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正蹲在地上给院子里的文心兰浇水,郁郁葱葱的兰花长势很好,形态优美、花色靓丽,同时盛开的小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宛如穿着黄裙子的姑娘在跳舞,其潇洒脱俗的花姿就像看到了雪寒的笑脸一样美丽。
雪寒站在叶枫身后,她的脸像清晨的花朵,凝结着夜晚的寒露。她与璟毅通过电话后,带着她的决定来找叶枫。
“叶枫!”雪寒轻轻的呼喊,还是让叶枫的肩头紧了一下。
叶枫缓缓起身,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血色。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虚弱,她竟然都不知道。再想到昨天医师说的话,雪寒的鼻子酸酸的。
叶枫应声道:“在!”
雪寒顿了顿,整理好心情,她带着甜美的笑容走近叶枫,拿过叶枫手里的水壶,打趣道:“一大清早就给花浇水呀,花还没睡醒了吧?”她俯下身继续给那些花浇水,她忽然深刻的明白,是因为自己最喜欢文心兰,叶枫才会种它们。
“一向爱睡懒觉的你,起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上次不是说我以后会随时来你这里的嘛!大门密码被我破解,我想早点来看你,偷拍点你睡觉时的窘态什么的,没想到你也起这么早。”
“你上次还说会给我带好吃的。”
雪寒尴尬住,她一路都在想怎么说服叶枫接受去国外治病,哪里还想起来要带好吃的。叶枫也知道雪寒此时是在扯谎,所以他才故意说要雪寒的好吃的。
“我忘了,哈哈……”雪寒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不如,我们自己做点好吃的,怎样?”
“好的好的!”雪寒欣然接受,能够跟叶枫一起做早点,她很开心。
雪寒和叶枫忙碌在厨房里,两个人每次在一起做饭,都有一种甜蜜在蔓延的感觉。他们两个眉眼之间有说不尽的喜悦,仿佛那样的时光是慢的,慢到让人浅尝到幸福的味道。
雪寒在搅拌着面粉和鸡蛋液,叶枫说要时间久一点才能让面包的面更劲道。手在一圈一圈的转动,那些思绪再一次缠绕在心头,她轻声道:“叶枫,我想让你教我做蛋糕。”
“好,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雪寒的手紧了紧,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脸,她沉吟道:“我想让你教我做蛋糕,让你教我做蛋挞,做点心、做蛋卷、做布丁……。”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细微的呜咽声却沉重的打在叶枫的心上。
“雪寒,你哭了。”
雪寒用胳膊擦下脸上不甘的泪水。“我要学的很多,你都要教我!”她抬起头,哽咽声中带着坚强,即使心中波涛汹涌,也要在叶枫面前保持乐观。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嗯。百分之三十也好,百分之三十四十也好,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我们试一试吧,好吗?”她柔声的问,叶枫知道她有多期待他点头。可是他的想法,她还不了解。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不同意的原因你也知道吧?”
雪寒的嘴角抿动一下,她知道叶枫不想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在国外等待生死的宣判。她说:“叶枫,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盯住她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随后苍白的脸上略带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他不想看到雪寒那双怜悯的眼睛,这只会让他更自卑。他假装继续忙制作早餐的样子,用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语调说:“你大可不必为了我如此。”
“叶枫,我要嫁给璟毅了。”
叶枫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雪寒以为他会说祝她幸福的话,但他没有。他甩下厨具,逼近雪寒,带着气愤和不甘说:“严雪寒你以为你自己在干什么?你要陪我去国外?你要让我认为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吗?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在你的心里,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也无所谓!我可以一个人承受对你单方面的爱,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就算我死了又怎样?这仍旧是我自己的事,我早就决定的事!你凭什么认为你来找我我就会答应你?凭我对你的爱吗?这份爱你不是一直装糊涂的嘛?你一边来救赎我,一边又要推开我,我告诉你严雪寒,我的感情不是你随便拿来践踏的!”
叶枫的一番话让雪寒措手不及,她傻傻的愣在那里。微微皱起的眉头,无法解释她对叶枫的真正感情。
“雪寒,与莱贝尔对决不是只为了你,我是为了我所有的家人、朋友、包括我自己,莱贝尔不会再拿任何人来要挟我,我也少了个死对头,所以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根本不用怪罪自己,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你懂了吗?”
叶枫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击在雪寒心上。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叶枫的话,她以为她完美的计划原来在叶枫眼里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此时她觉没有颜面再留在这,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叶枫再也撑不住跌在椅子上,他捂住心口,此时心口的痛比头还要厉害,看着雪寒离开的方向,眼底的红一点点弥漫整个眼球,像是对雪寒的抱歉,更像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