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开口解释道:“我是真心爱慕妻主,没有真的害过她……”
“至于阿父,我已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且如今已经天人永隔……”
“请钰安明鉴……”
说到这里,他腹部的痛感越发强烈。
庭院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宋钰安端坐在椅子上,身后小厮打着伞,为其遮挡那炽热阳光。
他眼神冷冽,眼圈下方隐隐有青气若隐若现。
突然,他猛地将手中茶盏用力摔至南桑晚面前。
茶盏落地,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格外刺耳。
宋钰安怒目圆睁,声音冰冷刺骨:“钰安也是你该叫的么?还一口一个我……”
“本君想你并非不懂规矩,而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如今又身怀六甲,想父凭子贵,夺了本君之位吧?”
身后的子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犯盛怒中的主君。
他打小就伺候在主子身边,从未见他动过肝火,没想到如今发起脾气,竟这般吓人。
南桑晚紧抿嘴唇,连连摇头,虚弱又急切的道:“妾侍没有此想法……”
听闻这边动静的江久歌和沈熠匆忙赶了过来,二人一脸茫然,神色凝重。
待到地方,江久歌看着南桑晚愈发惨白的脸,忙和宋钰安道:“怎就发了这般大火?纵使阿晚有何不对,看在他有孕的份上……”
只是不等他说完,宋钰安眼中怒火更盛。
他心底有道声音响起:“杀了他,杀了这个虚伪小人,枉你把他当成挚友,可其却恬不知耻勾引你妻主……”
宋钰安神色有些狰狞,他用力揉了下自己额头,莫名抵触。
他心底的那个声音,犹如魔鬼在低吟,语速逐渐加快,声音也越发响亮,仿佛生怕他会脱离掌控一般。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你这个从小之交,却还勾引你妻主之人……”
宋钰安身形不稳的晃了晃,江久歌忙搀扶住他,却换来他一个脆响的巴掌。
江久歌眼眶升腾起雾水,他摸向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的道:“钰安,你竟打我?”
宋钰安推开他搀扶自己的手,“你好恶心,莫要碰本君!”
“当日被你巧舌如簧哄骗,默认你与妻主,每每想到此,我都后悔万分……”
说着,他就伸手指向江久歌,“说!你是不是也和这个狐媚子一般,对本君做了什么?”
江久歌想起自己和钰安彻夜长谈许久,将自己对公主的心意,和对他的愧疚之情,一一袒露。
那时钰安虽面色哀怨,但还是温声告诉自己:“总归也会有旁人,我倒宁愿有个你……”
原来他心底对自己的怨念竟这般深么?
若早知如此,他真的宁可出家,也会将自己对公主的情谊深埋。
沈熠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钰安到底这是怎么了?
他忙上前劝慰:“不管怎样,也应等妻主回来再议。”
宋钰安斜眼看他,“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君做事。”
说着,他就对院中护卫道:“来人,给本君将这些不守规矩的……”
在角落偷窥的元朗扯了下温文衣角,语速急切:“你敢不敢让主君先昏睡过去?”
温文眨巴两下眼睛,旋即就飞身宋钰安身边,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而这时,南桑晚惊呼一声,众人望去,便见他下身满是鲜血。
众人只觉心都提到嗓子眼,沈熠忙将他抱起,急声唤道:“快传府医!”
南桑晚紧紧抓住他的衣摆,整个人仿佛破碎一般,气若游丝的道:“救,救孩子……”
元朗对空中喊道:“暗卫快去将殿下寻回来。”
一名暗卫回应:“暗云首领已经前去了。”
凤千雪此刻正在潇湘馆,听这贩梦阁分部堂主汇报,
说是有人花两千两白银,拿着她的画像,欲打探她是何人。
她轻敲桌面,“这钱不赚白不赚,那就告诉打探之人孤是谁,且关注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是。”那堂主目光闪烁,而后道,“还有件事和殿下汇报。”
原来凌江国,卫如雪登基女帝期间,将朝堂稳定后,便在城门发了布告。
上面贴着凤千雪和江久歌的画像。
若是有人能提供这二人线索,便赏银百两。
凤千雪冷笑一声,“那在贩梦阁打探孤消息之人,会不会和她有关?”
堂主道:“好像是两拨人。属下会继续打探的。”
而云时修在得知消息后,和南桑宁道:“以妻主脾气,早晚会和凌江国再有一战。”
南桑宁若有所思,“那孤便抓紧练兵,待妻主有需要之际,两国合围之。”
云时修颔首,“她可不一定会告诉我们,你且派人密切留意下两边动静。”
……
而此刻凌江国,一个垂头丧气之人,骂骂咧咧的走在大街上。
求娶邻家小儿为夫,他母亲竟然狮子大开口,和自己要十两银子。
臭婆娘!他爹的怎么不去抢!
走着走着,她便来到城墙处。
啧,这画上之人怎如此面熟。
她思索片刻后,如梦初醒。
这不是曾经去瓷器店,寻东家的人么?
说来,自己本当店小二好好的,掌柜的却莫名将店打了烊。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找到那钱多又不累的活计。
她脸上怨气更浓。
这时听到旁边有人说:“上面可说了,若是能提供跟这两人有关的任意线索,便可赏百两银子呢。”
“唉,我要是能认识这二人就好了。”
这店小二听闻此话,眼睛一亮。
自己要是可以得到这百两,还娶什么邻家小儿,直接去人牙子那买几个美男伺候着,岂不美哉。
想着想着,她嘴角流下了口水,而后便将那画像撕了下来。
凤千雪又陆续交代堂主一些其他事情,便见暗云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
“主子,不好了……”
待回到东宫,便看到晚晚院中,围满了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
让她的心猛地一惊,当即便冲进屋内。
南桑晚躺在床榻上,绝色的小脸上血色全无,甚至有种死气沉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