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一会儿,捕快们便回到了会客厅。千洛赶紧问道,“各位大哥可查出什么来了?”
那为首的捕快向千洛拱手道:“乡君,此人嘴极严,恐怕不用大刑不会招,我等要将此人及那四具尸体带回衙门,还望乡君行个方便。”
千洛自是没有不答应的,他们要是不带走,她还头疼如何处理。她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了领头的捕快道,“劳烦差大哥了,这是我一点小心意,差大哥拿回去给兄弟们卖茶喝。另外我这儿有马车,我让顺子跟你们走一趟,帮你们把这几具尸体运回去,也免得吓到了村民们。”
那为首的捕快也没有推辞,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工资不高,出来办差混点油水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多谢乡君,那就劳烦乡君的人帮忙了,您放心,我们回去后一定想办法撬开那人的嘴,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谋害乡君。”
千洛笑了笑,“那人一看就是被训练过的,估计朝堂之上有人看不惯我得了这个乡君的封号,想来这次折了人手也不敢再来,各位尽心就好,不必耗费太多功夫,等后面有时间了,我再请各位喝茶。”
千洛这么一说,捕快就明白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处理过大户人家的案子,这就是让他们不用深查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也乐意落个清净。
“乡君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哥几个就回衙门复命了,改日再来讨乡君的酒喝。”
千洛笑着答应了,送他们出了门。福顺子早已套好了车,他没有用车厢,只套好了板车,将几具尸体用白布包裹后又用草席缠绕,这样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几具尸体。
等捕快走后,千洛让虎妞还有小叮当去通知各家各户,因为家中发生了事儿,所以原定于明天要举办的宴席先推后。
村民们自然是纷纷表示理解,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敢参加宴席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
也不知道顾景珩怎么操作的,不过几日就请了村长和村里的长辈们做见证,他要迎娶千洛。
这些年他们俩生活在一起,也不是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只不过村里很多人家仰仗着千洛生活,故而没将这些闲言碎语说到他们面前来。
而村长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千洛现在被封为乡君,但顾景渊已死,保不齐千洛哪天就会再嫁,到时候乡君这个称号也就不属于他们村了。
在村长和村里的长辈们的主持下,顾景珩又请来了官媒,很快便将婚事给定了下来,就在半月之后成亲。
而顾景珩也恰到好处的和村长解释了当日发生的事情,他说是因为有人嫉恨咱们村有人得了这个乡君的称号,故而想要派人来将千洛掳走,村长听后一阵后怕,其他人也很是义愤填膺,至于真相如何,现在县衙都还没给出一个调查结果,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调查结果了,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怎么说。
确定下婚期后,顾景珩第一时间便给成王送了帖子。
成王收到了帖子后久久没有言语,良久之后轻哼了一声,“这也是个狼崽子,猜准了本王会帮你传这个消息?”
然后他将请帖递给了身后的侍卫,“将这消息传到都城去,尤其是福安公主府,千万别漏了。”
想到福安竟然敢派人刺杀,成王的眼中一丝冷意闪过,很快便消散不见,恢复成了他惯来儒雅的面貌。
......
而千洛这边,这几天简直是忙坏了,虽说村里的婚宴不讲究太多礼节,但是顾景珩却不愿意委屈她,虽然时间短,但三书六聘没有一个环节省略的。千洛也第一次知道在古代成个亲有这么多步骤啊。
还有她的嫁衣,本来正常是需要新妇自己做的,但是她一点女工都不会啊,时间又紧,只能高价请了几个有名的绣娘帮忙缝制,好在千洛前世看了不少婚服,画了几套设计图给绣娘们看,在绣娘们的建议下最终修改定稿了一版嫁衣,然后十几个绣娘马不停蹄的进行缝制。就这一套嫁衣,就花了几百两银子。
顾景珩则在跑一些手续类的东西,在本朝如果丈夫死亡后妻子是可以再嫁的,并且为了生育率,官府甚至鼓励寡妇再嫁,这和前朝盛行贞节牌坊简直就是两个局面。
千洛也庆幸她穿到了这个和平年代,而不是对妇女多有禁锢的前朝。
等顾景珩将一切手续办妥,离他们婚期也很近了。现在他们虽还不是夫妻,在法律层面已经是了。
顾景珩将盖了衙门大印的婚书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珍藏在怀里。
而魏城,福安公主和驸马顾景渊都收到了来自成王的消息。
福安公主看着手里的信件,“我这位成王兄长自小身体就不好,身为嫡皇子,却被放逐于那偏远的边陲小镇,没想到消息倒是很灵通,果然皇室之人就没有傻的。”
她抬头看了看顾景渊,顾景渊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安公主嗤笑一声,“怎么,舍不得你那才见过一面的新婚妻子?可惜今后她就是你弟媳了。”
顾景渊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面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女人,她身上随随便便一件珠宝,可能就是一个农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
“殿下,我想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她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新婚之夜我就被征兵去了军营,甚至都没来得及入洞房,殿下实在不必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还出手对付她。”说到这里,顾景渊的神情已经有些冷峻了。
福安公主却笑的很是灿烂,“你放心,如今她已是你弟媳,既然是弟媳,我自不会对她怎么样。”
说完便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顾景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外人皆道公主有多么多么爱他,只有他自己清楚,公主根本谁也不爱,但又不知道为何,非要将自己圈养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