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来到雪寒房门外,看到她趴在床上一个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雪寒,你选择璟毅的时候,可会想到,我还在爱着你?)
“靠,跳大了!”
雪寒愤愤地往床上一拍手机,原来她是在玩微信里跳一跳游戏。叶枫看到她的还能这么没心没肺,脑袋里有一溜黑线飘过。
雪寒是一个很有运动细胞的人,就连跳一跳游戏都玩得很厉害。跳了那么远一个不小心失败了。
“继续!开学就不让玩了,排名靠后可不行!” 雪寒继续拿起手机准备奋战。
被求婚了,回来还能跟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换做别的女孩子应该都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而她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叶枫毅然决然的走进雪寒房间。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雪寒被叶枫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抬眼看了一眼叶枫,她猜想叶枫是又想让她跟他去散步。所以她摆明:
“我不想减肥啊,我也不胖!我今天不想跟你去散步了。”
“我是问今天下午的事,韩璟毅向你求婚的事。”
“怎么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呀。嗯…不过也不算求婚吧,订婚而已。”她还是继续玩着她的游戏,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叶枫了解雪寒是最不会思考的人,想法一直都很简单,所以他很直接的问。
“你决定永远跟韩璟毅在一起吗?”他倾着身子,控制着心底的不满。
“永远?那倒也不是。如果他出轨,他找小三儿,那我肯定狠狠甩了他!”雪寒手里的游戏跳了一大步!
叶枫紧了紧唇,压下心底的起伏,苦涩的说:“那我呢?我被甩了吗?”
叶枫这一问,雪寒愣住了。雪寒才注意到叶枫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紧忙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手心勇敢的迎上叶枫的眼眸。
“叶枫,你对我的喜欢,是因为我对你那段日子里的照顾是不是?而你是知道的,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哥哥。”雪寒终于说出来这个问题,没有一丝遮掩和扭捏,她觉得此时很适合将这件事说明。
叶枫顿了约莫半分钟后,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他把她的手放到他心口的位置,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哀怨而缠绵,语气中带着些许害怕。
“这颗心,你感受不到吗,严雪寒?”
此时叶枫的心跳动得厉害,她莫名地心抽痛了一下。她抬眸,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被黑夜的雾气笼罩,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你别这样叶枫。”雪寒抽回手,她不敢再面对那双眼睛,她害怕那双眼里的渴望与真诚,更害怕他此时悲伤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雪寒再也受不了叶枫每一次这样的逼近,她呕吼道:“我喜欢你!但那不能是爱情!”
她的身体更加颤抖了,她的眼神移向一旁,声音也略带哽咽:“因为我们都有自己该有的选择,我和璟毅,你和美智。”
“美智是我的过去,我可以从新选择。而你也有选择的权利,军婚那只是个约定,不是定局。”叶枫声嘶力竭的呼喊。
雪寒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口的痛。“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爸爸,答应了璟毅……”
“爱一个人,不是对别人的承诺,是要凭心而论,遵从你自己的心,无需在乎他人!”
“不是这样的叶枫。我对璟毅是从喜欢到爱恋的,军婚只是个契机。”
“我觉得你并不懂爱是什么。爱不是一开始的心动,而是永恒的相守。你不可以这么快就做决定。雪寒,即便我知道你喜欢璟毅,但我依然没有放弃,你应该可以看清,我对你的感觉,你让我动了心,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雪寒被叶枫一连串的话吓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枫的眼睛开始变焦灼、不安。忧伤的情绪仿佛要从这双眼睛里倾泻而下。
情窦初开的少女,似懂非懂的年纪,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严雪寒,我问你,对我,你有没有动过心?”
看着叶枫的眼睛,她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转过头去,捂着心口的位置,有点儿痛,有点儿难受。
看着雪寒心慌的模样,叶枫还是有些欣慰的。“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雪寒闭上眼,她承认叶枫对她是不一般的存在,可是,她已经答应了韩璟毅,她对韩璟毅也是喜欢的。
“在海边别墅的时候,你有没有一刹那的想过,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是的,她想过,想一辈子陪着叶枫不让他难过,想他能够永远快乐。
她的沉默,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可她怎么可以放纵自己去爱一个有婚约的男人,她必须做出决断。
“想过又怎样?你是我妈妈的儿子,我想和家人一辈子在一起,这不能说明是爱情。”
雪寒倔强的说出口,如果她知道了后来,今日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你有美智,我有韩璟毅,这样就够了!我们不要破坏它好吗?让我去爱你这件事,只会让我困扰!”
叶枫无言以对,他沉默了....眼睛里充血而且浑浊。
片刻后,他说:“海边别墅,你为我挡玻璃,为我挡住比基尼店里那些人的拳脚,为我过生日,为我做的种种,你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哥哥。那你现在细细想想,你真的每一次都只是把我当哥哥吗?”
雪寒凌乱了思绪,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变空白,像是她的分离性转换障碍症发作一样,可是她并没有哭,心里难受极了。她的唇有些颤抖,手心里竟也湿了。
叶枫的每一次说喜欢她,爱他,都很认真,都很让她恍惚。可是,雪寒却必须把每个喜欢定义为是道德的沦陷,她必须清醒。
这时已经好久没有打扰的一幕又来闪过她的脑海。她看到美智拥进叶枫的怀里。叶枫的伤还有他的寻死都是为了那个叫美智的女孩。还有后来她听说他们已经订了婚。这些事实印在她的脑子里非常清晰。
雪寒握紧拳头,咽下心口的疼,她不会去接受一个有婚约的男人给她的爱,更何况自己也有婚约,更有使命。
“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韩璟毅,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低着头,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话里虽然平静,但心里如翻山倒海。
(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太重了。
叶枫多想再抚摸一下那让他深爱着的脸。可是已经没有资格了。
“与你做的有那么多,你却说,没有任何关系。呵呵,呵呵。”
叶枫失落嘲笑,笑自己知道的太晚。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神情逐渐恍惚起来,“这些天…打扰了…”他开口的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或许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再说出口。
他离开了,背影如此落寞。
想起初见雪寒时,她眼里的悸动和俏皮,想起跟她吃每一顿饭他的活泼,想她为他挡碎玻璃时的坚定,想起她架着他过马路时的在乎,想起她..想起她..一举、一动、一停、一顿、一字、一句、一喜、一忧...原来那都只不过是,烟花一场罢了。想到这他心灰意冷,闭上沉痛的双眼,两行泪水淡漠的流下。
房间里安静极了,再也没有人吵着说有没有动心,有没有爱过。雪寒应该庆幸的,可是她却也流泪了。
她总是在提醒自己,叶枫只是感情的一个意外,可当直面内心积攒的感情时,还是会难过,她告诉自己感情就像练格斗术一样,痛一次总会过去。可是这么痛的感觉,需要多久才能平复。
她紧了紧握紧的双手,抬起头让眼泪倒回到眼底,她会让自己努力忘掉这段回忆,她有她该有的坚持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