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人很失望,他的属下并未找到沈未。
去了总所,也只是得知沈未请假一段时间,具体去向并不了解。
查找沈未的住所去向并不是容易的事,起码要在总所同意下才可以。
毕竟这是他们的公职人员。
公寓里,季沉星托着脸颊上的软肉看沈未做饭的背影,心里郁闷。
沈未都在家好些天了,一点要出去的迹象也没有。
他也没办法大张旗鼓地跟大哥联系。
只能这样一天天地耗着。
“哥哥,你怎么没去上班啊?”孩子稚嫩的嗓音传过来,沈未切菜的动作不停,云淡风轻道,“请假了。”
“哦。为什么要请假啊?不想做了吗?”
“不是。”菜板上切菜的声音明显慢了下来。
沈未不禁想到那封邀请信。
隐藏在暗处的人体试验组织向他发了邀请。
虽然上面没说什么威胁的话语,甚至言辞恳切悲天悯人,沈未仍旧没有被打动。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也从来没有把“促进人类生命进步”当成至理信条。
他走上这条路是因为他有天赋,再加上裴远的引导和培养,其他的并不多。
他也没有过剩的同理心。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人体试验组织是个很假大空的团伙。
做不了一点正事,反而臭名昭着。
也许某一天就被全端了也不一定。
但是他自己能力小,就只能避避风头,不然再有人给他送来什么威胁信一类的东西,他会觉得很烦。
打扰他一天的好心情。
“前段时间太忙了,正好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沈未回头浅笑,“正好也多陪陪你。”
biu~
眼见一支粉色的爱心剑目标准确地飞进季沉星的心口。
精准打击。
季沉星只感觉自己鼻间一股热流,接着就看到沈未有些惊慌地朝他走来。
“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不······不知道。”
沈未捏紧小孩鼻翼两侧,让崽崽微微低头,移动着来到冰箱旁边,用毛巾卷了冰袋敷在前额上。
“用嘴呼吸,慢慢地。”沈未眉心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褶皱。
是他失算了。
还没带崽崽去医院检查过。
他虽然摸过崽崽的脉,但是真正深层次的东西并不能知道得很清楚。
比如身上被注入过哪些药剂?是否存在潜在疾病以及潜在基因破损问题。
看似只是出鼻血,其实内里可牵扯的问题很多。
许是崽崽刚来到就表现出和正常孩子无二的行为,让他忽略了这小孩其实是从实验室那个魔窟逃出来的。
“去医院。”沈未抱起小孩就要走,遭到季沉星的强烈拒绝,抱着沈未的脖子撒娇,“我没事的,就是有些上火。”
“查一查比较放心。”
“······”他真的只是上火了,但是又不能说实话。
季沉星对自己这个小孩身体再一次发出强烈的嫌弃。
一点美色都拒绝不了,啊呸!
“我不想看见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了,哥哥!”说完还往沈未脖子里埋了埋,好像沈未是他的唯一的避风港。
真是该死啊,那些搞人体试验的。
沈未在心里暗骂,把一个好好的孩子都搞成什么样了。
好在鼻血很快就止住了,沈未抱着小孩,轻轻拍他的背部,哄着睡了过去。
既然他不想去,崽崽的身份又不能泄露,那只能他自己来了。
沈未抽了崽崽一管血,按压血点。保存好血管后,拿来湿热的毛巾,轻轻擦干净小孩脸上的血污。
他这时候有些理解以前老裴养他的心情了。
高智又敏感,娇气又事多。
只不过他不像崽崽这样爱撒娇,想来还是自己难养一些。
指腹再次压在小孩的脉上,说不上很奇怪但也不是很正常。
有时候脉强壮得像蛮牛,有时候又孱弱细微,中间还掺杂着小孩子本该有的正常脉搏。
或许崽崽身上已经有了后遗症,只是还不明显。
给熟睡的小孩掖好被子,沈未换了外衣匆匆出去了。
其实季沉星被沈未哄抱着的时候并不困,谁知后面直接睡了过去。
是那种意识还很清楚,但是就是醒不过来的感觉。
没错,他甚至能感受到沈未抽了他一管血,给他擦脸掖被子的动作。
真好,沈未这个人。
傍晚外面的人其实并不多,没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
沈未买了一些营养的蔬菜肉蛋,就急忙往家走。
却在门口猛然顿住。
门是开着的。
“你回来了。”沈忡目光复杂地看着进来的青年。
许久未见,沈未早已长成顶天立地的模样,身姿板正容貌绮丽,这样的好容颜放在别人身上都会显得太过于妩媚。
但是放在沈未身上,却因为气质过于淡漠平白冲淡的这份绮丽,如高悬的月亮一般不近人情。
见沈未不说话,沈忡接着道,“你和你母亲很像。”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怀念。
那个美丽又弱小的女人。
沈未除去一开始的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心里的那股厌恶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里不欢迎你,”沈未近乎绝情,“再不走我就要让巡防队来了。”
擅闯研究员的房子,是可以入罪的。
“孩子,我找你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如你所见,我已经老了······”
沈未直接打断,“这跟我没关系,快滚!”
沈忡站在旁边的保镖闻言多看了沈未几眼,很快收回尽职地在沈忡后面当个哑巴。
“别这样孩子。不用这样仇视我,归根到底我也没做错什么,我来找你也是为了你的前途好。不要被过去绊住脚,要往前看。”
“再说了,只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婚姻。你母亲现在也已经去世了,你又何必如此?”
沈忡说得语重心长,好像沈未是那无理取闹的孩子,平白无故地在给他找麻烦。
沈未罕见的生了心火,这个人对伴侣不忠、对孩子无慈,对家庭不负责任。
消失了几十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以前的事都是他母亲的错,他没有一点过错。
他的生气,他的愤怒,他的怨恨,好像都是一个笑话。
他看见一次就恶心一次。
沈未猛然站起来,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指着沈忡。
“滚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