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姝起身行礼说道,“陛下恕罪,是今年中秋的时候,陛下赏赐臣女的五千两银子,臣女一直放在点心铺里,因为是御赐之物,臣女不敢不珍惜。”
永德帝嗔怪道,“朕记得定安侯聪慧,你大哥二哥也是一个比一个的聪明,怎么你还是个傻丫头呢?”
“不过是一些银子,你闯进火海是什么后果?自己也不知道想想。”
顾婉姝垂眸,“陛下教训得是,臣女知错。”
海忠得了永德帝的眼色,赶紧上前扶着顾婉姝起身,嘴上说道,“婉宁郡主殿下,陛下这不是教训您,这是担心您呢。”
顾婉姝落座,“多谢陛下恩典。”
顾婉姝不相信永德帝会像自己的家人和姜寒一样的关心自己,他这么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永德帝挥手,“婉姝你放心吧,这件事儿,朕已经命东厂的人彻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顾婉姝微微颔首,到时候,永德帝只要是舍得动自己的女儿就行,剩下的再多的冠冕堂皇的话,顾婉姝也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进宫了,就去给你姑母慧贵妃请个安吧,她最近掌管六宫很是辛苦,你去了也能陪陪她。”
顾婉姝也想念慧贵妃了,慧贵妃晋位之喜,顾婉姝确实是要带着礼物去恭贺一番的。
顾婉姝起身,还没有退下,一个小太监来报,“启禀陛下,姜督主求见,说顾记点心铺的事儿,已经调查清楚了。”
“传。”永德帝吩咐完,又对着顾婉姝指了指旁边的圆墩,“婉姝,你也坐下来听听吧。”
顾婉姝刚坐下,姜寒一身冷气的进殿,“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正好婉姝也在这里,说吧,查到了什么了?”永德帝端起手边的茶盏,徐徐进了几口。
“微臣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带人了,还请陛下和婉宁郡主殿下稍等片刻。”
顾婉姝坐在圆墩上,拿着帕子轻轻捂了一下自己的口鼻,这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胆奴才,放开本公主,你们一个个地都不要命了吗?”秦玉昭犀利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被两个东厂的小太监押着进了养心殿。
“父皇,儿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顾婉姝,是不是你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秦玉昭进殿开始,就一直瞪着顾婉姝,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撕了。
顾婉姝的脸颊上写满了无辜,“臣女不知道柔嘉公主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督主,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么柔嘉公主殿下一进来,就冲着臣女来了呢?”
秦玉昭因为太生气,口无遮拦地差点儿就暴露了自己,这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
“启禀陛下,微臣连夜审问了昨夜那个纵火的小太监,他说是柔嘉公主殿下指使的。”姜寒说着,示意南风上前,“这是微臣在那个小太监的房间里搜到的柔嘉公主殿下赏赐他的一千两银子,还有他的口供,还请陛下您过目。”
永德帝拿起口供直接看了,顿时满身地怒气,“昭儿,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父皇,儿臣冤枉。”秦玉昭哭诉,“究竟是谁要攀扯儿臣,挑拨儿臣和父皇之间的关系?”
“儿臣斗胆,请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永德帝看着那证据,又看着在自己脚前磕头的秦玉昭,是他不该过度地宠爱这个女儿,宠得她丝毫没有规矩体统,什么事儿都敢做。
他瞥向姜寒,“你怎么说?”
“回禀陛下,微臣不相信柔嘉公主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但是既然有这样的证据,柔嘉公主殿下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是要去东厂走一趟。”
姜寒说着,直接跪在殿内,“微臣是按照规矩办事儿,还请陛下恕罪,请柔嘉公主殿下恕罪。”
“微臣保证,会好好地送柔嘉公主殿下回来的。”
秦玉昭直接抱住了永德帝的大腿,“父皇,儿臣不去,那东厂是什么腌臜的地方。”
顾婉姝看着跪在地上,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秦玉昭说道,“柔嘉公主殿下,臣女也去过东厂,没有那么可怕的。”
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东厂秦玉昭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你舅舅贪污,你就敢放火,朕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做的?”永德帝看向秦玉昭的眼神,尽是失望,为什么与他亲近的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苏承是这样,秦玉昭也是这样。
秦玉昭知道承认了这件事儿是什么下场,所以自己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从来都没有做过,请父皇明鉴。”
姜寒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婉宁郡主殿下作为顾记点心铺的掌柜的,也应该去一趟东厂的,若是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之间有什么隔阂,在东厂也比较好解决。”
姜寒这话,显然是向着永德帝和秦玉昭说的,顾婉姝的脸色有些差,还是恭敬地说道,“臣女愿意去东厂。”
永德帝被海忠搀扶着起身,走到内殿的门口淡声吩咐道,“问话就问话,万不能伤了她们。”
“微臣遵旨。”
姜寒招来了小太监们,押着秦玉昭和顾婉姝要去东厂,秦玉昭一直在挣扎着反抗,那小太监们下手也不轻。
顾婉姝是姜寒的干儿子六福亲自押着的,六福不是不知道顾婉姝是他干爹什么人,说是押着顾婉姝,和请着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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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东厂,秦玉昭就被关到了一个小房间里,毕竟贵为公主,总不能被直接灌进牢房吧。
秦玉昭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人过来管她,她想知道,姜寒现在去哪儿了。
姜寒现在很是惬意,今日他可是要请顾婉姝在东厂吃锅子呢。
房间里,姜寒还在看奏折,顾婉姝闲得无聊,便在一边给姜寒画像。
六福带着两个小太监上了热腾腾的锅子,还有一盘盘的肉片和蔬菜,上好了之后就立刻恭敬地退了下去,接下来这里发生什么,可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姜寒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目光停留在顾婉姝的画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