能找到。”
李煜低头喝着茶,听到萧逸的赞叹,抬眸问道:“此药真那么珍贵?”
萧逸重重点了点头:“自然,这可是千金难求之物,玲珑姑娘可真大方,这么好的东西说送就送!”
李煜眉头微蹙,他不过是救了陆玲珑一次,难道这就是她特意送来的报答之礼?
可陆玲珑为何这么关心他的事情?陆家不是向来都不参与皇权之争,据他所知,京城的那几位皇子可没少巴结陆家,陆家为何选择了他?
按照常理,他本应该是最没有胜算的那一个,陆家为何独独将整个家族的荣辱都押在他身上。
难道那夜林映雪与陆玲珑交手的时候,陆玲珑也看到那样东西了?
这些年,李煜身边出现太多打着关心的旗号靠近他的人,可最后都因为利益背叛了他。
萧逸的目光还紧紧盯着那朵金线莲,如今要尽快将此物炼药。
这东西那么珍贵,萧逸不放心交给别人,熬汤药的过程他自己盯着,所以他在屋中放了个炉子,亲自守着。
萧逸目光放在汩汩冒着热气的药罐,嘴巴巴巴说个不停:“我之前见玲珑下令杀了整个山寨的人,还以为她性子残暴,如今看来,她是个顶好的人!”
见身边的人没有回话,他转过身子望向李煜:“王爷....”
李煜回过神来,突然说道:“你跟着本王回京,本王让你进太医院!”
萧逸嘴角狠狠一抽,是他上次说得不够明确吗?他只想做个闲散之人,也不想违背了师训。
他还要找师姐,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这一世困于宫墙之中。
更何况宫里规矩多,他哪里受得了?
他摆了摆手道:“算了,京城凶险,不如带着阿远四处流浪来得舒坦!”
李煜神色平静说道:“你难道不想找到你的师姐了?”
萧逸并未深思他的话意,脱口道:“自然是要找的,不过师姐说过不会入宫,我不相信师姐与皇城中人有关,或许是她遇到了什么事,那些药被人偷走的!”
李煜推着轮椅走到书架旁,打开一个箱子,将一个折子递到萧逸面前。
“本王无故中毒,这些年为了寻找解药,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只是查来查去,这些线索都和皇宫脱不了关系,本王确信你师姐如今一定在宫中,或许被人囚禁了起来。”
“你是与她最为亲密的人,只要你进了太医院,便可以出入宫中,以你对你师姐的了解,相信很快便会有她的线索!”
萧逸眉头深锁地看着手中的证据,问道:“王爷如此帮我,是想我为您做什么?”
李煜见他有些动摇,趁机说道:“你既为太医,本王想要知道的自然是与你太医有关的!”
萧逸心下了然,医者为人看病解惑,从病人身上不仅能知道病人的身体状况,还能从旁侧击,推算出许多病患的隐秘之事来。
他咬了咬牙道:“还请王爷助我早日找到师姐!”
李煜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萧逸想了想,自己入了太医院,便没有时间照顾阿远。
阿远虽是他捡来的,但这几年两人相依为命,他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他看向李煜,咧嘴笑了笑:“还请王爷找人帮我照顾阿远,那孩子性子生僻,跟着我学了些皮毛,若是遇到让他不高兴的事,会直接动手!”
李煜想也没想同意了。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药汤也熬好了。
李煜喝了药,不过片刻工夫,便感觉到体内血气的翻涌。
似有一团火从心口炸开,慢慢往下,最后凝聚在双腿处。
向来毫无知觉的双腿在药物的催动下,竟生出了暖暖的感觉。
萧逸此刻也不敢大意,拿出银针,试着帮他施针。
忙活了一整夜,萧逸累得浑身酸软,李煜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疲惫不已。
陆玲珑得知萧逸昨夜到了驿站,帮李煜解毒。
按捺不住的心便往李煜门口而去。
刚好碰到萧逸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迫不及待上前问道:“如何?”
萧逸拖着疲惫的身子,勉强笑了笑:“再施针三次,便能解毒,只是王爷双腿常年不动,就算解了毒,也需每日银针刺穴,连续一个月才能让腿恢复知觉。”
“之后便要看王爷自己了,若想要恢复得快,他得每日自行锻炼,直到和正常人一样能恢复行走。”
陆玲珑闻言,皱了皱眉:“我还以为解毒了便能行走,居然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恢复!”
萧逸给了她一记白眼:“这还是王爷平日里经常锻炼身体,才不至于让双腿失去行走的能力,若换成一般人,那双腿就算解了毒,也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陆玲珑尴尬地笑了笑,讨好道:“要不说您医术高明呢!”
萧逸伸了伸腰杆,打了个哈欠说道:“昨夜忙了一整晚,累死我了,我去休息,你帮我看着点阿远!”
陆玲珑忙说道:“你放心吧!好好休息,阿远就交给我!”
看着萧逸疲惫的身影,陆玲珑朝着房门看了一眼,昨夜累了一整夜,李煜想来也累了。
她还是不去打扰为好。
她提脚走下楼。
刚走到驿站门口,便听到阿远的声音,听着语气,似在和人争执。
只见阿远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秀气的小脸涨得通红,陆承仁一只手抵着他的头顶,阿远动弹不得,伸手在空中挥舞着,却压根碰不到陆承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