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皱眉：“她来做什么？”
“小声点儿。”顾雨菲白她一眼，“这可是咱们的主场，怕什么？”
几人一起转过身。
一身淡金色长裙，踩着高跟鞋的江芙。
正捧着一束花，微笑着踩上燕京剧场的迎客红毯。
女孩子原本就姿容出众，今晚又是精心打扮，越发光彩耀眼。
记者们看到她出现，都是移过镜头，按下快门。
台阶上的宾客们，顿时议论起来。
“这是哪个电影明星，怎么以前没见过？”
“这位可不是电影明星，这是程家老三程伽罗的未婚妻江芙。”
“不会吧，你是说……燕京程家？”
“顾家面子够大的，竟然把这位也请来了。”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江芙微提裙摆走上台阶。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儿，顾雨菲当然也是露出笑容。
“江小姐今天这么闲啊，还有空来给我捧场？”
“顾程两家多年世交，您的剧场开业，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
江芙笑着递过手中的花束，环视一眼四周。
自从上次，程伽罗在宴会上，高调宣布二人的关系后，江芙现在也是声名鹊起。
几位认识她的宾客，主动迎过来和她打招呼。
“江小姐也来了。”
“咱们可是有阵子没见了，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
不认识的，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久仰江小姐大名，今日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是啊，怎么程先生没和您一起来？”
……
江芙弯着唇，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
“李总太客气了。”
“我们家伽罗昨天还提到您，没想到今儿就见到了。”
……
台阶上。
众人围在江芙身周，如众星捧月，连顾雨菲这个主人都被冷落到一边。
顾雨菲满心气恼，正准备插进话题，将众人带进剧院。
“江经理、江经理……”
台阶下，梅心戏院的王总监，急匆匆地冲进来。
“哎哟，这都几点了，您怎么在这儿呀？”
江芙不急不缓地转过脸：“顾小姐开业我过来捧个场啊，这么着急干吗？”
“哎哟，你能不急吗？”王总监故意扬起声调，“别的客人我接待也就算了，这王副市长、周部长你怎么也得亲自接应吧，还有陆诚导演、中影厂的白厂长、秦屿和几位大明星，这也说话就来，您不在算怎么回事？”
听着这一连串政界、文化界大佬的名字，旁边的嘉宾们顿时都是升起兴致。
“江小姐，今晚还有别的活动啊？”
“看我都忘了介绍。”江芙笑盈盈抬起手臂，向对面梅心戏院一指，“这座梅心戏院就是我们程家的，今晚上刚好有场演出，演出结束我们还有一个沙龙宴会。大家一会看演出累了，不妨过去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江芙！”顾雨菲哪里还忍得住，“你是故意来拆我的台是吧？”
“顾小姐这话怎么说的？”江芙笑得一脸无辜，“大家可是都看着呢，您开业，我来送花捧场，怎么就变成我拆您的台了？”
“你！”
顾雨菲还要发作。
站在旁边的院场经理，忙着拉住她的胳膊，做个眼色。
“宾客和记者们都在呢，您注意点情绪。”
江芙安得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
但是有些话，心里明白，却是不能说出来。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江芙可是笑盈盈捧着花来的，顾雨菲要是真的对她翻脸，到时候被指责的只能是顾雨菲。
“江总！”一个员工冲过来，“王副市长来了，您快点啊！”
“来啦来啦。”江芙向众人一笑，“那我先失陪了。”
迈下两阶台阶，她又向顾雨菲转过脸。
“看我，差点忘了，雨菲姐，祝您……生意兴隆。”
满意地看一眼顾雨菲，快要绷不住表情的脸。
江芙转过身，脚步优雅地迈下台阶。
马路对面，车队驶过来，在梅心戏院停下。
戏院的接待人员拉开车门，王副市长和周部长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
“真是王市长。”
“果然是程家，好大的面子啊！”
……
台阶上，宾客们低声议论的时候，记者们早已经抱着相机冲过去。
一边是程家，一边是顾家。
江芙这边请来的要么就是市政高层，要么就是圈子里的大佬、名导、名演员。
哪边更有新闻价值，记者们不用想也知道。
台阶上。
宾客们一个个也失去淡定。
这些人物，哪怕是他们，平常也很难接触到。
只隔着一条街，只要走过去，就能和这些人聊上几句。
说不定还能递个名片，攀上点关系……
这样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不好意思顾小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啊。”
一位宾客快步迈下台阶，小跑着穿过马路，奔向梅心戏院的方向。
一个带了头，众人也都顾不得顾雨菲的面子。
“顾小姐，您先忙，我去打个电话。”
“不好意思，顾小姐，我这边公司有点急事，改天再来给您捧场！”
……
台阶上的客人，除几个顾家的至交之外，瞬间走得七七八八。
“这个江芙，太卑鄙了吧！”江薇眉心皱紧，“菲姐，现在咱们怎么办？”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顾雨菲转过脸，“不是让你打电话给嘉木的吗，他怎么没来？”
