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邦不方便去秋爽斋等着,就直接在大堂的正厅里坐着等。
谢婉玉过去的时候,见她爹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很是着急的样子。
于是过去特别贴心道:“爹,妇人生产都没这么快,女儿听说您一天没吃东西,我让人熬了小米粥,还弄了点小咸菜,您多少吃一点。”
谢定邦摆了摆手:“先放着吧,我暂时没胃口。”
见她爹如此在意这个孩子,谢婉玉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往上翘了翘。
“爹,大哥还没回来吗?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说他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好歹也要做做样子。”谢婉玉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这个逆子,别提他了。”谢定邦黑着脸低吼了一声。
谢婉玉又安慰道:“爹,您放心,我刚刚去看过,嫂嫂一个人守在那,只可惜二婶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不然有她帮忙一起在外面守着,真要是有个什么事,嫂嫂也有个人一起商量一下。”
“嫂嫂虽说尽职尽责,可是她毕竟还没生过孩子,有许多事都不懂,就怕......”
“婉玉,你去祠堂把你娘叫过去,让她去帮忙一起看着,有什么事记得过来通知我。”谢定邦出声打断她。
“哎,好,爹您放心,娘生了我们兄妹俩,对于生孩子这事必定很有经验,她一定会照顾好柳姨娘,让她们母子平安的。”
说着谢婉玉就赶紧朝着祠堂的方向走了。
边走,她边朝着红袖问道:“让人放的东西都放了没有?”
“大小姐放心,如今少夫人的全部精力都在柳姨娘身上,春和居静悄悄的,根本无人看守,奴婢已经让人混进去了。”
到了祠堂,谢婉玉迫不及待跟邹氏说道:“娘,我按照你教我的那么说,果然爹就松口答应让你去秋爽斋外面看着。”
邹氏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我跟他夫妻多年,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谢定邦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对谢淮安不是打就是骂,可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他到底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其他人看不清这点,她作为他的枕边人可是看得清楚。
如今虽然只是他一个妾室的孩子,可是毕竟是谢淮安的长子,谢定邦还是十分在意的。
孟令仪坐在产房隔壁的花厅里正喝着茶,就见谢婉玉扶着邹氏走过来,一脸倨傲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心想鱼儿终于上钩了。
“母亲,大妹妹,你们怎么过来了?”
谢婉玉只觉得她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这个姓孟的马上就要遭殃了,心里很是得意。
她扬着下巴高傲道:“你虽然是主母,可是毕竟没有生过孩子,爹爹怕你照顾不周,特地让我娘出来帮着看看,省的待会儿碰到了事,你不知道怎么办。”
孟令仪笑着道:“如此就有劳母亲了。”
说着她就朝香草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又上了两杯茶。
产房里,柳如丝在稳婆的指引下,有规律的深呼吸,为了保存体力,虽然疼的她直抽抽,不过她愣是忍着,没有嗷嗷乱叫,只是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吉祥见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的出血,立马拿了块帕子塞到她嘴里。
其中一个稳婆说道:“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姨娘再使点劲。”
柳如丝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真的是把全身力气都给使出来了,然后很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她就觉得身体下面像是有个东西滑了出去。
她疼的晕了过去。
吉祥见状赶紧把她嘴里的帕子拿了出来,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参片塞到她嘴里。
稳婆高兴道:“生了一个,还有一个,姨娘加把劲啊。”
外面等着的几人,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响声,神色各异。
严嬷嬷在里面抱着孩子清洗,怕少夫人等急了,所以让下人先出来报喜。
“少夫人,柳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有一个。”
“好,你赶紧进去帮忙。”孟令仪吩咐道。
邹氏跟谢婉玉听说还有一个没生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强装高兴道:“这柳氏真有福气,居然怀的是双胎。”
谢婉玉也跟着阴阳怪气道:“奇怪,听说嫂嫂每个月都给安排了大夫来给她把平安脉,怎么怀了双胎没听说啊?”
孟令仪轻轻刮了刮茶盏,淡然道:“哦,我想给祖母一个惊喜,就暂时把这个好消息给瞒了下来。”
谢婉玉恨恨地磨了磨牙,最后笑着道:“嫂嫂真是贴心,难怪祖母喜欢你。”
哼,贱人让你得意,待会儿有得你哭的。
过了会儿,谢淮安就回来了。
他一来,就准备直接往产房里冲,被人拦了下来,“产房污秽,男子不宜进去,不然容易招致血光之灾。”
谢淮安哪里是听人劝的主,他看着面前的人骂道:“滚开。”
孟令仪怕他坏了事,就走过来劝道:“夫君,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又一身酒气,如今产房里又是小孩子又是产妇,你就这样也没梳洗,进去后很容易让他们娘几个生病,再说了你进去万一让柳姨娘分心了就不好。”
刚刚还一脸戾气的人,听了她的话,就冷静下来了。
没过多久,就又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声,严嬷嬷把孩子收拾好了,就跟稳婆一起把孩子抱出来,“恭喜世子,母子\/女平安,柳姨娘生了一对龙凤胎。”
“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
谢淮安想抱孩子可是又怕伤着他们,只站在旁边看着。
孟令仪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哄,“嗯,很好,他们兄妹俩一看就很健康,今儿所有人都有赏。”
“谢少夫人。”
外面的人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中,突然一个稳婆从屋里冲出来一脸慌张道:“不好了,产妇突然大出血。”
邹氏听了这话,一脸担忧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大出血?”
谢淮安脸色也白了,朝着一旁的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请大夫。”
话落,他就大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