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翠逸园。
冯清面色娇羞红润似树上熟透了的樱桃,轻垂蜷首,声如蚊蚋。
“女儿心悦三殿下。”
世子夫人和世子冯志昇惊愣。
“你,你见过三殿下几次?”世子夫人问道。
“初见是在园中,女儿崴了脚,也就是三妹妹从树上摔下来。”冯清。
“云儿还从树上摔下来?什么时候?”冯志昇惊呼。
世子夫人瞪过去,冯志昇轻咳:“后来呢?”
冯清道:“第二次是殿下同平公主上门致歉,还有一次是在西山寺,女儿在东峰采风作画,当时大姐姐三妹妹都在。其他女儿只是远远的瞧见过……”
也不过是寥寥数面。
“清儿,你可知何是心悦?”冯志昇问。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冯清轻声,“抑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看着往日里娇柔纤弱,知书达理,端庄素雅的女儿面颊泛红,双目盈盈,世子夫人眼中不由微红:“清儿,你可知日后那位三殿下身边或还会有其他女子?”
冯清脸色微白,却还是应声:“女儿知道,女儿在得知心意时就已知来日。”
世子夫人冯志昇对视,心下喟叹。
……
镇国公府。
翠逸园。
“你,你是真没有心悦之人?”
世子夫人看着眼前同样面容的女儿,问的神色复杂。
冯云无奈:“母亲执意要我编出来?”
“你——”
“咳。”冯志昇轻咳,“你母亲的意思是那日宫宴后,明明那位五皇子当众送了你一个大盒子。”
冯志昇还特意比划了下从外面看当真不小的盒子。
“父亲也说是当众相送了,既是当众相送,就无不可对人言。”冯云道,“再说,若真的有什么,就偷偷摸摸的送了。”
冯云脑中突然闪过她的风云台,转头肃了小脸儿看向冯志昇:再逼我,我就告诉祖父。
冯志昇瞧了眼自家夫人,“我是说你是不是还说了什么,我看那位宫侍走的时候还挺快。”像是急着向主子回禀。
冯云无力吐槽,只能感叹自家老爹对她是真关心,连靠近的小宫侍的小动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冯云道:“是五殿下想要长大,问我该如何做。”
“什么?”世子夫人和冯志昇一起惊呼。
想要长大?成亲不就是最直接?
清儿心悦三殿下,五殿下竟对云儿有意?
冯云对老父母两个的惊问毫无色变,道:“我说向皇上要点儿活儿干,比如这回和蛮夷的马球赛就可以揽在身上嘛。”
“什么?”世子夫人和冯志昇再是惊呼,遂又释怀。
早就该想到这丫头会这么说。
也难怪五皇子突然的多了总览马球赛的差事,四皇子也去了礼部见事。
看似是和朝政大事没有多少关系,可实则却也是关系邦交大事。
……从这个方向看,那位殿下还真长大了。
可咱家的小丫头也还真是没长大。
夫妻两个看冯云的目光都有些深邃。
冯云恍若未觉,还问:“五殿下可得了活儿?”
“这就和你无干了!”冯志昇道,“听说晏师要你们画日出之景,今儿你起的也早,赶紧的回去睡一觉,要不然待会儿妙儿拉你去看秋闱告示,你又没精神了。”
“是哦,多谢父亲提醒,母亲,我回了。”
冯云也才像是想起来连忙往回转。
老父母是不想她打听嘛,她懂。
今儿秋闱告示张贴不假,可咱家里还用去贡院门口去看告示?怕是这会儿大姐姐已经得了信了。
至于五皇子,不用打听她也知道成了。
她的系统已经告诉了她。
“躺平系统
\/……,已完成。”
平添一万六,再度回到三万多。
天可怜见啊!!
说起来她也是在宫宴上看到那几位皇子都在皇帝跟前,才突然想到在皇宫里长大还不容易?只要表示为父皇分忧,立刻就长大!
不管皇帝允不允,其他的哥哥们就都知道他长大了!
更何况现在皇帝身体不妙,八成皇帝会答应。
事实证明,果然!
……就是可惜了她没来得及对季子墨说可以许愿的事儿。
人家五殿下后来者居上都已经完成三项任务了。
难道是她对自己太不上心?
躺在床上的冯云拧眉沉思。
忽的,冬怜跑来,满面欢喜:“女郎,大好事儿,您的二兄,得秋闱十七名!”
***
秋闱之试,有欢喜雀跃,有失落颓唐,但终究圆满。
状元,江州王达。
榜眼,京都王文至。
探花,江阴韩休杰。
榜上前三名,冯云都知道,甚至有些还相熟。
至于其他人,除了自家二兄,冯云一个也没记住。
没法子,历来除了第一名,其他全是尔尔。
如果不是当朝有前三名夸街之举,她又恰巧认识后两名,她都不会对状元以外的有印象!
秋闱榜单定下,翌日皇帝召见,当日跨马游街。
京都之内,热闹非常。
香闺彩楼,莺歌燕舞,红绸花朵漫天飞。
酒香弥漫在整个京都,虽是秋日,却好似春日当头。
风云楼上,冯云艳羡不已。
长街一头,衙役护卫敲锣打鼓,仪仗之后,三人红衣跨马,原本就俊逸的面孔因为此刻的威仪越发卓越超群,虽身无官衔,却已超朝中大多官员,虽并无失职,却已是从七品伊始。
她家的老哥现在还不是七品呢!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酒问青天,明朝挥毫定乾坤。”
五皇子季洛一副某富贵员外家儿郎的打扮,摇头晃脑的吟诵,看到冯云看过来,季洛解释,“这是他亲手所提,昨儿父皇都知道了。”
冯云当然知道,季洛抄录下来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三殿下又被皇上称赞了?”冯云道,视线微微往身后坐在座位上的四皇子季子墨瞟了眼。
只是原本想看看那位是什么表情,没想到季子墨竟然在看着她。
看她做什么?
又不是她把这首诗抄录下来,结果却是被三皇子拿来邀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