“我打电话他没接，发微信也没理我。”
“废物！”顾雨菲气骂一句，冷冷一哼，“就算她把宾客都抢走又怎么样，她连演出都取消了，没有观众照样斗不过我！”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剧场经理碰碰顾雨菲的胳膊，“顾总，您看。”
顾雨菲抬起脸，看向对面。
之前还冷冷清清的梅心戏院，不知何时已经是人影蹿动。
两侧的路上，还有不少年轻观众，正三五成群地赶过来，手里还抓着荧光棒和应援牌。
顾雨菲一脸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手上的照片好像是宁婼。”助理一脸不敢相信，“不会是江芙把宁婼请来了吧？”
“不可能！”江薇立刻否定对方的猜测，“宁婼那么大的明星，怎么可能到她这种小剧院？”
戏院经理抓出手机，搜索一下消息。
看到屏幕上的新闻，顿时眼前一黑。
“好像……是真的。”
几个人同时凑过脑袋。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小时前刚刚才上线的消息。
“天后宁婼发布微博，今晚空降梅心戏院”
“梅心戏院，今晚八点，宁婼新歌抢先听”
“票价全场八折，签名海报、cd拿到手软，梅心戏院联手实力天后宁婼，夏夜惊喜上场”
……
对面，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
几辆车子停在梅心戏院门口。
黑t黑裤的宁婼带着自己的乐队成员一起，从车内钻出来，向众人挥挥手。
看到她出现，现场的粉丝们顿时疯狂起来。
“婼婼，我爱你！”
“婼姐加油，婼姐万岁！”
“新歌大卖！”
……
台阶上，江芙看到她，笑着迎过来。
“辛苦啦！”
知道今晚演京剧，肯定是拼不过顾雨菲，现在又不方便暴露身份。
江芙才将自家姐妹请过来，给她临时开个专场。
宁婼笑着走过去，拥住她的肩膀。
“姐姐演出服、乐队全是自带，假期都取消了，够意思吧？”
“欠你一个人情。”
“去你的！”
宁婼笑着推她一把，拥住江芙的肩膀，向记者们转过身。
任大家拍照，她还不忘帮自家姐妹做宣传。
“小芙可是我的好朋友，大家以后记得常来梅心戏院看演出，说不定我就坐在你旁边哟！”
“好！”
“支持婼姐。”
……
粉丝们立刻一片欢呼声。
这功夫，又有几辆车子驶过来。
陆导带着秦屿等几位剧组的主演，相继下车。
梅心戏院门前顿时欢声震天。
“天啊，我屿哥！”
“竟然还有陆导。”
“哇靠，这梅心戏院老板是谁啊，这人脉也太牛b了吧。”
……
燕京剧院门前。
站在顾雨菲旁边的助理，远远看在眼里，顿时一脸忿然。
“这陆导他们也真是的，您提前请了几次都不给面子，这不是故意打咱们脸吗？”
“就算她把所有人请来又怎么样？”
顾雨菲心下气恼，脸上还努力保持着镇静。
“至少今天晚上，咱们剧场座无虚席。”
一位剧场的财务人员，急匆匆地冲出来。
“顾总不好了，咱们订出去的票，突然大量退票。”
“什么？”顾雨菲转过脸，“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是突然开始就有人退票。”财务人员答。
“开场前退票，不是应该收手续费的吗？”江薇问。
“普通观众要收手续费，但是咱们的VIp会员，是可以免费退票的。”财务人员小声解释。
顾雨菲皱起眉：“有多少人退票？”
财务人员刷新一下网页：“已经超过60%。”
财务人员话音刚落，网页上再次弹出退票提示。
她重新刷新一个网页，脸都绿了。
“现在是……72%了。”
“什么？”
顾雨菲气得手都哆嗦起来，一把夺过平板电脑，重新点下刷新。
屏幕上，瞬间又多出一片灰色空座。
江薇一脸错愕：“怎么会这样啊？”
财务叹了口气，“肯定江芙搞得鬼，安排人恶意占座。”
“顾总，我之前就提醒过您的。”剧场经理一脸无奈，“不收退票费是有风险的。”
顾雨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为了多拉几个VIp客户吗？”
辛苦努力这么久，花大钱宣传，结果……
竟然全部为江芙做了嫁衣。
客人去了梅心戏院。
记者去了梅心戏院。
就连她剧院的座位，也被江芙恶意占座。
注视着对面人影蹿动的梅心戏院，顾雨菲气得手都哆嗦起来。
“江芙，你够狠！”
江薇看看她的表情，主动献计献策。
“如果雨菲姐想让梅心戏院今晚演不成，我倒是有个办法？”
顾雨菲收回视线，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什么办法？”
凑到她身侧，江薇低声向她耳语几句。
“很好。”顾雨菲弯唇，“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去啊？”
“梅心戏院是你们家的戏院，你最熟悉，你不去谁去？”
“可是……万一被江芙发现……”
“就算她发现又能拿你怎么样？再说，只要你小心一点，谁会知道是你干的？”
顾雨菲笑着拥住江薇的肩膀，将她拉到一边，抬起手帮她理理头发。
“小薇，姐姐花了这么多钱做宣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你捧红。
如果你做不出点成绩，我姑妈能同意你和嘉木在一起吗？
要不是江芙捣乱，明天一早你就是燕京的话剧新星。
这么输给她，你真的甘心吗？”
江薇咬了咬唇，转过脸，视线落在对面的梅心戏院。
想想在江芙那里受过的委屈，想想程嘉木的脸……
她目光一点点地转为阴冷。
“我不会输给江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