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此言一出,顿时哀嚎一片。
陈斌上前告饶,祭酒哪里肯听,直接命人收拾了他的东西,赶出了书院。
关珏、孟咏彦也很生气,他们为了王怀行出头,可事到临头,他非但没有为他们说一句话,还躲得远远的,生怕此事牵扯到他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均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们上前一步,冲着姜兆年抱拳一礼,孟咏彦直接道歉。
“兆年,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不该做伪证,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
姜兆年看了看孟咏彦,此人还不算太坏,只是交友不慎,不过,一次不用百次不忠,他没有兴趣交这样的朋友。
他还了一礼,“你们不过是交友不慎,日后处事更需谨慎。”
只是绝口不提交往的事。
孟咏彦还是松了口气,姜兆年还愿与他们说话便可,他其实也没指望对方真的因自己的一句话原谅自己,只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
他没有被直接赶出白马书院,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至于今后,他将全副心思投入到学业中。
两人向姜兆年道歉后,便退下了。
摄政王拉着他便要离开。
姜兆年却顿住脚步,他回头看向肖勇,向他招招手后,转头向摄政王介绍。
“父王,肖勇是我在白马书院认识的朋友,他精于武艺,吃苦耐劳,是个很有用的人。”
肖勇原本立于人后,他帮助了姜兆年,是因为欣赏他,却并非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所以作证后,便离得远远的。
没有想到,姜兆年却没有忘记他,反而叫他过去。
他喜悦中带着忐忑,硬着头皮走近。
听到了姜兆年和摄政王说的话,他的脸色顿时通红了起来,紧张得呼吸都局促了起来。
他此生最为佩服的人便是摄政王。
他上马能战敌,下马能治国,是他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
今日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摄政王,激动地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待到走到摄政王跟前,他恭敬又紧张地行礼,结结巴巴地说,“请摄政王安。”
摄政王面上没有表情,却从腰际解下一块玉琚,递到他手中。
“你今日助了年儿,本王承你的情,日后有任何需要,可前往摄政王府寻肖达。”
摄政王公事公办的话刚说出口,年儿不满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父王,肖勇是我的朋友,他有事没事自然都能来寻我。”
摄政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好!依你!”
年儿顿时开心起来,笑得像个真正的孩子。
“肖勇,你听到了,日后别管有事没事,只要你有时间,或者书院休学,你便来寻我,咱俩一起练武。”
肖勇一听练武,眼睛便亮了起来。
除了摄政王,他带佩服姜兆年的侍卫辛易,或能跟着他学习,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个诱惑太大,大到他不得不答应。
“好!我一有时间,便来寻你,咱俩一起练武。”
眼见姜兆年寻到自己的朋友,摄政王也很满意。
等到两人说完话,方带着他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上,摄政王眯着眼睛问他,“你不愿留在白马书院,可是因为娘亲和弟妹?”
眼见心事被父王看破,他也不否认,大方地点头承认。
“年儿不愿与娘亲分开。”
摄政王叹了口气,明白妻儿的感情非比寻常。
两人一同回到郡主府。
姜殊暖这几日累得紧,虎哥是个有力且调皮的小子,人虽小,破坏力不小。
不管谁抱他,都爱扯亮晶晶的东西,昨日狠狠地抓住帛书的耳坠,将帛书扯出了血,疼得她哇哇叫。
从小魔手里救出帛书,她还呲牙咧嘴地表扬虎哥。
“虎少爷就是虎虎生威,不同反响。”
姜殊暖都被她气笑了。
每日这种事发生很多次,照顾虎哥的下人再也不敢用首饰,不仅是防着小主子手脚快,同时也是怕伤着小主子。
她刚刚坐下喘口气,便听见年儿的呼唤声,意外地看到年儿竟然回府了。
她吃惊地问,“年儿,你不是在书院,怎的回来了?”
年儿双目亮晶晶的,“娘亲,爹爹同意让年儿回上书房了。”
姜殊暖神色一变,“你要回上书房?”
年儿连忙点头。
“娘亲,年儿要同太……皇上一起学习君子之道。书院的课程太慢,年儿都会背了,可先生还要顾着其他人,不肯讲新课。”
姜殊暖连连点头,没错,年儿聪慧,去书院上学的确被耽误了。
她睨了一眼摄政王,“王爷,年儿的特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偏还要他去白马书院,白白耽误了这么些时日。”
她当初冒着太子被害的风险,同意送年儿入东宫,看中的便是与太子的学习资源,不比任何书院强?
后来,她被太妃下了迷药,被绑了起来威胁,阴差阳错之下,又被先帝借机掳进了宫,还被太子拿年儿威胁。
起初很是生气,但她思来想去,太子不是这样的人,他与年儿的感情不似作假,便分析其中原委。
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子一方面抱来年儿威胁她,一方面却早早将他抱出大殿,让他安稳地避开了大殿的刀光剑影。
太子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在不让先帝失望的前提下,保住年儿。
后来她才知道,先帝曾对太子下过死令,若姜殊暖不死,年儿必死。
不得已,太子才抱着年儿威胁她,却又命尹行换了鸠酒。
所以,她对于摄政王不让年儿继续留在上书房的做法,早有微词。
只是,生产的事拖住了她的手脚,暂时没有时间与他相商。
好在,此事如今已圆满解决,年儿能重入上书房继续学业,她满意极了。
紧接着,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震得她久久无法回神。
“娘亲,年儿今日接到圣旨,皇上册立年儿为摄政王世子。”
姜殊暖猛得看向摄政王,“王爷,这是何义?”
“何义?”摄政王皱着眉头看向姜殊暖,“年儿是本王的儿子,册立世子有什么问题?”
姜殊暖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嬷嬷眼明手快地将下人都遣退了,最后还带走了年儿,说是带他去看弟妹。
于是,整个上房只剩下摄政王与姜殊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