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聂闫已经平静的坐在桌子边上好一会儿了，摄像头连着他的手机，他也看到了自己晚上的样子。
就在他睡着之后，“他”又醒了过来，只不过并没有走出房间，只是坐在床上，聂闫对于是不是自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很明显屏幕里面出现的人并不是他，或者说不完全是他。
只能看到屏幕里面的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不知道还以为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睡着了。
好一会儿，眼神才聚焦上，然后又躺了回去，再接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他”才从床上下来，只不过对于周围的环境好像很陌生，不是那种单纯的对于新房子的陌生，而是“他”明显不会使用周围的器具。
明明床头有小人台灯，偏偏要摸黑走路，险些撞到床角，身形都有些踉跄，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聂闫为了防止自己半夜做出什么事情来，还关上了门，但很显然“他”很谨慎，对于这种没有把手的门，他没有去触碰。
只是在房间里面走走看看，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只能看到张嘴闭嘴的动作，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然后自己的手机来了消息，聂闫看着“他”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那是他的私人手机，和单帆一样的那一块，屏保是他们俩人的照片，只能看到“他”一直盯着手机。
单帆醒来看到的就是坐在桌子边上沉思的聂闫，他倒是没想到聂闫会这么快在家安装摄像头，还以为是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要不要回去，是不是有些住不习惯。”单帆的手搭在聂闫的肩膀上，刚醒来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聂闫把手机递给单帆说到“要不要看看。”聂闫表情很平缓，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就这么等着单帆看完，然后看着单帆说道“愿意和我说一下我不知道的消息吗。”聂闫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你还有视频啊，和我再去一个地方吧。”单帆知道有些消息瞒不了多久，只好认真的看着聂闫说道，直到两人坐在车上，单帆都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这个举动究竟对不对，但是他还是想让聂闫自己去尝试着看一下。
“这是要去哪里。”聂闫跟着单帆坐在车上，他们并没有在h留车，打的车聂闫也不知道地方，只是跟着单帆走而已。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先和他约一下看看能不能约得到。”单帆拿着手机发消息，聂闫坐在一边，原本他还有些猜想，现在看着单帆的举动，以及计程车师傅的导航，也算是有些猜想。
但是真到了目的地，聂闫有些不确定的回过头看着单帆，眼神在无声的询问，面前这个温馨的独栋小房子是什么情况。
“走吧，就是这里了，里面有人在等着，可以解答你的问题。”单帆主动走过去，伸手揽住聂闫，以往都是聂闫拉着或是拦着他，现在却反过来了。
“好久不见。”走过来的男人聂闫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着对方热情的样子，聂闫只好有些尴尬的笑笑，毕竟要是有人认识你，而且可能之前关系很好，但是现在却完全没印象，这很难应对这种尴尬的局面啊。
“走吧，咱们进去聊，上次和你见面应该我还不大，上次是跟着父亲一起和您见过一面。”男人戴着近似边框的眼镜，但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方框显得要很精英的样子。反而是圆圆的金丝眼镜，再配上那个他有些稚嫩的脸庞，反而总会让人有一种，把他当成小辈的感觉。
“你父亲。”聂闫被说的更懵了，他确实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包括这个外面刷了暖黄色墙面的温馨小房子。
“您可能印象不深，先喝点茶。”娃娃脸的男人倒水喝茶，倒是有些小孩儿装大人的感觉。
聂闫看着单帆接过茶水，喝水的熟练样，就有一种经常来这里做客的感觉。
“上次和单先生见面，还说很快就会见到您，没想到这么迅速。”娃娃脸男人说话有些过于奇怪，就像是刚学习中文一般，哪有正常人说话张嘴就是您您的挂在嘴边。
“所以他上次是见了你。”聂闫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愉快。
“别对我产生敌意，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娃娃脸男人并不知道后续，还以为是聂闫的占有欲。
“没有。”聂闫没再多说，只是看着单帆，他想知道单帆带自己过来究竟是想让他看到什么么。
“别着急，毕竟很久都没见了，要不要一起聊聊天。”单帆怕忽然说了什么，刺激到聂闫。
三个人围在桌子前面，喝水聊天，聂闫也终于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长寿是真的，但是变化是假的，长高是假的，面容变化也是假的，至于那些所谓的神奇的变化，很多都是单帆为了配合聂闫说出来的话。
聂闫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明明是有变化的啊。
“我需要安静一下啊”聂闫起身，表情上没什么变化，虽然他之前说要去看一下精神科的医生，但是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就像是很多人上班的时候都在说我要辞职，但是往往是咋咋呼呼天天呼喊着离职的在岗位上待着最安稳。
就像是发泄一样的话语，是不能当真的啊。
就在他刚刚质疑的时候，娃娃脸的男人拿出证明，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很好的证实了他的身份。
然后两人就看着聂闫自己走到角落里，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那个娃娃脸医生的话，他有形体认知障碍，以及幻想的状态。
他所认识的很多事情都是假的，但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这次能持续多长时间。”单帆没有凑过去，只是在说手机上给娃娃脸医生发消息。
