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修噌的站起来,椅子被撞得猛地向后滑去,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骨节分明的手,指向欧阳云逸,“我妻主好心帮你,你怎还趁机赖上了,何况都是女子,说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你真是不知羞……”
欧阳云逸的脾气本就是个小辣椒,他也不客气的怼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早已定下终身,岂容你置喙。”
再说,他就是开个小玩笑,怎么可能会那么说。
卫如璟和元朗互相对望了一眼,便都低垂下头。
元朗心思,这人恐是遇到对手了。
卫如璟是见过欧阳云逸的,只是没想到,她和妻主,竟会是那种关系,明明都是女子……
南桑宁轻扯云时修的衣角,“修弟弟,静心。”
云时修气的甩了下衣袖,朝着门外就欲走出去。
凤千雪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道:“回来,给孤坐下。”
云时修站在原地,全身发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凤千雪再次开口,命道:“孤说坐下!”
南桑宁走过去,给云时修拉了回来。
他的一张小脸紧绷,差点就哭出来。
她凶自己……
为那女子凶自己……
凤千雪看向欧阳云逸道:“云逸,你先去寻谷主,商议重建之事,晚些给孤答复。”
欧阳云逸点了下头,他虽舍不得她,可也不想和这么多人同时呆在一起。
待他离开,凤千雪又看向南桑宁道:“你们三人怎会一同过来?”
南桑宁声音轻柔的道:“我和修弟弟担忧妻主,得知你可能要攻打凌江国,便带了八万大军前来。”
“在将兵驻扎于,我国距离南欲关较近的一座城池后,我二人便赶了过来。”
“正巧在云伯母那里遇到,要来寻你的白澈,故而便一路同行了。”
旋即他又弯唇浅笑道:“只是没想到,妻主不动一兵一卒,就将凌江国玩弄股掌之中,倒是我们多心了。”
凤千雪也对他笑了笑,“其实来的正好,本来我也要给你写信。”
南桑宁不解的看向他,凤千雪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看向云时修,便见他背对着自己,双肩耸动着。
她暂时没理会,而是看向白澈,“昨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白澈连连摆手,“殿下救了我两次,昨日之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今我已将星盘请来,若是殿下能提供更多那地的信息,也许会探出其方位。”
凤千雪颔首,“有劳了,你先去歇息,待这些事了,我们再议。”
“好,那白澈先行告退。”
凤千雪又看向卫如璟,“璟儿,是怎么来的?”
见妻主姐姐终于和自己说话,卫如璟攥了下衣摆,忙回道:“臣侍担忧妻主,今个一早,外祖母来安排宫中侍卫之事,璟儿便求她一并带着入宫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妻主,你不会怪臣侍吧?”
“怪你作甚,既然来了,就先留在宫中,回头和孤一同离开。”
卫如璟点了下头,“好的,妻主。”
南桑宁心思,这个看上去仿佛一碰就会碎的郎君,恐是不简单。
元朗忽然好像明白,为何璟儿会上位。
长得娇娇弱弱,本就容易惹女子怜爱,说话做事也那般大胆、讨喜。
云时修的双肩抖的更加厉害,差点就哭出声。
坏女人,对谁都比对他温柔。
凤千雪依旧晾着他,对南桑宁道:“阿宁,我房中,有两位能人,你带元朗过去,见下她二人,顺便教元朗一些帝王之术。”
南桑宁起身行了一礼,凤眸中满是柔情,“好,妻主。那元朗,我们就一同过去吧。”
元朗起身,应了声,而后走到卫如璟身边,低声道:“璟儿,也同我一起。”
待房中只剩下二人,凤千雪走向云时修旁边,“哭,使劲哭,我看你打算哭多久。”
云时修气的扭过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她。
凤千雪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怎么?这愤怒的眼神,是想吃了我不成?”
云时修依旧瞪着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道:“你因旁人凶我!”
凤千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我好歹也是个大女子,那么多人,你说走就走,不知给我留点面子么?”
她一点不心虚的道:“再说,在我心中,别人自是比不上你的。”
云时修听了这话,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但还是别过头去,嘴硬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伸手将那无瑕昳丽的脸蛋扳过来,“我的修儿,就连哭都这般好看。”
云时修方露出一点笑容,旋即又憋了回去,“油嘴滑舌。”
凤千雪将他抱入怀里,将脸埋在那柔软脖颈处深吸了下,熟悉的冷香,让人安心。
“方接手凌江国,很多事要做,最近有点累,就别跟我置气了。”
云时修的长睫轻颤,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你不必一个人这般辛苦,我会帮姐姐的。”
……
凌江国皇宫,侍卫和守将都换成了定远侯信任之人。
原后宫君侍们,也被遣散离宫。
凤千雪从空间中提取六十名暗卫留给元朗,
又将暗雨派给他,用于贴身保护和照顾。
她的贤臣和虎将,和几个有能力的属下,也被元朗顺利的安排入了朝堂。
动乱的凌江国暂时算是稳定下来。
这样才能方便她接下来的动作。
至于药王谷,云逸说,谷主还想回到原来山谷,
于是凤千雪又安排人送她们回去,帮其重建家园。
待到地方,从马车陆续卸下来十几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大量药材。
护送首领道:“这是我们殿下的心意。”
谷主满眼震惊,这也太贴心了,方方面面做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看来云逸当真是给自己寻了个好妻主,难怪此次不愿与自己一同回来……
药婆婆看着她道:“殿下人是真不错。”
谷主眨巴了两下眼睛,“药婆婆,本谷主觉得,也不是非要云逸二十岁才可说出自己是男儿身之事,你觉得呢?”
药婆婆笑着打趣道:“是啊,以免夜长梦多,毕竟这天底下的好女郎并不多。”
谷主听闻这话,更心急了,“要不咱现在就回去,让她们抓紧把婚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