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彻底停好,谢文洵便向锗临渊拱手致歉,“在下东临守关将军谢文洵,见过三皇子殿下,因边关事务繁忙,故而赶来的急了些,刚才冲撞之处,还望海涵。”
锗临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将军不愧是连夺三城一关的勇猛将领,一手马术出神入化。不过谢将军今日来此是要干什么呢?我们可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谢将军总不能单方面撕毁条约吧?”
“自然不是,我今日前来是来送送我昔日胞妹,毕竟此去一别,以后恐难再有机会相聚,到底是相处多年的感情,故而今日特来一送。”谢文洵直白将他的目的告知,否则这个三皇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阴谋论。
锗临渊点头表示理解,“你们毕竟相处了15年,又是当嫡亲妹妹疼爱的,是该来送送,不过你放心,她现今是我的皇妹,到了北越国就是最尊贵的公主身份,也不会有人欺负她,更何况我这个当皇兄的也会护着她。”
不管锗临渊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谢文洵都领他这个情,他向锗临渊拱手,“如此,就麻烦三皇子殿下了,只要千洛过得好,我这个昔日哥哥永远都念着三皇子殿下一份情。”
锗临渊眯了眯眼睛,看来他们这对假兄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好到明知道谢千洛不是他亲妹妹,还愿意为了她在北越过得好一些而向他这个敌国皇子低头。如此,倒可以好好筹谋一番,也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谢文洵说完也不等锗临渊回话,便打马走到了千洛车架旁。
千洛在车队停下来,谢文洵和锗临渊说话的时候就被丫鬟告知他过来了。她很紧张,哪怕面对东临皇帝她都没有紧张的情绪,现在却因为谢文洵来了,她的心紧张的跳个不停。
听到马蹄声在她车架旁停了下来,她轻轻攥紧了拳头。
“千洛,你还好吗?”谢文洵下马走上前轻声问道。
听到谢文洵的声音,千洛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拉开窗帘,一双被雾气晕染的眸子就出现在了谢文洵的眼前。
“哥哥,你来了。”
谢文洵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泪脸,心疼坏了。但是在人前,他又不能表现出对她的特殊,他掏出怀中的帕子,递给千洛,“把眼泪擦擦,别哭了。”
千洛接过帕子,墨蓝色的帕子上面绣着的青色竹节栩栩如生,这是国公府绣娘的手艺。她用帕子将眼泪擦了擦,又低头小心的折了起来。
一会儿,她又抬起头,“哥哥,谢谢你来送我,你快回去吧,前面的路得我自己去走了。还有,我之前特别喜欢看的一本书还放在将军府,你记得帮我保管好,若是.....若是有一天能够再相见,希望哥哥带着这本书来找我。”
谢文洵点头,他真舍不得她,但是又不能表露分毫。
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时,锗临渊派人来催促谢文洵,即使再不舍,谢文洵也得离开了。
车队缓缓地向前移动着,仿佛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谢文洵静静地待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渐行渐远的车队。
直到最后一辆车消失在地平线上,他才轻轻叹息一声,转身骑上自己的战马,向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他的头发,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思绪。
千洛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她不得不走的一条路;而他同样也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和责任需要承担。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每个人都像是一颗棋子,被命运的大手推动着前进。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谢文洵无所畏惧。他相信千洛一定会等着他,等他的铁骑踏入北越国的都城,等他去接她。
......
车队进入北越国国境后,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半个月才抵达北越国的都城越城。百姓们都听说流落到东临国的公主被寻了回来,故而车队走过之处夹道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不过有侍卫开道,故而一路行来也相当顺利。
等到了北越皇宫,越皇亲自接见了千洛,皇后举办了精美的宴席来欢迎千洛还朝。期间越皇还真情流露的留下来不少眼泪,毕竟当时千洛的母亲在正得宠时被陷害,死在了风华正茂的时候,在越皇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更何况千洛与其生母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本来随着时间流逝,对于宠妃相貌记忆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越皇,在见到千洛之后,记忆深处有关于宠妃的点点滴滴瞬间被勾起,那些曾经与宠妃一起度过的美好、快乐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因为这份爱屋及乌之情,越皇自然而然地便对千洛流露出十分慈爱之意来,当场便将千洛封为“长平公主”。而皇后见到眼前这一幕时,表现的非常高兴愉悦,好似对千洛十分的喜欢。
甚至还主动将宫中最大且最为奢华的公主院落——星辰殿赐给了千洛居住使用。面对如此厚爱和恩赐,千洛自然表现的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赶忙跪地叩头谢恩,表示自己一定会知恩图报。
这边皇后回到了她自己的宫殿后,却与人前表现出了两副面孔。她将手边的杯子狠狠摔了出去。
这时锗临渊过来了,看着地上破损的杯子,挥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皇后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脸上那股狠毒才收了起来。“皇儿,你把那个贱人的女儿带回来干什么?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真的把那个贱种给送了出去,听说这些年在东临的镇国公府充当嫡女长大?真是便宜她了。”
看着这样的母后,锗临渊已经习惯了,当时千洛的母亲丽妃实在是太得宠了,父皇甚至想为她遣散后宫,如果不是母后当机立断牺牲了一个心腹将丽妃拉下马,恐怕连母后的皇后之位都不保。
“母后,长平是在谢家养大的,现在前线攻打我们的将领谢文洵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且就之前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兄妹两人感情很好。这次我们穿过边关时,谢文洵单人单骑来送长平,可见探子所传消息无误。后面我们如果能利用长平策反谢文洵,便是我北越一大助力,统一中原指日可待。”
皇后现在才彻底冷静了下来,“那谢文洵出身于东临镇国公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策反的。”
“策反不成,那就......”锗临渊比了一个“杀”的动作,“只要有长平在,还怕他不上当?不过母后,您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取得长平的信任,最后让她依赖于您,这样才好培养出一枚听话的棋子。”
皇后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而已,这后宫的诸多手段恐怕她听都没听过,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去忙别的。最近贵妃和二皇子频繁动作,你还是得防着点,现在太子未立,也不能一直盯着外面,反而被别人偷了家。”
锗临渊恭敬的回道:“母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