“还不清楚，也许能持续一个月左右。”娃娃脸医生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医术这么不自信，虽然聂闫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有时候会有意识自己是谁，长什么样子，但是过段时间又会忘掉，甚至忘掉这段时间的记忆。
单帆是民国时期与聂闫相识，然后很显然，他现在明明没有变化的样子，在聂闫的眼里也出现了变化，甚至他还会带入自己的职业，搞得他真的去参加了几场综艺。至于时尚大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资格接到的。
“所以，我需要吃点药控制一下吗。”聂闫貌似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他现在有些想知道，现在的自己和那个看似清醒貌似懵懂的家伙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思想。
毕竟，要是他是副思想，那么清醒的人到底有没有他的记忆，要是他是主思想，那为什么没有他的记忆。
“你在吃。”单帆在一边先回答了聂闫的话。
“那些维生素和钙片哪个是。”聂闫想和自己那一堆的瓶瓶罐罐，作为一个经常吃外卖的人来说，他常备的片剂维生素和钙片有很多，就像是吃个心理安慰。
“都有。”单帆是在民国时期认识的聂闫，有时候清醒的聂闫也会给自己定上一些维生素，这时候的聂闫也会被现在有的营销手段所洗脑，所以都会买一些维生素。
“怪不得有时候味道很奇怪。”聂闫有时候吃维生素c片喜欢嚼着吃，有一次吃到过一片味道很奇怪的，还以为是变质了。
“那我要是逐渐恢正常，我还是我吗。”聂闫想着自己的记忆，几乎没有出现过断层，所有的情爱他都有记忆，那单帆爱的到底是谁。
“当然是你，就像是一个记性不太好的你，只记得一部分的事情。”单帆抱住聂闫，语气肯定。
虽然聂闫没有记忆，但是与他相处的自己有记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有欢喜的情感。
“那如果治愈之后，你会想我吗。”聂闫看着单帆，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自己属于副人格，或者是另外一个的幻想，毕竟起码那个人格的眼中，单帆不是一直变化的人，也不是一个演员，而是正经的京剧大家。
“你在说什么呢，你就是你啊。”单帆不断地在重复和强调自己所爱的就是一个人。
“那你做记录好不好。”聂闫很快妥协，他就是他，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让自己记住。
他现在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失忆的人，那他就需要去记录生活，让另外一个同样没有记忆的自己熟悉，这样他们就还是一个人。
“你进步了。”单帆凑近聂闫的额头，在上面留下一个亲吻，算作是奖励。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聂闫倒是很好奇另外一个人的表现，姑且现在叫他二号吧，毕竟现在他存在的时间长，那他就是一号。
“有记录你想看吗。”一直作为背景板的娃娃脸医生看着这俩人。
“后面你发给我吧，对了我这种变化能治愈吗。”聂闫还是有些好奇自己会不会一直看单帆有变化，他还是很喜欢现在单帆的样子。
“这个说不准，但是治愈可能有点儿难。”娃娃脸医生还没见过几个这样的，毕竟他这是有幻觉，有形体认知障碍，以及人格分裂。
不过这两个人格还是比较和谐的。
“你心情会好一点吗。”单帆坐在车上，两人也不管前面开车的司机，单帆专心看着聂闫，他对于聂闫这次的平静表示震惊，随着聂闫一号出现的时间加长，二号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到后续他存在的时间越来越短，他的情感也更倾向于性子平稳的现在的人。
但是暴躁的人占有欲强的同时，在热恋期带来的感觉也不一样，他甚至有一种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相爱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病情进展的问题，另外一个人也要回来了。
“那现在知道的就是，酒喝多了他就会出来对吗，那你要是天天想看到他，就和我一起喝点酒吧。”聂闫貌似已经平复了心情，甚至说得很大度的样子。
单帆没有搭话，毕竟有上一个前车之鉴，他不管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
“先回家吧。”单帆说着跟计程车师傅说位置，现在忽然订票，来不及吧。
聂闫拦住单帆要订票的手，作为最大的机场，现在订票可能有些危险。
“是啊，差点儿忘了。”单帆光想着先稳住聂闫的情绪，差点儿忘了那个大的恐怖的机场。
“走吧，到了再定还能混个午餐吃。”聂闫感觉要不是自己有记忆没有饿死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投过胎，要不然怎么会总是想吃东西。
“好。”单帆这一路格外的沉默，事情的发展有些快，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现在的聂闫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后续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发展，至于最后会不会彻底不认识他了，也未可知。
“好了，好好休息吧，毕竟也是有好处的啊。”聂闫两人回到家，聂闫去自己卧室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自己的维生素一类的，现在知道是药片，自然也要分清楚，毕竟有时候他吃维生素不太看多少（此行为不可取，药用维生素也是有剂量要求的，不能因为口感好，就当糖吃），现在知道里面还混了其他的药品，自然需要控制一下计量。
“先和我说一下那些不是维生素吧。”聂闫看着外观几乎一模一样的药片，真是难为单帆了，上哪里找的这些一样的药片。
“这几个都是。”单帆伸出手，指着几个一模一样的小瓶，聂闫有些吃惊说道“我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这些瓶子也不一样吗。”聂闫下意识以为自己眼中的瓶子和单帆眼中的都不一样。
“不是，是因为这几个格外脏的，是我经常给你换药开关次数太多，显得有些旧。”单帆被聂闫的话逗笑了，一路上略微有些沉闷的气氛，在这一刻总算是轻松了些。
“你介不介意我在家里都安上监控。”聂闫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也很好奇那个没怎么有记忆的古董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